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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方潮舟的師父微微側了下臉,看到自家徒弟此時的狼狽模樣后,神色凝重了許多。他斟酌了一番才道。

        “師尊,潮舟頑劣,是我沒有教好他,讓他從小到大都是這般懶散,遇事就能躲就躲。師尊愿意親自指導潮舟,是他之大幸,但洗髓之事是否有些拔苗助長了?潮舟資質雖不算曠世奇才,但也算得上極佳了,師尊是否能再考慮一下?”

        鐘離越水眸光冷冷,“你今日事實上不是為了丹融而來,而是替方潮舟來求情,對嗎?”

        這話一出,方潮舟的師父臉色變得有些難堪,半響才點了頭。

        “你有些話的確說對了,方潮舟就是被你養廢了,有你這樣縱容弟子的師父,難怪教出這樣的徒弟。”鐘離越水此時的聲音嚴厲得像方潮舟第一次來到華黎山的那天,他對方潮舟說話時的語氣,“他如今進天水宗幾載了?連元嬰都未突破,修為甚至都比不上比他晚進宗門的丹融。我當初怎么教你的?你如今又是怎么教他的?你就是這樣教徒弟的嗎?!”

        最后一句話,簡直就像一座山,沉甸甸壓在了人的心頭上。

        方潮舟的師父聞言,直接跪了下去。方潮舟看到師父跪了下去,神情瞬間變得有些茫茫,他無措地看著對方,蹲了下去,小聲地喊:“師……父。”

        “今日已是方潮舟洗髓的第八日,再有兩日,他就洗髓結束,到時候無論是突破元嬰,還是日后的突破出竅、分神,都要比他現在簡易許多。林瀚的前車之鑒你沒有看到嗎?也就是林瀚運氣好,渡劫雖然失敗,但活下來了,你覺得方潮舟就一定有這么好的運氣?”

        說到此處,鐘離越水背過了身,他的眼神落在了屋里的荼白身上。

        “他是你的弟子,你自己決定,要讓他留下來繼續洗髓,還是帶他回去,做個修煉多年最多突破元嬰的廢物。”

        荼白對上鐘離越水的眼神,瞬間后退了許多步,它此時正頂著鐘離越水的同樣皮囊,可雖外貌相同,兩人氣質卻完全不同。

        荼白看鐘離越水的眼里全是害怕。

        方潮舟聽到鐘離越水的話,心就涼了一半,等他看到師父看過來的眼神時,心就徹底涼了,可他還是不死心,“師……父,我回去好好……修煉,我真的不……再偷……懶了,師父,師……父。”

        他伸手抓住了師父的袖子。

        師父微微低下了頭,他抬手握住了方潮舟的手腕,低聲道:“潮舟,師尊是為了你好,聽話吧,再忍上兩日。”后面那句話更輕,“洗髓之后,師父接你回去。”

        方潮舟當即就想把手抽出來,“我不……行的,會死……的……”

        他會死在那個池子里的。

        可師父死死地抓他的手,起身時,更是把他一起拉了起來。

        方潮舟被再度推進了藥水池,那條被荼白扯開的異蛇像是等他許久了,幾乎他剛入水,那條蛇就纏了上來,從腳踝一直往上纏,纏到脖子處的時候,蛇張嘴,一口咬了下去。

        那一口下去,方潮舟本就白的臉更白了。他孤零零泡在池水里,碎骨之痛再次席卷全身,他卻連發抖都做不到,只因為被下了定身術。

        說不出話,動不了,他只能望著自己的師父,祈求還有回轉的余地。

        站在池邊的師父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轉開了眼,好一會,他才開口,“師尊,潮舟已在華黎山打擾師尊多日,我想洗髓結束后,還是讓他回一指峰修煉,跟他的那些師兄弟們一起修煉,也算公平,師尊意下如何?”

        鐘離越水盯著還望著另外一人的方潮舟,沒有說話。

        方潮舟的師父頓了頓,張了張嘴,又閉上,但最后還是開了口,“師尊,有時候逼得太緊,也未必是件好事,潮舟這性子想必師尊現在也有所了解,他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一根弦繃緊過頭,怕是會斷了。”

        鐘離越水聞言,轉眸看向微微低著頭的方潮舟的師父,眼神冷了幾分,“你是說我教養弟子有誤?”

        “弟子不敢。”方潮舟的師父把頭埋得更低,“只是無論是育人還是御人,都應當是松弛有度。”

        鐘離越水像是被氣到,他甩了下袖,把右手背到身后,好一會才道:“好,十日后,你過來接他回去。”

        “謝過師尊。”方潮舟的師父立刻道。

        “我正好也要閉關一段時間,閉關結束后,我會親自檢查方潮舟的修為,如果洗髓后,他若還無法突破元嬰,你就不要再教導他了。”

        鐘離越水的意思已經顯然易見,就差沒直接開口把人要過來了。

        方潮舟的師父頓了一下,還是點了頭,“是,師尊。”答完話,他往池中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他又扭開了臉。

        方潮舟當年來天水宗的年齡,是他眾多弟子里最小的,那時候他的大弟子都十幾歲了,收的第二個弟子就是方潮舟,走路還走不穩。那時候他嫌帶小孩麻煩,就讓大弟子帶,基本的入門都不是他教的。

        恍惚間,都過去了三十多年。

        對于修仙者來說,三十多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他們閉關短則幾個月,長則幾年,甚至閉關十幾年的,也不是少數。

        畢竟是自己親徒弟,為人師者,怎能不心疼?可心疼也無用,他早就知道他這位師尊的脾性。

        他當初在鐘離越水身旁修習,幾個同門師弟與他,沒有一夜睡得安穩,若是夢到鐘離越水的臉,還會從夢里驚醒。

        洗髓之事,萬死一生,乃極致冒險之事,縱使有他這位師尊護著守著,期間的痛苦難道就會少一分?不會的。

        這一切終究是方潮舟的造化,他能做的也只是這些。

        見到自己師父離去,方潮舟長睫一抖,凝在眼眶里的淚就落了下來,那滴淚沒入乳白色的池水里,湮滅不見。

        鐘離越水靜靜地審視著池水里的青年,玄青異蛇纏在方潮舟身上,仿佛方潮舟已經成了它的供品。方潮舟那張臉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唯獨那雙眼,眼角和眼皮嫣紅,像沾了曼珠沙華的汁。

        許久之后,鐘離越水踏上了進入浴池里的階梯,他走了幾步,就坐在了玉石階上,面無表情,開口:“過來。”

        隨著那兩個字,定身術解。

        方潮舟抬眸,看著不遠處的男人,在對上眼的時候,他不由搖了下頭,可他一搖頭,就聽到了荼白的慘叫聲。

        完全是慘叫聲,他從來沒有聽過荼白叫得那么慘。

        是懲罰。

        “有力氣跑,應該有力氣過來的。”鐘離越水的聲音甚至說得上可以是平靜,可配上荼白的慘叫聲,這一切都顯得可怖。

        方潮舟閉了閉眼,只能強撐著一口氣,去接近男人。他不敢靠得太近,湊到跟前,還隔著一只手的距離,但荼白的慘叫聲沒有停。方潮舟渾身都在發抖,還是只能繼續往前。

        直至碰到男人的膝蓋,荼白的慘叫聲才消失。

        他看不到荼白現在在哪,也許是被鐘離越水關在了結界里。

        鐘離越水垂眸看著小心翼翼湊到他腿旁的青年,半響,他抬起手,發現對方居然躲了,眸色更暗。

        而方潮舟因為自己下意識的動作,不由咬住了牙,所以當鐘離越水的手再次接近的時候,他沒有躲。

        鐘離越水的手落在方潮舟的臉上,他的指腹蹭過青年不知是被汗、還是池水打濕的鬢角,“方潮舟,你自作主張中止了洗髓,你說該不該罰?”

        蒼白的唇瓣微微顫栗,吐露出一個字,“該。”

        “所以再加一日。”鐘離越水的手順著鬢角往下,落到脖子間的時候,那條異蛇迅速往下滑去,不再纏著方潮舟的脖子。

        干燥溫熱的指尖輕輕碰觸了下方潮舟被咬出兩個細細血洞的傷口,隨后,整個手掌撫了上去。

        他的動作像在摸一只寵物。

        接下來的時間,方潮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過去的,他好像覺得死了,可又沒死,意識浮浮沉沉,疼痛一直纏著他。

        第十日的時候,他接近崩潰,顛三倒四地說著自己好痛。

        眼里全是淚,唇瓣布滿了細小的傷口,都是自己咬出來的。

        可縱使再崩潰,他都沒有再踏出浴池一步,只是縮在角落,窩在對方的懷里,哭到直至暈死過去。

        洗髓之痛,是方潮舟這輩子嘗過最痛的痛了。他意識稍微清醒的時候,忍不住想若是他這次有幸活著出去,真要出去好好吹吹牛。

        他……也太厲害了。

        至于這十一日的哭鬧,鐘離越水不是一個多嘴的人,只要鐘離越水不說,他這幅丑態就沒人知道。

        他到時候就吹牛,說他方潮舟實在是個真男人,連洗髓都能硬生生扛下來。

        方潮舟想到這里,忍不住勾了下唇,可這個笑才笑到一半,他又疼得根本穩不住身體,抓著鐘離越水衣服的手攥得更緊,攥緊一瞬,又因為脫力而松開。

        環在他腰上的手往上托了托,等這一波疼痛好不容易度過去,茶盞湊到他的唇邊。方潮舟雖因疼痛而雙眼失神,但已經養成了習慣,茶盞一碰過來,他就分開了唇。

        喝完陵水液,有一只手拿著絲帕過來幫他擦唇角,方潮舟由著對方,即使對方的指尖無意碰到他的舌頭。

        方潮舟覺得自己好像睡了漫長的一覺,若不是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他還想睡繼續睡。

        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一道身影進入他的眼簾。方潮舟迷糊地眨了下眼,又閉上,“大師兄,我是不是在做夢?”

        “做什么夢?二師弟,你總算醒了,我給你買了新上市的話本,還有你最愛吃的翅果,起來吃一點再睡。”

        方潮舟聞言,依舊閉著眼,“騙子。”

        男人的聲音一頓,隨后語氣里明顯含著笑,“我騙你做什么,是師父允許我下山買給你的,二師弟,你趕緊起來吧,吃點東西,師弟師妹們許久沒看到你,都想見見你。”

        話落,方潮舟猛地睜開眼,他仔細看了看坐在他床邊的男人,隨后,眼里盡是驚喜,“真的是你,大師兄。”

        “不是我,還有誰?”大師兄從身后拿出一早準備好的東西,“二師弟,看!”

        左手話本,右手零嘴。

        方潮舟左看看,右看看,慢半拍才說:“我這是回到一指峰了?”

        “對啊。”大師兄說。

        活下來了!

        他不僅活下來了,還回來了!

        一刻鐘后,方潮舟趴在床上看話本,大師兄坐在床邊看著方潮舟。方潮舟從醒來就沒照過鏡子,可大師兄用眼睛看得真切,他發現了這位師弟洗髓后隱隱出現的變化。

        不提資質,光是那張臉,就有了變化。

        原先的方潮舟雖相貌上乘,但未必是人群里最打眼的,比如若是有人第一次在一堆人見到方潮舟,很有可能會忽略他,但現在已經不能。

        原先他們天水宗有小師弟薛丹融,小師弟走哪都是最打眼的,讓人錯不開眼,現在他感覺方潮舟也快是了,讓人忍不住盯著看。

        明明臉還是那張臉,但好像就是有些東西變了。

        這就是洗髓的奇效嗎?

        大師兄看了好一會,見方潮舟看話本看得認真,忍不住喊對方,“二師弟。”

        “嗯?”方潮舟漫不經心地說。

        “師父就允你今日玩一日,明日就要跟著大家一起修煉了。”大師兄說。

        方潮舟用小拇指翻過一頁,“知道了。”他說完,又轉頭看向大師兄,“那大師兄能不能來叫我起床?我怕我起不來。”

        大師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好,不過二師弟,你怎么想開了?現在愿意好好修煉了?”

        方潮舟沒有回話,大師兄沉默了一會,還是開了口,“因為你不想去師祖那邊嗎?”

        這個問題的回答,大師兄等了許久,以為會等不到答案的時候,他看到方潮舟輕輕點了下頭。

        翌日。

        方潮舟看了還泛著深藍的天色,抬手忍不住打了個小哈欠。打完哈欠,他用肩膀撞了下旁邊的五師弟杜云息,“五師弟。”

        他壓低聲音喊人家。

        許久沒見面,理應敘敘舊。

        可杜云息瞥他一眼,就扭開了臉,眉宇間似乎有些生氣。

        方潮舟愣了一下,還想說些什么,腦袋上就挨了一下。他捂住腦袋,還沒叫疼,就聽到師父的訓斥聲。

        “方潮舟,你在干什么?”

        方潮舟聞言,訕訕地把手放下,“師父,我沒做什么。”

        師父瞪了方潮舟一眼,才把視線收回來,調整了語氣,方道:“還有三個月就是地下妖境開放的時間,那個地方很危險,不是所有人都能活著出來,想去的人必須先通過我的考核。”

        方潮舟聽到“地下妖境”幾個字,忍不住看向最遠離人群的薛丹融。

        薛丹融手持斷水劍,身著雪衣,芝蘭玉樹,露出衣領的脖頸雪白秀頎,遙遙看去,還以為是一截玉。

        不知是方潮舟錯覺還是什么,他感覺薛丹融好像長高一點了。

        他只短暫地想了下對方原來的身高,很快,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地下妖境這件事上。

        三個月后,薛丹融就要進地下妖境了。

        方潮舟忍不住去回想原著里關于地下妖境的情節,只是他回想的時候,眼神還無意識落在薛丹融的身上。

        落久了,對方就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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