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如果違背了也會收到天罰嗎，比如五雷轟頂什么的。”麟瞳說完才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問題，趕忙補充說：“我就是問問，好奇，單純的好奇。”

　　“誓約不會有什么懲罰，但是良心的譴責會毀了一個人所有的信仰。把誓約寫在黃金羊皮上，其實就是讓信仰變成現實，朋友之間的友誼，親人之間的親情……通過誓約的方式向這種純粹而高貴的感情宣誓，讓這種羈絆成為信仰而不是束縛。”

　　格蘭仕說的很認真就像背書一樣，但是麟瞳迷茫的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

　　“那我們現在把它放在陽光下面吧。”麟瞳興奮的說。

　　格蘭仕點點頭，“好。”

　　陽光的照射，黃金羊皮在空氣里升華，金色的煙霧竟然有種煙草灼燒的氣味。

　　“這是……怎么了？”麟瞳忽然感覺自己和格蘭仕多了一種聯系，只不過麟瞳為什么覺得自己好像開始……開始喜歡格蘭仕了，那種以往似乎只會對異性才有的喜歡。

　　麟瞳回頭看格蘭仕眼神變了，迷離且炙熱。

　　“……你別那么看著我，感覺心里毛毛的。”格蘭仕似乎早有準備，甚至還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格蘭仕長得本來就很清秀，如果不是麟瞳已經知道而且確定格蘭仕是男生，或許麟瞳也會誤會高高瘦瘦的格蘭仕是女扮男裝，或許某些部位因為太瘦發育遲緩而已。

　　麟瞳咽了咽口水，“這是怎么回事……”

　　“你，你先別過來，我和你說……”格蘭仕看麟瞳的眼神也有些迷離，只不過還在不斷后退著和麟瞳保持著距離。

　　“我想……”

　　“殿下，如果你不想讓我喊救命，最好站在原地。”

　　“呃……”

　　“這是使徒契約以后正常的感覺，這種羈絆的感覺往往會被誤會成會本能的欲望，所以你要克制。”格蘭仕的喘息變得粗重。

　　“你……為什么不早說？”麟瞳感覺到自己臉頰在發燙，羞怒的說。

　　“我只是以前在書上看到過，之前我從來不相信兩個男人會……會有這種感覺。”格蘭仕的手指緊緊住沙發的靠背，手指上發白的骨節微微顫抖。

　　“現在怎么辦。”

　　“這種欲望會隨著時間慢慢消退。”格蘭仕說完，轉身快步朝著門口走去。

　　“……”麟瞳看著格蘭仕的背影咽了咽口水，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這叫什么事，”麟瞳仰面倒在落地窗前的羊絨地毯上，“要是我剛才撲上去了，老頭知道的話估計會從凜冬之海里蹦出來吧。”麟瞳看著墻角那一套銀白色的鎧甲，臉上露出了笑容。即使知道了泰隆的年齡，但是麟瞳還是習慣叫他老頭。

　　閉著眼睛，陽光照在臉上，視野里一片紅彤彤的。麟瞳想到小時候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樣子，打造昂貴的鎧甲和重劍所花費錢，或許就是那一次賺到的。

　　那一年一群強盜光顧了雷克雅未克，之所以說是強盜，因為這幫人一來到雷克雅未克就以強盜自稱。當然他們只是在雷克雅未克住了幾天，哪怕連一個一條烤魚的錢都沒有拖欠，甚至還很慷慨，用那幫人的話來說，“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金幣！”。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這么做，但是麟瞳確定這些人什么壞事都沒做，因為那幫家伙一直都在酒館里喝酒。

　　【八年前·亞特蘭蒂斯大陸極北·港口城市·雷克雅未克】麟瞳吃力的抱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橡木桶送到角落里的一桌，這里單獨坐這一個男人，所有的強盜都在狂歡，但是沒有人靠近這個男人。

　　聽到麟瞳放下橡木桶的聲音，男人轉過身，英俊的臉上滿是滄桑的顏色。男人左眼是閉著的，那里有一道豎著的傷痕。

　　“嘿，小孩，想不想賺金幣。”

　　“我不是小孩，我已經八歲了，現在是少年。”麟瞳靠著搬來的木桶，喘著粗氣說。

　　“哈哈哈……好吧，少年，想不想賺金幣。”

　　“當然想，不過要看干什么，反正我不干出靈魂的事情。”八歲的麟瞳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我要你的靈魂干什么呢，我只是想讓你陪我喝酒而已。”

　　“你為什么不找他們，你們不是一伙的嗎？”

　　“還真不是，我和他們只是湊巧碰上而已。”

　　“可是我還要給他們搬酒……那是我的工作。”麟瞳看了看柜臺的方向，那里泰隆正裹著厚厚的皮襖睡覺。

　　“我想他們會自己去搬的。”男人說著起身，狂歡的強盜們突然就靜了下來，“喝酒的時候自己去搬吧，記著搬多少酒就留下多少金幣。”男人說完直接坐下，對著那幫強盜擺擺手，很快換狂歡的聲音再次響起，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現在可以了。”

　　“那好吧，”麟瞳想了想，“不過酒真的很難喝，所以你打算付我多少小費。”

　　男人笑了，潔白的牙齒露在外面看起來很溫暖，“這些，不管你喝多少都是你的。”男人從腰上去下一個口袋，麟瞳知道里面都是沉甸甸的金幣。

　　“真的？”

　　“當然，如果實在不能喝就別勉強，不過真正的男子漢不應該畏懼喝酒。”

　　“那我陪你喝。”

　　……

　　麟瞳的回憶被開門聲打斷，格蘭仕的神情基本上看起來已經恢復正常。

　　“我們出去走走吧，很多年沒有見過城堡外面的世界了。”

　　“好啊，”麟瞳想了想說：“那就去黑鐵堡壘好了，據說那里有很多工程學的新鮮玩意。”

　　“聽你的。”

　　格蘭仕跟在麟瞳后面順手帶上了門。

　　麟瞳和格蘭仕并肩走在城堡里的長廊，氣氛很安靜，空氣里似乎都彌漫了一點曖昧的味道。

　　兩個人的手背不經意的擦碰，然后順理成章的牽在一起，這個動作仿佛演練了無數次的情侶一樣熟練。

　　節拍不同但是頻率極快的兩個心跳聲，像密集的鼓點在空曠的長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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