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來一杯什么？”貝兒詢問，一貫的不帶有太多感情的語氣。她的情緒總是把控的很好，剛剛解凍，不用片刻便又會冰封。

　　杜月明略作思考，他對酒沒多大研究，他所知道的，逼格高一點的就是雞尾酒“瑪格麗特”了，那時那個自稱為雞的圓臉男人在守望者小鎮上曾請他喝過一杯，所以他一直有印象。

　　“那就來一杯瑪格麗特吧。”杜月明也想不出什么好的選擇了。

　　貝兒取出酒杯和檸檬片，她將檸檬片貼緊杯沿旋轉一周打濕了邊緣，然后她將杯子倒放在了裝有雪白細鹽的小碟上，為其封上了一圈雪花邊。

　　龍舌蘭、君度、青檬汁被依次倒入了裝有冰塊的雪克壺中，混合的酒液被貝兒花式搖晃過后，最終盛上了杯子，呈現出來的色澤是淡黃色的。

　　整個流程下來貝兒的動作嫻熟，沒有絲毫猶豫，看上去賞心悅目，最后她在杯沿插上一片檸檬后，將酒遞給了杜月明。

　　“對酒的品味往往可以反映出人的性格。瑪格麗特是一種帶有懷念逝去戀人意味的酒，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或許也有過類似的經歷。”貝兒盯著杜月明說，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

　　這算不算是歪打正著？

　　杜月明的確是有過類似的經歷，不過現在，他早已經是能夠很平靜的面對一些事情了，可藏在眼底的那一絲情緒還是被人捕捉到了么？其實，含義他是知道，因為雞先生曾經和他說過，或許他點這一杯酒不止是為了逼格吧。

　　“有過。”杜月明說，語氣并沒有什么波動。

　　丹尼聽聞后，似乎是想起來了什么，他輕輕推了推杜月明的胳膊，用略帶遺憾的語氣說：“這件事情，其實后來我從阿高那里聽說了，是那只小狐貍對吧。如果那時，我和陳老多留下來一會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杜月明的面容上終于是流露出了一絲苦澀的情緒，他道：“不，這和你沒關系。是我，沒有保護人的能力。”

　　丹尼欲言又止，但他明白男人之間是不需要太多安慰的話語的，于是他改口道：“那我們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了，喝酒吧。”

　　“嗯嗯。”杜月明。

　　貝兒撤走了目光，她說：“原來你就是老板之前和我聊過的那個杜姓兄弟，那件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剛剛是我沖動了。手握刀劍的人不會做出這樣幼稚的事情來，對吧。”

　　“沒關系。”杜月明飲了一口略帶酸澀的瑪格麗特，說。

　　貝兒點了點頭，對丹尼說：“你喝什么，老板？”

　　“你不用一直叫我老板的，貝兒。”

　　“好的，丹尼少爺。”

　　“給我一杯圣都之霧就好。”

　　“那你稍等一會兒，綠茴香酒沒有了，我需要去取。”

　　“嗯。”

　　貝兒提著冰桶去酒窖取酒了，丹尼的目光追隨了她一會兒，又落到了身旁的杜月明身上，結果兩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圣都之霧有什么含義嗎？”杜月明倒是借著這杯酒岔開了話題，他也不想讓丹尼太緊張。

　　“也沒什么含義，可能是因為我想抵達圣都吧。”丹尼也正好也順著杜月明的思路往下說。

　　“圣都？”

　　“簡稱而已。也就是神圣奧古都斯帝國的首都，西界的中心，圣域之城。”

　　“那座城市對你而言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并沒有，說起含義，那座城還不如黑鐵城有意義。”丹尼望著杜月明笑了，“但我就是想要前往圣域之城啊，就像是季雨松那樣。”

　　“你想做個梟雄？抱負挺遠大的。”季雨松一人完成了天下戰區的構想，這杜月明后來也是聽說了的。

　　“成不成人物倒是無所謂，我只是想做出一番事業來。你呢？杜哥。”

　　“我啊——”杜月明想了想，遲疑了一小會兒后，他輕嘆道，“我倒是沒什么宏偉的愿望，其實，我只想好好活著，不過總是有無形的力量在推使著我前行，我永遠是被推著走的人。”

　　“在這樣的世界，其實好好活著這個理想已經夠宏大了，我現在天天帶兵打仗，每天都在親眼見證的，就是擁有著這樣理想的人死去。”丹尼輕嘆，“能再見到你真的挺好的，杜哥。”

　　“嗯，再見面真好。”

　　“那你現在有什么打算嗎？”

　　“有啊。”

　　“哦——那你要去哪兒？”

　　“投奔你怎么樣？”杜月明笑著說。

　　“隨時歡迎。”丹尼也笑了。

　　這時，貝兒已經回來了，她快速調好了一杯圣都之霧，遞給了丹尼。

　　圣都之霧是一種酒液呈霧般朦朧的酒，就像是圣都的霧一樣。

　　圣都是一座煉金機械化嚴重的城市，據說其上方飄蕩著終年不散的蒸汽迷霧。

　　“有沒有我的份啊，貝兒姐？”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趙花玉。

　　“你不是被潔蘿露爾給擄走了么？怎么跑回來的？”杜月明見到突然冒出來的趙花玉，一臉驚訝。

　　“嘿嘿。我趙某人能混到今天，一點手段還是有的好嗎？”趙花玉一時間顯得有些自信，說完他用一張極為燦爛的笑臉迎向了貝兒，“貝兒姐，我的酒呢？”

　　“你沒有。”貝兒冷冷道，然后還一邊脫下圍裙，“不要說我針對你，你不是第一天來這兒，你應該清楚，我今天做的雞尾酒支數已達上限了，多一杯絕無可能。”

　　“不是吧。”趙花玉瞬間是一張哭喪臉。

　　“我下班了老板。”貝兒已經熟練的換上了一身便服，她對丹尼說。

　　“嗯嗯，早點休息。”丹尼這樣說。

　　很快。貝兒俏麗的身影就穿越了客人已經不多了的大廳。

　　她拉開門，原本冰冷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不過并沒有什么停頓，她還是離開了。

　　趙花玉一臉懊惱，他看看丹尼又看看杜月明，突然靈機一動道：“依我看大家都是兄弟，要不我們交叉飲用吧，我已經一個月沒喝貝兒姐的酒了，真的想嘗嘗。”

　　“滾！”丹尼。

　　“你讓我感到惡心！”杜月明。

　　兩人聞言，一下子矯情起來，立即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趙花玉的無禮要求。

　　“絕情，你們。”趙花玉。

　　“你別這樣。我想，等你什么時候改邪歸正，潔身自好了，興許就能喝到她的酒了。”丹尼美美地喝上了一口圣都之霧，道。

　　“你覺得這有可能么？這完全比你推倒貝兒姐的可能性還渺茫好嗎？丹尼，你還不了解我？”趙花玉幽幽說道。

　　丹尼聽聞后差點把酒吐出來，他道：“你在說什么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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