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明家大宅
安虞站在破敗的明家大宅門口,眼前呈現出各種人物的虛影,開門迎客的小廝,掃撒的丫鬟,每一個都神情生動宛如真實。
耳邊的喧囂摻雜著明堂道本該有的繁華,一聲一聲近在耳邊又似遠如天涯。
長久未用過的大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聲響,安虞抬腳走了進去。
只是一道門的區別,前后的氣息卻是天差地別。
明家大宅內怨氣沖天,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沖著時隔多年再度闖進來的人撲了過來。
安虞任由這滔天的怨氣圍繞著自己,緩緩閉上了眼睛。
江晏踏進明堂道的時候,發覺里面靜得可怕,一絲風聲都沒有。
不過他似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氣氛,腳下并未有半點停留。
在門口見到安穩蹲在那里的安墨,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絲毫不將其放在眼中。
毫無防備的進入了明家,卻被安虞周身的怨氣拉入了沉長的回憶之中。
他看見那夜月色似是血紅,凌厲的劍鋒自眼前劃過,灼痛感瞬間傳來,眼前一片黑暗。
身上不知被切了多少刀,刺了多少劍,呼救聲,痛呼聲,絕望而悲痛,不絕于耳……
與江晏神思中的體驗不同,怨氣中安虞身上的傷口連綿不絕,被利器劃開之后迅速愈合,再劃開,再愈合。
傷口之密,愈合速度之快,不管哪一樣,被人瞧見都得驚恐的叫出聲來。
可閉著眼睛的安虞似什么都感覺不到,除了臉色蒼白了許多,連手指頭都不曾多動一下。
這些皮外傷,對安虞來說的確不算什么。
趙一和錢二盡職盡責的在暗處跟著,瞧見自家主子和安虞一前一后站在明家門內,有些不明所以。
自從見證了香滅又燃的奇跡之后,錢二對安虞是真敬重,直覺得安虞不是一般人,在剛剛主子花了一萬兩買了一卦之后,更加認定了這個事實。
“你說安姑娘會不會看見什么了?”
要不然一動不動的干什么呢?
趙一滿臉黑線:“大白天的說什么鬼話。”
錢二嘟囔道:“那次在無虞山下不也是大白天么?難不成鬼出來之前還跟你先打招呼?”
趙一:“……”
兩人小聲嗶嗶的同時,明家的安虞和江晏兩人終于有了動靜。
旁人瞧不見的濃重怨氣被安虞吸收了一干二凈,她伸了伸懶腰,轉身看向身后的江晏:“如何?”
江晏面無表情:“不如何。”
對于生死別離愛恨嗔癡,他都無感。
便是這些加注在自己身上,依舊不能動極他身心分毫。
“江晏,你不難過么?”
體會不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情緒,父母兄長的關懷對自己來說不痛不癢,所有悲痛與歡喜,都與自己無關,雖說活著,卻又更像一個沒有心的容器,無知無覺不知其味的行走在人世間。
不會有愛的人,不會有知心的朋友,最悲哀的是,旁人的愛與關懷,自己感受不到,就因為感受不到,無知無畏,從不期待,自此一人獨行于世。
江晏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安虞,似乎在問我為什么要難過。
安虞這一刻竟有些心疼江晏,非常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我要把這座宅子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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