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計家山河劍
朱無常神情一滯。
“啊?這是為何?難道你不想進入計家悟園一觀嗎?”朱無常很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孟然,大聲問道。
孟然笑了笑,說道:“計家悟園我已經(jīng)去過了。”
“什么?這怎么可能?難道你已與計家大小姐私定終身?”朱無常的表情越發(fā)豐富,眼神中滿是八卦之意。
就連站在朱無常身后的朱老二、朱守業(yè)都被孟然的話吸引住,不由紛紛側(cè)目。
孟然苦笑一聲,輕輕錘了一下朱無常的胸口,沒好氣地斥道:“你在胡說什么?不怕下面這些人找你的麻煩?不怕計家那位老祖宗收拾你?”
朱無常很是心虛地朝著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到自己,也就輕輕地舒了口氣,低聲問道:“那你說說,你為什么去過計家悟園。”
“這件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好吧。”孟然斟酌了一番詞句,緩緩說道:“就在前日晚上,我在逛街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麻煩,與一群人起了爭執(zhí),為首一人長著一副山羊胡子,叫做什么三爺?shù)模髞砭拖±锖康剡M行了一番打斗。
便在那時,我遇到了計家大小姐,與她打了一場,憑著一點小聰明僥幸勝了,也就得到了進入悟園的機會。”
孟然沒敢把昨天早上的那場打斗說出來,畢竟知曉的人并不多,沒必要將自己宣傳出去。
畢竟人怕出名豬怕壯。
朱無常拍了拍孟然的肩膀,不懷好意地問道:“那位計小姐長得如何?性情如何?你可喜歡她?”
孟然急忙搖頭,說道:“我只是與她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沒有其他的交集。若說到容貌,確實很好看,至于性格嘛,有點大小姐脾氣。”
朱無常笑意涔涔地看著孟然,問道:“老實說,有沒有心動?”
孟然平靜道:“沒有,我是有婚約在身的,豈能再去招惹別的女子。”
說完這句話,孟然不自覺地摸了摸鼻翼,他忽然想到了宋曉飛,那個如妖精一般的青樓花魁。
朱無常看到孟然的神情忽然變得很古怪,眼神中多了一絲了然,繼續(xù)問道:“那你在計家悟園之中可看到了什么?有沒有悟到什么特別的?”
孟然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搖頭說道:“計家悟園之中是一個陣法,我在其中足足走了半天,依舊沒能走出那個陣法,白白浪費了秋光。”
朱無常一臉心疼地看著孟然,只覺得這位與自己頗為投緣的小兄弟著實有些可憐。
就在這時,一直未說話的朱守業(yè)開口問道:“孟小弟,你這身體可是在計家悟園之中傷的?”
孟然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欽佩,苦笑一聲說道:“朱五叔目光如炬,我這傷確實是悟園之中的陣法造成的,險些沒能走出來。”
朱守業(yè)微微頷首道:“凡在悟園之中走動,切不可調(diào)動體內(nèi)真氣,不然的話,會被陣法所傷,難道計家的人沒提醒你嗎?”
孟然臉上的苦意更濃了幾分,說道:“提醒了,只是我當時沒忍住,所以就成了今日這般模樣。”
朱守業(yè)輕輕點了一下頭,再不說話。
朱無常很是小心地揉捏著孟然的手臂、胸口,如釋重負地說道:“看來是沒什么大事,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日后的江湖上怕是要少一位使刀高手啊。”
孟然被朱無常這句發(fā)自肺腑的夸贊說的不知如何自處,只能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對自家侄兒與孟然那場比斗并不知情的朱守業(yè),只覺得自家侄兒不知深淺,竟然如此推崇一個不知進退、空有匹夫之勇的外地小子。
就在這時,擂臺上多了幾道身影,其中有計家老祖宗計明澤、計家三爺計道政,還有三位本地的江湖名宿。
五人上場以后,原本鬧哄哄的現(xiàn)場立時安靜了下來,凡是在說話敘舊寒暄的紛紛停下了嘴,不約而同地看向那五道身影。
計道政往前踏出一步,輕咳一聲說道:“在下計道政,感謝諸位朋友參加計家的比武,不勝感激。
但因為計家的一些原因,臨時更改了比武規(guī)則,計某在此向各位朋友致歉。
為了表示我計家的歉意,計某愿在此處,將我計家絕學的一部分向大家展示,也算是給諸位賠禮道歉了。”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驚嘆聲。
“計家這是什么意思?”
“計家這是想讓更多的年輕俊杰參加比武吧...”
“計家不愧是流傳數(shù)百年的世家,真是有氣度風范啊...”
“看來這趟沒白來,可以學到一些東西啊...”
全場一片嘩然,議論聲沸沸揚揚。
等喧鬧聲漸漸停歇的時候,計道政再次開口說道:“逢此盛會,我計家更改比武規(guī)則,實在是大有不妥,所以,我家老祖宗又加了一條,凡是能夠進入前十的選手,老祖宗會考量他的才情人品,根據(jù)實際情況,收其中的三位為他老人家的記名弟子,至于是否可以學到我計家的家傳絕學,就要靠各位的努力了。”
剛剛平靜下來的人群再次沸騰起來。
孟然若有所思地看著擂臺上的人影,輕聲問道:“朱兄,既然是比武招婿,為何計家小姐還不出場?”
朱無常嘿然一笑,打趣道:“莫非你倆之間有什么特別的關(guān)系?為何你這般擔心她?”
孟然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朱兄想差了,我只是想看看這場盛會,至于別的,并不奢望,畢竟我的傷......”
朱無常輕輕拍了拍孟然的肩膀,一臉惋惜地說道:“你若是能夠上場就好了,到時候咱們兩兄弟可以并肩戰(zhàn)斗,也是一樁美談。”
孟然不無遺憾地說道:“是很可惜啊,不過能為朱兄加油,也是小弟的幸事。”
......
兩人說話間,場間的擂臺上已是有了新的變化。
計家老祖宗與三位江湖名宿坐到了早已布置好的椅子上,獨留計道政一人站在擂臺中央。
一聲劍吟,計道政腰間的長劍已然出鞘。
長劍揮舞,如銀團舞動。
劍氣縱橫,似蛟龍橫空。
圍觀的諸人皆是斂聲屏氣,靜靜地看著擂臺上的那團劍影。
孟然看著場間的劍光,心神搖曳,體內(nèi)的劍氣不由自主地滋生,向外蔓延。
站在孟然身后的耿護院忽然出手,一指點在孟然的后背上。
須臾間,指頭已是點過了孟然的風門穴、大椎穴、三焦俞等重要大穴。
原本就要溢出體表的劍氣,倏然回縮,慢慢地沉寂。
朱守業(yè)看到了這幅奇怪的景象,不由皺了一下眉頭,暗自調(diào)動體內(nèi)真氣,尋找那一縷甫一出現(xiàn)便消失無蹤的劍氣。
孟然被耿護院的動作驚醒以后,急忙收斂心神,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生怕那縷不安分的劍氣再次出現(xiàn)。
至此時,擂臺上的人影已是施展了兩招。
“山河劍意。”
口中默念四字的計道政往前輕輕踏出一步,手中長劍在空中劃過,留下數(shù)道劍痕。
劍痕迎風而漲,化成了十數(shù)道白色劍氣。
縱橫交錯的劍氣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劍符。
本該干燥無雨的天空中忽然多了幾分濕意。
計道政手中的長劍往天空中一刺,濕意重了幾分。
圍觀的眾人只覺得擂臺上空有著數(shù)不盡的鋒銳之意,
好似萬千雨劍即將隨風而落。
眾人紛紛抬頭,看到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忽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晶瑩的雨絲。
這雨自然和平日里的雨水不同,看似柔弱,卻帶著絲絲殺氣。
在雨水即將掉落至人群之中的時候,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計家老祖宗忽然出手,他右手輕輕一揮,那些憑空出現(xiàn)的雨絲瞬間消失,再無半絲痕跡。
計道政收劍,靜靜地站在擂臺之上,朗聲說道:“計某所施三劍,皆是我計家的山河劍意,希望能有有緣人悟到其中的劍意。”
計道政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接下來就是報名環(huán)節(jié)了,希望各地的年輕俊杰可以踴躍報名,在這擂臺之上,一展身手。”
話畢,計道政及其他四人紛紛離開擂臺。
一些負責登記報名的計家人上臺,準備開始后續(xù)的工作。
隨后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一陣不大不小的混亂,即便有人維持著秩序,但依舊發(fā)生了一些摩擦。
有人急于報名,也有人一臉的無所謂。
很顯然,朱無常就是后者。
他指了指眼前慌亂的人潮,語氣微嘲道:“你看看這些人,簡直就像是趕著去投胎的鬼魂,你看哪家的天才會爭著搶著去報名?真正的高手都是在后面壓陣的。”
對此,孟然只是笑了笑,沒有發(fā)表意見。
許久未說話的朱老二踢了朱無常一腳,示意自家侄兒可以滾去報名了。
朱無常咧嘴一笑,對著孟然說道:“你先在這里等我,我報完名就回來。”
孟然輕聲說道:“朱兄,此處人多,很是吵鬧,我就不多留了。你若是有時間,就來同福客棧找我,我在那里落腳。”
朱無常也不勉強,說道:“好,待下午參加完比武,我就去找你,到時候咱們徹夜閑聊。”
“如此最好。”
隨后,兩人分開。
等一行人遠離同里湖湖堤的時候,孟然回頭看了看計家搭設(shè)的那座擂臺,輕聲念叨了一句,道:“奇怪,計芙蓉怎么沒有出現(xiàn)?計家又為何忽然更改比賽規(guī)則?難道二者之間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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