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派大長老不只是天劍派長老之首，還是現任天劍派掌門的師尊，也就是安歌行的師祖。

        大長老在修仙界位高權重，比起葉風清這樣空有實力的小門派客卿，自然是更有話語權。

        明山柳預料到會有這個結果，她現在只能寄希望于安歌行那邊的系統刑罰能快點結束，磨磨蹭蹭穿著衣服，聽著院里的傳話弟子跟葉風清解釋。

        葉風清也是倔得很，跟著隨行弟子一塊進了大長老的議事廳，請了上座。

        明山柳被安排在了議事廳的最下座，受眾長老審視。

        坐在主位上的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說“聽博蘊仙尊說，你是為了救人。”

        “回大長老，確有此事。”明山柳不卑不亢，昂著頭直視座上老頭。

        “怎么其他人都說，你是想害人呢。”

        “擂臺上打打殺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是你們太大驚小怪了。”

        “那你是承認想害人了。”

        “并不，我只是違反了點到為止的規矩，并沒有想害人。”

        比試時人多眼雜，靠近她的個個都是大能，如果有人認出她的魔氣，她難以狡辯。

        明山柳索性就承認自己品行不端，咬死她練錯了法術，有葉風清在，這群人留點情面也不能直接給她定罪。

        “那黑蛇，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看過一份秘術，說，以純凈的靈氣凝成冷血的蛇，可以幫人解除惡毒的咒術。我在比試時給她加了麻咒，但受安道友多重萬劍陣靈氣擠壓，這咒語產生了一些偏差。我怕她惡化下去，拼著命想要救她。只是我修煉不到家，不小心摻入了雜念。多謝巨劍長老及時制止。”明山柳起身向巨劍長老的方向行了一禮。

        巨劍長老感到后背一陣惡寒。

        “哈哈，如今的孩子真會說笑。我活了這么多年，還沒聽說過這種秘術。”

        “那你活的還是少了。”葉風清坐在上座，冷不丁回懟大長老一句。

        明山柳這是第三次聽到葉風清拿年齡談資了。雖然三次都是在幫她，也都是實話，可聽起來總是讓人感動不起來。

        “這秘術，名叫羽靈，是我教給她的。”說著，葉風清指尖就出現了一條小白蛇。

        “早些年，我在西疆見過這種秘術。那里咒毒遍地，有個祭祀發現這個秘術。蛇體會從黑色到白色過渡，越接近白色效果越好。學藝不精者，施法時心存雜念過于緊張的，就越接近黑色。不論什么顏色，本質都是為了救人。我弟子不愿怕連累我，所以才謊稱是她自己學的。”

        滿座人皆是靜默，明山柳都不敢搭話。

        他們都不知道什么羽靈秘術，但又挑不出葉風清話里的毛病。

        大長老捋著胡須，說：“既然如此，我門派的弟子沒受到你的羽靈秘術，仍在昏迷。小輩重傷，不如讓博蘊仙尊代替救治，若是能治愈，此事便不再提。”

        “怎么，這事過去了，不該還我弟子清白嗎。此次比試的魁首，該拿來給我弟子才是。”

        明山柳腦里又開始循環播放警告，她連忙回絕，“不不不仙尊，這都是我的錯，我該被除名。”

        葉風清不聽，繼續說著，“若說是違背規矩，在小組賽時，為什么沒有提點到為止這項規矩。怎么到我弟子得勢的時候，你們就搬出條條框框，告訴我這是挑釁，應該取消資格。”

        “不不不仙尊，是我學藝不精，我輸得心服口服。安歌行才是當之無愧的魁首。”

        大長老接過話茬，“仙尊提的正好，看這小輩后面的比賽，和小組賽判若兩人。仙尊對此有什么解釋嗎。”

        明山柳怕葉風清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趕緊搶答，“能有什么解釋，我臨時抱佛腳，求了仙尊幾招。安歌行傷過我，我也傷了她，我們已經兩清了。能不能先放過這個話題，去看一下安道友。”

        大長老點點頭，算是同意，走下主位，示意隨行弟子帶路。

        長廊間，人群中，明山柳和葉風清并排走著。

        “仙尊，您有把握嗎。”

        “這有何難。”

        明山柳不太懂葉風清哪來的自信，安歌行這可是系統處罰，按理說劇情中的人物是不能干擾的。

        她別過頭，悄悄問起系統74。

        “74，女主那邊怎么樣了。”

        “我剛剛上報了主機那邊，還在等回話呢。你再拖拖時間。”

        “那你能順便查查這個人嗎。”明山柳看向葉風清。

        葉風清身子端正，目不斜視，只是耳根有些紅，應該是剛才被氣到了，還沒消火。

        “這個人是你可攻略的支線。”

        “什么玩意？是我想的那個可攻略嗎？”

        “急什么，獎勵不高，沒必要。”

        “哦，那沒事了。”

        明山柳上一世的穿書，是一本大女主開后宮文。起初收后宮還能走點心，主要還是為了支線獎勵，再后來，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她對于這些男男女女的事，也就麻木了。她最鐘意的正宮小魔王，死在了她面前，留她個癡情一生孤獨終老，替愛人守衛城池的結局。

        至今未破身的明山柳流下兩行熱淚。

        葉風清被明山柳看得渾身不自在。

        他不知道明山柳在想什么，只是擔心明山柳會因為他想收徒而生氣。

        神女心氣高，做他的徒弟確實有些委屈了。

        也不知道，今天他當著那么多人面，說自己會神女的法術，會不會惹她厭惡。

        他知道明山柳用的肯定是魔修法術，聽出明山柳的說辭是為了搪塞那群人，只是這不該讓她一個人擔著。他也有些權威，能幫就幫襯點。

        只是沒想到，神女竟極力推脫魁首的名譽，來拒絕自己的收徒邀請。

        想了許久，葉風清小聲說：“你不愿做我徒弟，我也不會勉強你的。你不用為了躲開我，推脫屬于你的榮譽。”

        “啊？”明山柳正在跟系統74商量下一步的任務，就聽葉風清嘟嘟囔囔說了什么話。好像是跟她說的，可聲音太小，她沒聽清。

        “無事。”葉風清清了清嗓，繼續端正走著。

        安歌行被放在了天劍派豪華醫療室里。

        明山柳跟在長老隊伍后面，一進門就看到了安歌行那一坨爆炸頭。

        安歌行躺在床上，雙眸緊閉，醫師把脈查不出什么異常，就是不見醒來。

        明山柳無語。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明山柳第一次被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造型。她躺床上懷疑了三天人生，要不是餓急眼了，說不定就再也不起來了。后來電習慣了，甚至可以在關鍵時候犯點事，換個造型方便潛伏。

        安歌行還是太新手了。

        葉風清是男子，不方便近身，就讓明山柳檢查。

        明山柳裝作非常認真的樣子，翻翻胳膊掐掐肉，一臉苦大仇深，好像床上這人得了什么不治之癥。

        “仙尊，我覺得，就按你的法子，以蛇在腰上走兩圈就行。”

        “好。”葉風清隨便放了點靈氣出來，特意捏成了一條蛇的樣子，鉆入被褥，在安歌行的身上游走著。腹部的被子鼓動著，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安歌行臉上有點繃不住，在小蛇轉第五圈時，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推開被子把蛇拽了出來。

        小蛇一掐就散。安歌行看著一圈驚喜的長老，忍住沒罵明山柳。

        “你沒事了吧。”明山柳語調里的得意都沒壓住。

        安歌行強裝和氣，朝明山柳笑了一下，“沒事了。”

        “牛頓萊布尼茨公式？”明山柳笑嘻嘻的問。

        安歌行甚是疑惑。

        明山柳覺得安歌行可能沒學高等數學，換個問，“奇變偶不變？”

        “盼望著盼望著？”

        “阿拉伯數字？”

        “goodmorning\"

        安歌行被問煩了，拉開被子蒙住臉。

        明山柳估計是安歌行的系統不允許，想再說點什么，被幾個老頭一手接著一手，拉了出去，連同葉風清一起，關在了門外。

        屋里傳來巨劍長老震天的哭喊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傷的是他孫女。

        回去路上，見四下無人，明山柳便向葉風清道起謝來。

        “謝謝仙尊今日的幫助，弟子那秘術，是偷學來的，也沒有什么治愈功效。”

        “嗯，我知道。”

        “仙尊今日幫弟子撒了謊，弟子擔心日后揭露會對仙尊不利，仙尊還是早些與弟子劃清關系為好。”

        “你……”葉風清看著明山柳，后面的半句話恰在嗓子眼猶豫了好久沒說出來。

        夜深，明山柳被系統的提示音驚醒。

        “別睡了別睡了，我跟你對家那邊的系統連上線了。”

        “哦。”明山柳翻了個身想繼續睡。

        “別睡了，你這次的女主，麻煩大了。”系統74的聲音有些激動。

        “嗯。”

        “你這次的女主，是重生加穿書。她穿書的女主，是你。”

        “嗯？”明山柳猛地睜開眼，坐起身來，“誰？”

        “你，明山柳，主角。她的系統任務就是打壓你，刺激你成長。她是從原文大結局里重生回來的，只知道你是個非常強的魔族。肅墓是她讓男主對你用的，這是她的支線。挑釁你可以給她加日常基礎分。她今天遭雷是因為她的話語導致她在你心中的人設崩塌。對家系統讓我把她的情況都告訴你，下次她再胡說什么就不算崩人設了。”

        信息量過大，明山柳緩了好一會才捋順過來。

        “所以，你為什么說麻煩大了。”

        “因為你們兩個下一次的主線任務，撞車了。”

        “臥槽。”

        比試后，天劍派和縛靈派會合辦一次會學，召集在比試中表現出彩的弟子在一處，學習各種文學武藝。

        明山柳下一次的主線任務，就是在這次會學中，敗給女主。

        這個和安歌行的任務，一模一樣。

        她是安歌行的女主，安歌行也需要敗給她。

        意思就是，她倆當中必定會有一個人承受任務失敗的懲罰。

        安歌行有天劍派，明山柳有葉風清，她們兩個，都不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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