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麟瞳突然說，“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坦白一下，當然希望你可以全部聽完。”麟瞳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嚴肅。

　　“好，說吧，”醫明雪點點頭，溫柔的看著麟瞳：“剛才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放心不管什么事我都會陪著你的。”醫明雪的語氣很輕松，就像說“一起喝一杯。”這種話一樣輕松隨意，但醫明雪誠摯的眼神證明了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會陪著你。醫明雪的承諾像是一根尖銳的骨頭刺破皮膚，深深地卡在麟瞳的喉嚨里，麟瞳張了張嘴，終于鼓起勇氣說：“我在雷克雅未克遇見過一個姑娘，那是我的初戀，第一次，一見鐘情。”麟瞳明顯感覺到醫明雪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抱著自己胳膊的雙臂似乎在慢慢抽回去，麟瞳沒有停下來，繼續說：“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喜歡我，或者說我在她心里有多少分量，甚至我完全沒有和她提過這些事。”

　　醫明雪已經把胳膊完全抽回去，一雙無處安放的手，緊緊的攥著白色的紗裙。麟瞳的余光清楚的看見醫明雪眼眶里晶瑩的淚光。麟瞳咬了咬牙，忍不住在心里幽幽的嘆息聲，麟瞳你真是個混蛋啊。

　　“第一次見到你的你的時候，你的美簡直是一種震撼，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哪個正常男人會不心動。但因為我們和蘇格爺爺的關系，從一開始我就把我們的關系定位成親人。再到后來我們經歷的一切，慢慢的熟悉了解彼此，親情漸漸沖散了那種低級的欲望。”

　　醫明雪低著頭小聲啜泣，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順著精致的鼻尖和下巴滴落在長裙上。

　　濃郁的負罪感澆在麟瞳心臟上，酸與澀的味道讓心臟一抽一抽的，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罪惡莫過于讓一個愛你的女孩哭傷心的哭泣吧。麟瞳放在醫明雪后背的手舉起，又放下，終于還是沒有落到醫明雪背上。

　　“其實，知道你的想法以后，我心動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我考慮過永遠不再想以前的事，忘了那個她。但是這種荒謬而且不忠誠的想法最終被否定了，我無法違背良心欺騙你，無論是什么。”麟瞳深呼一口氣，繼續說：“感情這種事，總會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就像現在，我知道你的想法，當我重新審視我們關系的時候，曾經共同經歷相處的親情，溫馨似乎也是曖昧。”麟瞳勉強一個尷尬的笑容，自嘲的說：“我是不是很花心，不過告訴你這些并不是說我想同時擁有兩個姑娘，我只是希望我們之間可以坦誠，我們還是親人也是朋友。”

　　麟瞳從沙發上站起來，輕輕按住自己慌亂的心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都說完了……抱歉。”

　　麟瞳走到窗前，隔著玻璃向下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每一個路過的人，他們臉上都帶著不一樣的笑容。麟瞳在等待，等待醫明雪憤怒的摔門而出，或者低泣著悄聲離開。無論是哪一個結果都像是已經被定罪成死刑的宣判，麟瞳就像那個罪惡的犯人，只是在靜靜等著審判結束后的裁決。

　　“麟瞳。”醫明雪的聲音打斷了麟瞳出神的狀態，視線從街上過路人的臉上收回來，麟瞳看見醫明雪就站在自己身后，臉上的淚痕已經被擦的干干凈凈，一點哭過的痕跡都看不出來，只不過醫明雪還是會抽噎，那種哭泣過后止不住的抽噎，就像打嗝一樣。

　　醫明雪手里拿著她給麟瞳定制的純白色袍子，“宴會快開始了，穿上衣服吧。”

　　“你……”迷茫蒙住了麟瞳充滿愧疚的眼睛。

　　醫明雪突然笑了，雖然依舊很美，但麟瞳能感覺到她的笑并沒有那么開心，“其實你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還有一段在凜冬之海海岸英雄救美的故事沒給我講呢。”

　　“你怎么知道……”麟瞳還沒說完，忽然想起一個人——夜鶯和風，“是夜鶯和風告訴你的？”

　　醫明雪抽噎了兩下，然后點點頭。

　　“抱歉。”

　　“不要和我說抱歉了，就像萱花姐姐說的那樣，以后咱們倆之間也不要說謝謝和對不起好不好。”醫明雪看著麟瞳，漂亮純澈的眼睛里有期待也有溫柔。

　　麟瞳點點頭，認真的說：“好。”

　　“那就沒問題了，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只是心里還有些難受而已。”醫明雪往前走了半步依偎在麟瞳身邊，重新抱上麟瞳的胳膊。雖然身材高挑，但是現在的醫明雪就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獸，乖順、安靜。

　　“小雪，你……”

　　麟瞳坐在窗臺上比醫明雪高一點，醫明雪抬起頭看著麟瞳的眼睛，“如果不能成為你的妻子，那就成為你的魂獸好了，我說過會永遠陪著你，無論什么時候。”醫明雪頓了一下紅潤完美的嘴唇微微開合，“主人~”

　　麟瞳身體顫抖了一下，呼吸變得急促。“小雪不要這樣。”

　　“沒關系的，”醫明雪站在麟瞳面前說：“魂境空間里其實很舒服……”

　　麟瞳把手臂從醫明雪的胳膊里抽出來，兩只手握住醫明雪的肩膀，把醫明雪的身體擺正，認真嚴肅的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魂獸，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

　　“但是你以后會有妻子，那時候我就不能像現在一樣出現在你身邊了。”醫明雪的眼睛上再一次蒙上了一層委屈的水霧。

　　“我有點亂，讓我好好想想可以嗎？不過我保證，無論什么時候都會保護你，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麟瞳像發誓一樣認真的說。“也許……你會遇到一個你愛他，他也愛你的男人。”麟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臟莫名的涌出一股酸澀的電流。

　　“不會有那一天的，有些東西一旦認定了就無法改變，就像烙印的痕跡，永遠都不會消失。”醫明雪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大眼睛重新變得明亮起來。

　　麟瞳穿上袍子，醫明雪貼心的幫麟瞳整理，麟瞳看著醫明雪認真的樣子，“我好像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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