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往京城
這一夜我并沒有睡好,總感覺自己的精神一直處于一種緊張的狀態,再加上睡得晚了,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懶散地起床。
剛睡醒我有些煙癮犯了,于是直接撓著頭來到Tony的屋子,準備蹭點煙抽。
我以為他還會像往常一樣,靠著枕頭在這里抽煙喝酒的死宅。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屋子居然整潔異常,像是被人刻意打掃過一般。
炕上擺著一瓶沒喝完的二鍋頭,一盒未開封的煙,還有那個銅制打火機。
我毫不客氣地將煙打開,然后點燃了一支。
瞬間感覺舒爽了不少,我這才想起來,Tony去哪了……
我本打算走出去問問三兒,可是我的眼角余光卻瞥見了一封信。
信?
我對這個東西還是非常敏感的,畢竟我爹失蹤以后我只能看到這東西。
信封上寫著:張根生親啟。
我親啟,搞什么名堂?
我將煙卷叼在嘴中,繚繞的煙氣熏得我眼睛睜的不是很開。
從信封中抽出一個整齊疊好的紙張,我迅速打開,里面只寫了四個很好看的字:告辭,珍重。
我將信紙反復地翻了好幾遍,確定再無其他的任何印記,這才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后踩滅。
Tony這是唱的哪一出?留信離別?
太老土了吧?
我走出院子,看見三兒在掃一些飄進來的葉子,我問道:“三兒,你看見托哥沒?”
三兒只顧著掃落葉,沒有抬頭地說道:“很早就出去了。”
我心里有些涼意,繼而問道:“那他帶什么東西沒?說沒說什么奇怪的話?”
“背著個背包,就說回家,就這么走了。”
Tony真的與我不告而別了?為什么?
我有些懊惱今天為什么睡到現在這個時候,情急之下埋怨道:“你怎么不攔住他?”
三兒終于抬起頭,很奇怪地問道:“我為什么要攔住他?”
對啊,三兒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攔Tony……
“那他有沒有什么不對勁,比如有什么奇怪表情?”
“表情……好像有點……嗯……”
三兒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么,我著急地問道:“沮喪?”
三兒搖了搖頭。
“憤怒?”
還是搖頭。
“難道是欣喜?”
“焦急?”
“慌張?”
……
三兒接連搖頭,我最后終于放棄,嘆了口氣說道:“對你這個憨貨我也真是無奈了……”
三兒眼前一亮,急忙說道:“對對對,就是無奈!”
無奈嗎?
我心情有些糟糕,沖三兒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打掃就好。
我躺到了搖搖椅上。
Tony這一陣子確實很反常,但我思來想去,并沒有什么惹到他的地方,而且他對我們的脾氣一直都還不錯,也不至于惹一下子就直接走人啊?
難道是有什么其他的緣由,他并不愿意跟我們提起?
我再次掏出了Tony的信,反復念到著:“告辭……珍重……”
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比劃之中都透露著堅決。
我有些落寞,你走的為什么這么堅決,你不回來了嗎?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看著滿墻的詩詞,忽然有些想念Tony了,雖然我們只是幾個小時沒見而已。
“你信咱嗎?”
“咱是站在你這邊的”
“今宵露重,早些睡吧。”
……
Tony昨晚的話一直在我的腦海中縈繞不散。
一個為保我性命如此堅決的人。
一個可以為我做出如此犧牲的人。
為什么忽然不辭而別?
這其中一定有很大的隱情……
我又看了看手中的打火機,這個銅制打火機Tony一直是從不離身的,如今他就這么放在炕上。
是給我的離別禮物嗎?
我不自覺又將火機握的緊了些。
難道是他家里出了什么難事?
那看來一定是很大的事情……
不愿意拖累我們嗎?
待到中午,三兒在外面買了些吃食,張根活也起床吃飯。
我隨便扒了幾口,實在是沒有食欲。
索性將筷子一扔,這嚇了張根活和三兒一大跳。
我說道:“根活,托哥今天留書走了,他家里一定出了事,有可能不回來了。”
張根活也放下了手中的吃食,說道:“我說咋沒看見托哥,是有人找他家里麻煩嗎?”
我看著他說道:“如果是呢?”
張根活將筷子一扔,義憤填庸地說道:“那還說啥啊?誰動托哥我弄死他!”
沒錯,我想在張根活這得到一些答案,現在我找到了。
我說道:“吃完飯咱們去趟京城,去看看托哥到底什么情況,沒事還好,要真有事,咱們幫不幫得上的,也能盡自己的力。但凡如果真有人對托哥不利,咱們也不是善茬!”
我的確還是放心不下,就這幾天Tony的表現來看,家中有難的可能性很大,我不能就這么坐視不理。
我看向了三兒,三兒依舊大口滿塞,看我盯著他,急忙將嘴里的大餅費力地咽了,臉漲得通紅地說道:“掌柜的,我這最后一塊餅,我不吃了、不吃了……”
這個憨貨以為我是嫌他吃得多嗎?他的大腦什么時候可以在線……
我無奈地說道:“我們去找托哥,你去不去?”
三兒一聽我不是問大餅的事,像劫后余生一般地說道:“掌柜的你去哪我去哪。”
隨后又卷了一張大餅往嘴里送,幸福地沖我假笑。
大餅之于白三兒,就像手機之于張根活。
這都是命一樣重要的東西……
一旦下了決心,我更加吃不下去,直接掏出手機給老馬打了個電話,我簡單將情況說明,老馬居然有些焦急地說道:“你說你要去京城王家?必須去嗎?”
“必須去!”
我很堅定。
老馬停頓了一下,說道:“我不方便露面,你也不能去!”
“我為什么不能去?”
“你這樣會暴露……”
老馬的話戛然而止。
“暴露什么?”
“沒什么,反正你不去最好。”
“我一定要去,你不去就不去,但是車得借給我。”
“你……行吧行吧!”
老馬直接掛斷了電話,我扭頭看著還在吃餅的三兒問道:“轎車會開嗎?”
三兒含糊不清地說道:“裝甲車都能開,轎車當然也能開……”
我忘了,這小子以前是特種兵出身……
老馬的話有些奇怪,說我會暴露,也不說清楚到底暴露什么,我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我怕啥?
待三兒吃飽喝足以后,我們快速收拾了一下東西,就來到了楊柳古鎮的停車場,老馬經常在這里停車。
果然沒過多久,一輛寶馬汽車就停在了我們面前。
我喊道:“老馬,你自己打車回去,老子不給你報車費!”
可誰知道車窗降下來以后,駕駛位的居然不是老馬。
“未央?你咋來了?”
看到她的出現我還有點激動,果然未央比這幫老爺們好看太多了。
她還是老樣子,頭發干凈利落,臉上不施任何妝抹,卻顯得很清秀可人。
未央的手一直不離方向盤,淡淡地說道:“我跟你們去。”
“你?你確定?”
未央再也沒有理我,我有些尷尬,只能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其實有未央跟著,算是一件很穩妥的事,畢竟她的能耐我是見識過的。
但這也是我擔心的,如果是老馬派未央來保護我的話,我真怕到時候有個什么沖突,未央提著兩把直刀把人給砍成肉醬。
想到這,我在車里看了看,沒有發現什么管制刀具,稍稍松了一口氣,試探著問道:“你沒帶你那兩把刀吧?”
未央依舊注視著前方,說道:“帶著呢,在后備箱。”
我臉上一陣黑,果然啊,這家伙是刀不離身,看來這次要盡量跟別人保持安全距離才行。
想到這,我忽然想起來,我這車里還有一個危險人物,于是看向后面的兩個網癮少年,他們專注地打著手機游戲。
我說道:“三兒,等到了京城,我如果沒說動手你丫可千萬別沖過去抹人家脖子,聽見沒?”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聽到了,因為他只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張根活揶揄道:“我就跟你說吧,我哥有時候跟個娘們兒似的。”
我怎么把這個惹禍精給忘了?
一般沖突都來自于張根活,性格跳脫的他簡直就是個定時的炸彈……
我準備囑咐他幾句,但看他全神貫注在手機里的樣子,估計也聽不下去,還會說我娘們兒。
唉,我這一車人……全是問題人員啊……
因為我們這一車的管制刀具,并沒有走高速公路,所以開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了。
Tony的家很好打聽,畢竟“鎖王”王家在京城還是有一定的名氣。
王家的大宅子坐落在南五環,偏DX方向,看上去附近稍微有些荒涼,我甚至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名門大家,怎么選這個地方蓋房子。
不過稍作思考我便釋然了,這是什么地方?京城啊,要是在京城里面搞這么大一個宅子,不說蓋不蓋得起的問題,這里面根本沒有地方啊。
地皮都被開發商占了,沒動的大多數是一些四合院,那玩意拆不得。
所以在京城的郊區是最明智之舉,畢竟郊區更加的清凈,較為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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