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上，慕慕成為了主角。

　　曾亮倒是像個主持人，為了不冷場，來了一個話題，又一個話題。

　　這一頓飯，吃得特別的高興，如此勝景，也只有過年前后才有。

　　慕慕自從今年正月出去，中途未曾回家，直到此刻年底了，才回來一趟，看到燈光下的父母，額頭上多了一絲皺紋，感嘆時光一去不返。看到姑爺的牙齒又落了一顆，感嘆時光像一把刀子，慢慢在割肉一般。

　　這一頓飯吃了很久，足足有三個多小時，好像有聊不完的話，要不是年底農活多，恐怕可以聊到天亮。到了晚上11點左右，大家起身站了起來，慕慕和父母準備回去了。

　　慕鳳英從房間提來一些米酒，還有雞蛋，說：“阿慕，這是你姑爺做的甜米酒，你拿回去看好不好喝。”

　　慕慕喜歡喝甜米酒加個雞蛋，很懷念小時候的味道，小時候家里沒錢，買不起什么肉，雞蛋成為了餐桌山最好的東西，每次喝到這個米酒，都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雖然小時候，家里條件一般，可過的很充實，有空還可以去河邊玩堆石頭，沙子，去附近的山上抓小鳥等。

　　“肯定好喝。我最喜歡喝了。”慕慕接了過來。

　　她沒客氣，本來農村甜酒就多，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但是要做的符合自個口味的，也就只有曾俊家了，因為曾亮從小都愛喝酒，喜歡專研做酒的方法，加上慕慕從小喜歡喝甜米酒，夸他的酒好喝，于是他還跟別人學習了釀造酒的方法。

　　農村用土灶釀造出來的白酒，米酒，味道特別香醇，實在是好喝。

　　“明天過來吃早飯。”慕鳳英特意囑咐道。

　　這大過年的，就算家里在沒錢，也會整出幾道菜出來，何況現在慕家寬裕了不少。

　　“早上就不過來了，想睡個懶覺。”慕慕說。

　　“中午過來也行。”慕鳳英沒女兒，還真把她當女兒看待，巴不得慕慕一天到晚在曾家吃飯。

　　“明天吃完早飯，想出去見下高中的女，同學。順便去買年貨。”

　　慕慕特意加了一個女字，葉茗紅還要特意問一句：“哪個女同學？來過我們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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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俊看到葉茗紅盤問的這么仔細，說：“都這么大的人了，你們還把她當小孩看待阿。難得放假，附近轉，就轉唄。”

　　他的話還是挺管用，葉茗紅也沒繼續盤問下去。

　　慕鳳英這個時候說：“好不容易放假，好好休息，有空就過來玩。”

　　“好的。”慕慕陪著父母離開了曾家。

　　路上還有燈，但不是特別亮，剛才在屋內烤火，此刻走在路上微微打顫。

　　慕慕比較怕冷，每到冬天，腿腳冰涼。

　　贛城的天氣，比較濕冷，到了冬天，衣服上像是有水汽，像是藏著一塊薄冰在衣服內。

　　到了家門口，慕道榮打開了鐵門，再開了一扇木門。打開了大廳的暖光燈，也不見特別明亮，顯得有些昏暗。

　　慕道榮和葉茗紅生活比較拮據，沒必要鋪張浪費的，也就沒大張旗鼓的裝上大功率燈泡，裝個小燈泡，無非就是為了省錢。不是因為小氣，而是想盡量把更好的留給慕慕用。

　　作為普通的農民，不像白領，還有什么雙休日，公休日。農民種田，除了過年，是沒有一天有休息的，隔三岔五要松土，時不時要施肥，噴農藥等。遇到老天發怒，連個安穩覺都沒有。

　　贛城容易漲洪水，雷電偶爾還襲人，看起來是向往的生活，但沒固定收入，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在這重男輕女的村子里，要養一個女孩，還要把她培養的那么優秀，除了運氣之外，更多的是靠辛勤的雙手。

　　靠苦力維持生活，不會過日子的人，再向往的生活，都是泡沫。

　　所謂向往的生活，也只能是厭煩了城市的喧鬧，有了一定經濟來源的人，憑著想象在生活。他們真的能做到慕慕的父母那樣嗎？

　　肯定的回答兩個字。

　　不能。

　　所以慕慕很欽佩她的父母，渺小而偉大。

　　慕慕看到家里的燈光有點暗，也沒說什么，因為平時她不在家，鄰居都說他們晚上不開燈，會開燈的話，除非是晚上忙著干農活。他們已經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需要定鬧鐘，每天幾乎5點起來。

　　慕道榮見慕慕回來了，心情也很高興，說：“看不到的話，把所有的燈打開來。”

　　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體現出慕慕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慕慕視力很好，雖說燈光有點暗，還是看得清楚，說：“大廳有一盞燈就可以了。”

　　葉茗紅在房間柜子里找新毛巾，聽到父女倆的談話，回復道：“你阿爸把你房間的燈換了下。還特意粉刷了一下。買的材料，都是通過熟人檢測過的，確定是無毒的。知道你過年要回來，粉刷好幾個月了，每天在通風，現在味道沒了。”

　　上次見到葉茗紅，她也沒說，在電話上只字未提，這么大一個驚喜，比中了五百萬還高興。

　　主要是這親情，千金難買，和自家條件對比，感動得五體投地。

　　在這重男輕女的村子，能體會到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估計都是上天的眷顧。

　　因為村子里的女孩，都是窮養。唯獨慕慕特殊，是被“富養”。

　　當然這樣的家庭，不能用金錢去衡量，只能用感情渲染，感情很富有，慕道榮也是盡了能力，給慕慕創造出很多驚喜。比系統制造出來的驚喜還多。

　　雖然說系統是萬能的，可終究是機械的聲音，冷冰冰的。而慕道榮的對她的付出，用詞無法形容，用金錢無法衡量。

　　這是父女之情，難能可貴！

　　慕慕感動的眼眶有些濕潤，感覺燈光都在一閃閃的，像是大海，澎湃不已。

　　“謝阿爸，阿媽！”

　　“都是一家人，就不要那么生疏了。”慕道榮偶爾也會像個孩子的語氣說話。

　　慕慕被他逗笑了，想想小時候，慕道榮老是逗她開心。說話也是這般。

　　葉茗紅比較嘮叨，說：“謝什么，我們力所能及，不圖你回報什么，只求你平安，快樂，將來我們老了，依然能看到你在我們身邊歡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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