第五百零四章 極致
【亞特蘭蒂斯大陸中部·帝都·君士坦丁·亞里士多德圖書館】
“我好像無法做到更好了。”麟瞳整個人像剛從水里被撈出來一樣,全身濕漉漉的,短發上占著的汗水,光線的照耀下像是晶瑩的細鉆。
館長面前擺著三幅幾乎一模一樣的契約印記,無論是線條的位置還是圖案的相似程度都和麟瞳面前典籍上的那幅圖案一模一樣,但是麟瞳畫出來的總給人一種空洞虛無的感覺,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這……這究竟是為什么……抱歉……”汗水從眼鏡腿的位置滲出,順著館長的臉頰緩緩滴落,館長呆呆的坐在那里,嘴里喃喃自語的說著抱歉的話。
麟瞳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走到館長面前說:“這不是您的錯,也許是我天賦不夠呢,不過我想也許等我去了圣魂塔再一次將它們畫出來的時候也許就會活過來了吧。”
“什么!你打算繼續使用這一套契約印記?”館長蒙的抬起頭,吃驚的看著麟瞳說。
“也許會有什么奇跡發生呢?”麟瞳臉上帶著一絲笑容,語氣輕松的仿佛是在說今天晚上吃什么。
“如果……你會死的。”館長收起臉上的震驚,嚴肅的說:“就算不死你也會變成怪物。”
“我愿意相信奇跡。”
“我可以重新給你提供一幅只擁有諸神賜福的契約印記,剩下的智慧泉水足夠你在接下來的三天里熟練掌握它。”從館長的聲音,聽得出他內心的愧疚。
“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我再也不想體驗那種眼睜睜的看著親人離開的無力感,那比邁向死亡還要令我難受。”麟瞳之前一切都平靜輕松都是偽裝出來的,在這一刻終于繃不住了,所有的委屈、無奈、痛苦,全都像火山里炙熱的巖漿噴涌出來,麟瞳全身顫抖,雙手覆蓋在臉上低聲啜泣著:“如果有……可能我寧愿讓……爺爺不要來救我……”
“抱歉……”館長抬起的手懸在空中,猶豫了一會又慢慢落下。
過了一會麟瞳的身體不在顫抖,麟瞳雙手用力在臉上搓了幾下,放下手以后站起來對著館長深鞠了一躬,“謝謝您,還有所有這里的朋友們,我們的友誼將會像太陽一樣熾熱永恒,也會會努力盡快完成我的諾言。”
“你永遠是我們的朋友,亞里士多德圖書館翡翠夢境永遠為你打開。”館長同樣站起來看著麟瞳的眼睛,眼角流出一抹晶瑩的淚滴。
“我想我該離開了,我的朋友還在外面等我。”
“請等一等。”館長伸手把那本他一直視若珍寶的典籍上畫著諸神的逆鱗賜福和魔王的七宗罪贊禮的幾頁一同撕下來,“把這幾頁帶上。”
“這……這本典籍也是實物?”麟瞳疑惑的接過那三頁泛黃的書頁。
“這本典籍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他不僅是我的父親,也是我的老師。”館長閉著眼睛臉上露出了笑容,在他身邊出現了一個小男孩圍著一個中年人歡樂的奔跑的畫面,那個小男孩臉上的笑容和館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謝謝,再見。”麟瞳轉身的剎那,語言已經遠遠無法表達麟瞳的心情,感動、感激……或者其他什么,短暫的相識但麟瞳已經把這里所有善良的靈魂當做了一生的朋友。
麟瞳走出噴泉建筑,那條石橋上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站滿了人。
“臭小子,好好活下去,不然老子的智慧泉水就浪費了。”德利在麟瞳路過的時候,張開他那粗大的嗓門喊著:“其實翡翠夢境中樞也沒用那么重要,千萬別把命丟了……”德利的聲音越說越小……
“謝謝。”
麟瞳走過石橋,微笑著和每一個人打招呼,同時也收獲了所有人友好的回應。
……
“哦!謝天謝地,您終于出來了。”麟瞳剛走出圖書館的大門,守衛就快步走上來,一臉仿佛劫后余生的表情。
“發生什么事了嗎?”麟瞳奇怪的看著守衛。
不等守衛回答麟瞳,圖書館門口停著的那輛粉紅色工程學小汽車上已經跑下來一個雪白的身影,撲向麟瞳,麟瞳抱著醫明雪的時候,從車上從駕駛座下來的紀贏萱花對著麟瞳大喊:“臭小子!你跑哪去了。”
“呃,我……我能不能不說。”麟瞳吞吞吐吐的說。
“隨你吧,回來就好了。”紀贏萱花深深地看了一眼麟瞳,轉身上車。
麟瞳拍著醫明雪的后背柔聲說:“好了,沒事了。”
坐在車上,紀贏萱花回過頭看著坐在后排的麟瞳說:“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躲過幽靈清道夫的。”
“……那是什么,我沒見過。”
“算了,不想說也沒關系。”紀贏萱花回過頭發動了汽車,粉紅色的小型工程學轎車從亞里士多德圖書館門前揚長而去。
醫明雪緊緊的抱著麟瞳的胳膊,像一只乖巧的小貓一樣依偎在麟瞳身邊。微紅的眼眶顯然是哭了很久還沒消下去,看得出她哭了很久。
麟瞳嗅著醫明雪身上獨有的香味,對異性的沖動不自覺的從靈魂深處涌現,在醫明雪耳邊小聲說:“你什么時候這么愛哭鼻子了。”
然而下一刻,麟瞳就后悔說這句話了,后腰上的肉被掐起來旋轉的滋味,讓麟瞳發出了一聲慘叫,嚇得紀贏萱花放在方向盤的手都一抖,小汽車在路上搖擺了一下,差點撞上路邊的燈柱。
“閉嘴,在亂叫把你扔下去。”紀贏萱花惡狠狠的瞪了麟瞳一眼。
“知,知道了。”
“對了,你的契約印記設計的怎么樣了。”
“設計好了,如果沒問題我想盡快去圣魂塔。”
“呵呵呵……”紀贏萱花似乎被麟瞳的話都笑了,“別開玩笑了,你最少要花一年去熟悉,不然在圣魂塔里,在那種痛苦的煎熬下,你的大腦會一片空白。”
“我沒有開玩笑。”麟瞳臉上輕松的表情漸漸嚴肅,“相信我。”
“認真的?也許我應該給你找個導師講解一下。”
“不用了,我想沒那個必要。”麟瞳的語氣很堅決,這份信心來源于在圖書館里館長很詳細的給麟瞳講解了一切環節,麟瞳有理由相信館長對于魂師的研究不亞于任何一個導師。
“既然這樣,你打算什么時候去。”麟瞳堅決的態度讓紀贏萱花只能無條件相信他。
“越快越好。”麟瞳說完,側頭看向醫明雪,握著醫明雪手的那只手不自覺的加重了一些力氣。
“你可能還不知道,暮光之城,也就是狄克推多叛逃以后建立的城池已經向亞特蘭蒂斯帝國宣戰了,帝國全面進入備戰。最近圣魂殿已經全面開放圣魂塔,費用便宜的就算普通人也能拿的出來,所以進入圣魂塔的人比較多。”
“那我等等吃完飯就去排隊好了。”
“沒那個必要,你不是公爵嗎,可以直接進去。”
麟瞳撇撇嘴:“那你和我說這個干什么。”
“我想讓你聽前半句。”
“不就是暮光之城向帝國宣戰……什么!你是說那個大祭司向帝國宣戰了。”麟瞳吃驚的說。
紀贏萱花看著鏡子里麟瞳吃驚的模樣翻了個白眼,“不僅如此,黑石監獄的囚犯和墮落之徒似乎都已經成為狄克推多的勢力。”紀贏萱花頓了一下繼續說:“或者說以前就是他的勢力。”
“黑石監獄……”麟瞳想到了毀滅之翼、雷克雅未克還有那個被麟瞳視為親人的老家伙……“你是說黑石監獄的毀滅是狄克推多策劃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已經有很多美麗的小鎮被他的軍團毀滅。”紀贏萱花看著駕駛臺上擺著的那一盆矮莖紫羅蘭說:“就比如花谷,三天前還是一座開滿鮮花的小鎮,現在已經變成一個滿是血腥和尸臭的山谷。”
小汽車拐了個彎就到紀贏萱花送麟瞳的那套別墅前,管家萊昂聽到車笛子聲,迅速從屋子里走出來,為紀贏萱花打開別墅的大門。
管家萊昂還是那副西裝革履一絲不茍的打扮,看見麟瞳仿佛看見了親兄弟一樣,上來就給麟瞳一個大大的擁抱,用帶著哭腔的說:“殿下你可算回來了。”
“……有這么嚴重嗎。”麟瞳拍著管家萊昂的后背,無奈的說。
“萊昂,停止這些容易讓人誤會你性取向的行為好嗎?要是想抱著麟瞳,晚上你去他房間慢慢抱。”紀贏萱花不耐煩的揮揮手說:“現在快點去做飯。”
在圖書館里吃了好幾天肉干和硬面包,要不是萊昂那一瓶醬汁,麟瞳可能真堅持不了一個星期。也許是太久沒有吃到熱乎乎的飯菜,萊昂只是簡單炒了幾個青菜,麟瞳就吃的格外美味。
“殿下您慢點吃,我還燉了一整根牛腿骨。”管家萊昂端著一碟牛肉從廚房出來。
“我想我可能吃飽了,萊昂你做的菜非常美味。”麟瞳喝完最后一口菜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還沒動筷子的紀贏萱花和醫明雪:“牛骨湯留給你們了,我先去圣魂殿。”
“萊昂,你送這小子去吧,一會煮好了我們自己盛。”紀贏萱花顯然已經不打算再勸說麟瞳了,“無論如何盡可能多的把你所選擇的契約印記刻上去。”
“我知道了。”麟瞳認真的點點頭,然后看著醫明雪說:“等我回來咱們一起去見伊麗莎白公主,她可是老頭年輕時候的戀人。”
“好。”醫明雪乖巧的點點頭,現在的醫明雪越來越像一個乖巧的小女孩,麟瞳都快忘了一開始見到醫明雪的時候她那副冷艷的樣子。
“伊麗莎白公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見到的,哪怕你是公爵也一樣。”紀贏萱花說:“如果想見到伊麗莎白公主最好讓琉璃帶你去,不然碰一鼻子灰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紀贏萱花一邊小口的吃著切好的牛肉片一邊說。
“好,好的。”
直到麟瞳離開誰也沒有提圣魂塔里的危險,都在可以回避著這個嚴肅但沉重的話題。
……萊昂從別墅邊上的車庫里開出來一輛漂亮的工程學汽車,黑色的流線型車身,寬大的中網設計車頭,奢華莊重。
“嘿上來啊殿下。”管家萊昂把頭從車窗里彈出來,對著麟瞳招手。
汽車緩緩駛出別墅的大門,純皮的座椅和內飾柔軟富有質感,還散發著淡淡的麝鹿香味。
“這輛車……”麟瞳的表情有些驚訝。
管家萊昂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然后迅速把手重新放回方向盤,“別問我,我到這里做管家的時候它就在了,當時這輛車上落滿了灰塵。,不過當我打開車門的時候,表情比您還要夸張。”管家萊昂得意的笑著說:“不過現在我已經把它收拾的干干凈凈,我想這輛車以后能勉強配得上您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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