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笑屁呀,漢奸!不陰死陽活啦?
張一寧應(yīng)著:“請柬,我七哥正盯著呢,寫好了馬上給您送來。”
“你這小子呀,匿的可真嚴(yán)實(shí)。你知道你家那錢串子,天天號著的那貪吃的老頭兒是誰不?嘿——我們家老爺子呀!我親爹!
我也才知道,你家阿池呀,廚藝了得!現(xiàn)在我們老爺子,拿張小七當(dāng)親孫子了,看我們幾個親兒孫,死不順眼。
我們現(xiàn)在要回趟家,得他哪天高興了,愿意接電話了,還得他趕巧兒,愿意賜我們一面才成。
你家那張小七倒好,一天顛兒幾回都成,老爺子生活秘書見了張小七,比見了我們都開心。簡直沒天理了都。
前幾天,我回去,看他盯著幅字死瞅。案上,臨摹那么好厚一沓兒。我也不敢隨便開腔兒呀,也瞅吧。
嘿——我這才瞅出門道兒來了,感情兒,墨池小印哪!墨大家,賜字一幅,讓我能隨便叩開,回自家的大門兒唄!我呀,現(xiàn)在混的,都得借您這墨寶當(dāng)敲門磚了嘿!”
“邵總您開玩笑了!呵呵,那天,七哥就說,老爺子讓把字給送過去,我還安慰他哪,沒事兒,上面題你名兒哪,老爺子留不下。
我這字呀,不過是自家人褒獎罷了,真不是什么大家兒。您要喜歡,下回我給您帶一幅過來,您有想要的內(nèi)容?”
“我這一聽什么“下回呀”,就知道跟那個“改天”、“明兒個”一個意思,就是搪我。我這人兒,沒啥本事,就較真兒!來吧,哈哈,我呀,早有準(zhǔn)備。”
帶頭往外走,會議室與他辦公室之間,推開門又是一間書畫室,比七哥那個大。四圍周墻上,掛滿字畫。感情,現(xiàn)在大企業(yè)都備這個呀!墨池咋舌。
這種情況,也推不過了,墨池直接選了墨和筆,化了水輕輕研。
張一寧接過去,待墨成,墨池沉定揮筆,漢隸大字“海晏河清時和歲豐國泰民安寰宇升平”躍然紙上,寬厚廣博,朗然大氣。
墨池寫時,每個人都屏了氣,看墨池落了筆,鈐了印,才都長舒出來。邵總抬手:“寰宇升平,我懂!這是給我的,老爺子的,你得繼續(xù)!”
墨池沉吟了一下,提起筆,整個人的氣息全變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jīng)。
跟給七哥的一樣,比行草,比草行,一種恣意曠達(dá),一種灑脫無羈的人生態(tài)度,表達(dá)的淋漓盡致。
屋里的幾個男人,都覺得有一種熱辣辣的情緒撲面而來,是少年時代對俠與武的熱望,是成年后對夢想與現(xiàn)實(shí)的無奈,是心底里最純真的那一種赤子情懷……
這情緒來的太快,快到一下子沖到鼻腔,他們都有些控不住眼眶里的熱淚。
邵總最快控制住,打個哈哈:“大俠,你把我們的俠肝義膽,都勾出來了!”
“哪兒呀,是你們英雄豪邁!這個可以跟老爺子交差了吧?”
“可以,可以,不過,阿池呀,你看這樣成吧?你跟上面呢,也題上我名兒,嘿嘿,給他看,給他臨摹,都沒問題。
但是咱得標(biāo)明主人是誰,是吧?這萬一他老人家,哪天腦子一懵再送人了呢,對吧?咱們得做到萬無一失才成,對吧?”
一屋人聽他這一連串的“對吧?”都樂,老付更是笑得哈哈的,叫囂著:
“我靠,特么老邵你這樣兒,怪不得老爺子,他不搭理你呢。這么些年了,原來你是個這么雞賊的邵宇!”
轉(zhuǎn)而摸著下巴,看看墨池。張一寧痛快地,給墨池把筆收了,拿著筆和硯去洗了。
這人巴噠巴噠嘴兒,沒再吱聲兒。也是,跟這兒寫了,不定落誰手里呢。抬眼打量著這屋里,要不?回去也弄一間?
嗯,上級主管部門就是自家那樓的業(yè)主啊,辦公樓空間不夠哇,年年上繳那么些利潤,得再拿回兩層來!
他這般算計(jì)著,籌謀著,那三個人對著字也都出了神。
胡波轉(zhuǎn)身再拿一硯來,化水研墨,墨成,遞筆給墨池:“阿池,給我寫一幅。”
墨池拿起筆,沒猶疑,瀟灑地?fù)]毫潑墨:
子房未虎嘯,破產(chǎn)不為家。滄海得壯士,椎秦博浪沙。
報(bào)韓雖不成,天地皆振動。潛匿游下邳,豈曰非智勇?
我來圯橋上,懷古欽英風(fēng)。唯見碧流水,曾無黃石公。
題贈留侯風(fēng)骨之胡氏波兄,愿君運(yùn)籌帷幄,決勝千里。
同樣鈐了印,留了名,抬頭笑:“最后兩句不宜題贈,我受爺爺影響,一腦子全李白,不知道合不合適!
“哈哈,合適,怎么不合適?詩好,字好,我們胡波,就是有子房之才!
邵總鼓掌。張一寧咬咬后槽牙,丫的,都洗了筆硯,也沒避過去!
“走,吃飯,不給我們阿池潤筆費(fèi)就算了,至少得管頓飯吧?”老付嚷嚷。
老邵帶頭,一行人去了樓下的公司餐廳,都坐定了,邵總看張一寧,張一寧莫名四顧,幾個意思?
邵總笑:“裝什么傻呀?就跟我不知道你車?yán)锢嫌芯扑频?我這左膀右臂都是你鐵磁,這點(diǎn)兒情報(bào)我要搞不到,這位子也不用坐了。”
“是不是啊,邵總?吃你家頓飯還得自備酒,怪不得你家發(fā)大財(cái)呢!”老付不忿道。
張一寧也無奈地笑,認(rèn)命去地下車庫,胡波也跟上。開了后備箱,從盡里頭的藤藝筐里,摸兩個最小的壇子出來,掂了掂,算,兩壇就兩壇吧,兩斤而已。
探腦袋看看,滿滿一筐呢,至少二十來壇子。胡波跟旁邊嗤笑:“這么老些,你拿兩壇兒出來,還跟剜了肉似的!
張一寧橫他:“笑屁呀,漢奸!不陰死陽活啦?”
胡波捶他胸一下,兩手抄褲兜兒:“以為能過去了呢,結(jié)果高估了自己,心里,怎么也過不去了。
問過自己,別說是你了,就算是別人,阿池要愛要嫁,我也只能由著她,祝福她,繼續(xù)關(guān)心她。
除此而外,什么都枉然。兄弟,我羨慕你,也祝福你,我希望能有機(jī)會問問阿池,我能不能提前守候下一世?”
語氣里有無奈的灑脫與不盡的寂寥。
兩人并行,張一寧開口:“兄弟,什么都可以,唯阿池,真不行。她許我一生一世白首不離,我許她生生世世牽手相依。下一世,也不成!”
胡波紅了眼,但理解地點(diǎn)頭,“我理解,得妻如此,確實(shí)放不手,你的婚禮,我主持了。”
“你特么再不定,我就準(zhǔn)備把你踢出局了;槎Y呢,略有點(diǎn)特殊,到時,外邊是同事和我們的朋友,里邊是兩家親朋。
儀式在戶外,你主持,回頭在里邊認(rèn)親,你也主持著。讓那兩個耍嘴的,在外邊熱著場子。認(rèn)親這個,就不對外了!
“成,我們幾個,到時一起再對對,放心吧,交給哥兒幾個,里邊外邊的,都給你掉不了地上!
菜都上了,座中幾人看著這兩人一人一小壇拎上來。老邵嘴抽抽:“你倆抬去啦?抬這么兩大壇子上來?”
胡波呵呵笑:“他車上就這兩壇子了,我要不下去,他肯定就拿一壇了,這還掂老半天呢。
摳門兒至哪!那什么,不算他,咱四個一人半斤掰了唄,也差不多了,下午還有事兒呢!”
“昂,下午有事?那你和毅偉,都別沾酒了,別耽誤事兒。我和老付掰一壇子,這個,一會兒,我自己提上去,不勞您二位了啊。”
說完給老付和自己一人倒一杯,兩人拿起一碰,“呲”一口喝了,那三個鐵磁相互看看,憋不住地樂。至不至于的,這老總都能這樣當(dāng)?
今年中秋節(jié)是連著國慶黃金周,墨池在家,正好把自家節(jié)禮,張家節(jié)禮都準(zhǔn)備的停停當(dāng)當(dāng)。
周中就安排著小李和趙江川,把自家的都挨家送了,然后兩輛車后座,加后備箱,一起拉到張家,這些歸張爸爸和張媽媽調(diào)督安排。
張媽媽正式退休了,墨池呢,特意給織了兩身開衫,一厚一薄,都是輕軟的色調(diào)兒。
又多做幾套各式夾襖、薄棉袍,給她居家穿用,哄得這婆婆大人是各種滿意。又給張奶奶和兩位伯母,也都備上一身秋令夾襖褲。
都是大方得體的,既能當(dāng)中式服裝穿出來,也可以在家備著秋風(fēng)漸起,天氣漸涼。一堆兒送到張媽媽鄭佳蕓手里,統(tǒng)一由她往外派送。
婆婆大人私下里跟公公討論:“給這孩子弄的,我還真是找到點(diǎn)當(dāng)老婆婆的小感覺呢。我琢磨著,這古禮兒,還真沒什么不好的。
你看她這么打總著全交給我來安排,我這心里呀,都不知道怎么疼她才好了。這一來一回的,娘幾個處著也熱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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