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悟園的秘密
孟然的臉色有些古怪,嘴角噙著一絲尷尬。
背后說人,被人當(dāng)面揭穿,想來不是那么容易遮掩過去的。
中年劍客渾不在意地走到孟然的身旁,絲毫不見外地坐下,清聲問道:“可想知道計家悟園的秘密?”
孟然回道:“若是計家真的出了事,這悟園怕是就進(jìn)不去了,前輩可知曉是誰家的人在打斗?”
中年劍客神情平靜地說道:“是計家的人,不過跟你沒關(guān)系,你去你的悟園就好。”
孟然面容微僵,輕聲說道:“如果計家出了事,又怎么會放任我這個外人進(jìn)悟園呢?前輩莫要與我開玩笑了。”
中年劍客反問了一句,“計家出了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你想做計家的女婿?”
孟然苦笑一聲,說道:“自然是沒關(guān)系,但我也不想做個惡客。”
中年劍客哈哈一笑,隨手拍了拍腰間的佩劍,朗聲道:“有我在,你怕什么。既然是計家答應(yīng)了你的要求,那自當(dāng)履行,若是有人阻攔的話,我?guī)湍愠鲱^。如何?”
孟然聽后,起身對著中年劍客施了一禮,很是客氣地說道:“那就有勞前輩了,請前輩言明計家悟園的秘密。”
中年劍客靜靜看著孟然的眼睛,說道:“世間修行法門繁多,你進(jìn)入悟園以后,只需恪守己心,認(rèn)真參悟就好,莫要被外物干擾。”
孟然只覺得中年劍客的一雙眼睛,將自己渾身上下看了個通透,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寒意,仿佛那雙眼睛落在了自己靈魂的最深處。
“七進(jìn)十三出。”中年劍客忽然說道。
孟然怔了一下,問道:“前輩說的是什么意思?”
中年劍客看著孟然笑道:“是進(jìn)入真正的計家悟園的方法,如果你不能參透這句話的意思,那么你就沒有資格進(jìn)入那里,更沒有資格學(xué)習(xí)計家的無上秘訣。”
孟然得到了這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只覺得一頭霧水,比知道之前更顯困惑。
中年劍客微微一笑,說道:“我所說的,是進(jìn)入真正的計家悟園的方法,而你在進(jìn)入真正的計家悟園之前,需要進(jìn)入計家悟園,而進(jìn)入計家悟園的方法,就由你自己來發(fā)現(xiàn)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方法在門上。”
孟然被這番極其拗口的話搞的差點暈掉了,隨即細(xì)細(xì)想了一遍,不由笑了起來,輕聲說道:“看來我在見到真正的修煉功法之前,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呀,怪不得計家的家傳絕學(xué)會失傳,現(xiàn)在我信了。”
中年劍客點了一下頭,隨即搖頭說道:“你說的對,也不對。計家的家傳絕學(xué)并沒有失傳,只是后輩學(xué)到的僅是一點點皮毛,不然的話,你絕不會那么輕松的打敗計家大小姐的。”
孟然忽然想到了一個極其要命的問題,沉聲問道:“前輩怎么會知道計家悟園的真正秘密?難道前輩是計家的人?”
中年劍客笑著搖頭道:“我與計家是有一點關(guān)系,但并非是計家的人,至于為何知曉計家悟園的真正秘密,不過是因緣巧合而已。”
就在這時,中年劍客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機(jī),他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對著孟然挑了下眉,說道:“有人找你,我就先走了,若是有緣的話,我們自會再見面的。”
孟然會意,對著中年劍客抱了抱拳。
中年劍客起身離去,一點也不沾泥帶水。
一陣腳步聲響起,客棧大堂走進(jìn)了一道身影。
來人直勾勾地看著孟然,眉宇間透著一股陰沉,說道:“孟然,我有要事找你,出來一下吧。”
孟然看著來人,只覺得眼前這人的特殊氣質(zhì)似乎在哪里見過,可又著實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相似的人。
耿后院對著孟然微微頷首,孟然會意,起身跟在男子的身后出了客棧。
此時已是辰時前后,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少,看其裝扮及神情,竟是外地人居多。
男子忽然停下身形,在孟然的眼前晃了晃自己的令牌,通體泛著紫色的令牌上面寫著‘暗影衛(wèi)副千戶南宮陵光’的字樣。
來人正是皇.城.司暗影衛(wèi)的南宮陵光。
孟然看到令牌以后,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涼意,皮膚表面布滿了細(xì)小的雞皮疙瘩。
南宮陵光收好令牌,公事公辦地吩咐道:“孫總旗,如今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孟然壓下心頭的震驚,恭聲說道:“孫一鳴見過千戶大人。”
南宮陵光微微頷首道:“鎮(zhèn)南大將軍的二公子到了同里古鎮(zhèn),目的是收服計家,你要做的就是破壞蕭家此行的目的,具體怎么做,全由你自己決定。”
孟然聽到任務(wù)內(nèi)容以后,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那可是正二品鎮(zhèn)南大將軍的圖謀,讓自己一個毛頭小子去搞破壞,真是茅房里打燈籠--找死。
南宮陵光看著神情巨變的孟然,語氣平淡地說道:“這件事只是蕭家二公子的意思,大將軍才不會盯上這么一塊雞肋。”
很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孟然從中體味到一絲絲的不屑與輕蔑。
孟然苦笑一聲,問道:“還有別的消息嗎?”
南宮陵光搖了搖頭,轉(zhuǎn)身便朝著街口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了一句話。
“你只有五天的時間,祝你成功。”
孟然苦著一張俊臉,看著那道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低聲自語道:“只給我五天時間,還不給我任何的消息,還想讓我成功,怎么不一刀殺了我啊。”
“那好,我就成全你。”
孟然被耳邊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更被話語的內(nèi)容嚇個不輕。
他剛要開口解釋得時候,卻發(fā)現(xiàn)說話的并不是自己的上司南宮陵光,而是剛剛離去的中年劍客。
孟然露出一副悲憤的神情,恨恨道:“人嚇人,嚇?biāo)廊耍悴恢绬幔俊?br />中年劍客一臉無害地看著孟然,調(diào)笑道:“大白天的,你害怕什么?難不成做了什么虧心事?”
孟然一臉無奈地看著中年劍客,滿是怨氣地說道:“我要是打得過你,一定把你丟到湖里喂魚。”
中年劍客咂舌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jì)就這般心狠手辣,果然不愧是朝廷的狗腿子。”
“狗腿子?”孟然轉(zhuǎn)瞬間便明白了中年劍客的意思,斥道:“你才是狗腿子。”
中年劍客乜了孟然一眼,語氣微嘲道:“不是狗腿子怎么還聽狗腿子的命令?”
孟然想起懷中的那枚紫色令牌,明白自己確實已經(jīng)是別人口中的狗腿子了,也就沒再辯駁,他只能保持沉默。
中年劍客拍了拍孟然的肩膀,語意蕭瑟地說道:“年輕人想要快速出人頭地,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這些我都理解,但要恪守本心,不要被外物蒙了道心。”
孟然欲要開口解釋,中年劍客已是大踏步離去。
孟然在原地嘆了口氣,心情不佳地回了客棧大堂。
不待孟然坐好,快言快語的樊無忌立時問道:“孟小子,剛才那個神情陰郁的人是誰?你在蘇州也有認(rèn)識人?”
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扭頭輕輕看了耿護(hù)院一眼。
耿護(hù)院立時明白過來,來人只怕是皇.城.司的人,也就扯了一下樊無忌的衣袖,說道:“這是孟然的私事,你就不要多問了。”
樊無忌興趣怏怏地哦了一聲,不再出聲。
孟然坐定以后,開口說道:“你們在客棧休息,我和耿叔去計家悟園一趟,看看那處神奇的園子。”
其余幾人自無不可,紛紛點頭。
......
計家悟園與百尺樓一樣,都是同里古鎮(zhèn)最古舊的建筑,只是相對于百尺樓那般巍峨高聳,計家悟園就顯得有些破舊了。
正值秋日,萬物凋零,計家悟園的景物蕭瑟,就連外墻上的瓦片都有些新舊不一,更有甚者,有些殘破的瓦片下面長出了一蓬蓬野草,已近枯萎的野草在秋風(fēng)中搖曳。
越過高高的圍墻,悟園之中挺立著許多高大樹木,透過樹木之間的間隙,勉強可以看到一些亭閣樓臺的飛檐挑角。
以一角窺全貌,計家的沒落可想而知。
計家悟園分外院和內(nèi)院,外院住著計家的一些分支族人,也有守護(hù)悟園的護(hù)衛(wèi),內(nèi)院自然是隱藏計家家傳絕學(xué)的地方。
在過去的幾百年里,有一些自視甚高的江湖人闖入計家悟園,以期在此悟到計家的絕學(xué),可人來人往,誰也沒有找到真正的計家絕學(xué)。
時間久了,相信計家真的有絕學(xué)的人也就慢慢少了下來。
有藝高人膽大、強闖悟園的江湖豪客,也有手段齷齪、殘害計家族人的草莽出身的狠辣草根。
為了得到計家悟園的秘密,有些劍走偏鋒的江湖客不惜冒險,綁架計家的直系子弟,以此逼問計家悟園的進(jìn)入方法及絕學(xué)所在。
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一個外人得逞,概因計家族人也不知道如何參悟自家老祖宗留下來的絕學(xué)。
計家悟園外院之中,一個相貌堂堂、頗有威嚴(yán)的男子站在桂樹下面。
此人正是計家三爺,名叫計道政。
如果計家族人按照勢力排出個一二三來,那么計道政便是除了那位老祖宗之外的第一人。
計家家主韜光養(yǎng)晦,養(yǎng)出了個一瞬即逝的劍仙境界;計家二爺一肚子的骯臟心思,可惜修為止步不前,上不得臺面。
相對于前兩位,計道政算得上一個合格的家主繼承人,修為穩(wěn)扎穩(wěn)打,為人待物頗有心機(jī),近些年來結(jié)交了不少朋友,也收留了一些落魄的江湖客,在蘇州一地留下了諾大的聲名。
庭院中忽然響起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將兀自出神的計道政吵醒。
來人正是計道政的心腹周興,他昔日曾是為禍一方的江洋大盜,為躲避朝廷的追殺,毅然投入了計家門下,成了計家悟園的一條看門狗。
“三爺,鄭管事來了,說有急事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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