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師姐投藥
山頭上的魔氣濃郁的讓明山柳毫不費力就能引入魔魂,格外舒服。金丹擋不住魔氣入體的勢頭,排斥的疼痛也被漸漸緩和。
許云月面露苦相,走路的步伐變得不穩,再向上走幾步,頭一歪直直暈了過去。明山柳趕緊把許云月背到山腰,從乾坤袋中拿出療養丹給許云月服下。
她只顧著吸取魔氣,竟忘記了許云月沒有魔魂,無法長時間承受那么高強度的魔氣。
陸陸續續有人上山,明山柳催動剛吸收的魔氣,掩蓋兩人氣息,帶許云月鉆進一塊雜叢。
“白王呢。”
“回掌門,他三個月前就走了,至今沒有音訊。”
“哼,法器都擺好了嗎。”
“掌門請放心,屬下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開門!”
“是!”
外面那群人上了山頭,明山柳停了魔氣縮在雜叢中,渾身劇烈的疼痛,每一寸皮膚像挨了鐵錐。嗓子一股鐵銹味,喘息間,黑血從嘴角鼻孔成股流出,耳朵也嗡嗡作響。她的頭如同丟至針盒中,經了千淘萬滾,恍惚中,她看到許云月爬起來,抱起她。
疼痛漸漸減弱,明山柳一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
等她醒來,已是夜晚。滿山的魔氣蓋住星空,周身黯淡無光。許云月正打著坐,留她一只大腿枕靠著。
“師姐……”
“醒了,餓不餓。”
“還好。”
“身體還有什么不適的地方嗎。”
“都還好。”明山柳緩緩起身來,活動著筋骨。
“你已經很久沒犯這個病了,是讓什么東西觸發了嗎。”
“啊。”
明山柳撓撓頭,不知道該解釋是魔魂受損,催動魔氣就會引起反噬。她在秋風山沒有用魔氣的機會,哪會有這苦受。
“等回去了,我教你平復魔氣的心法吧。”
“嗯。嗯?”
剛剛許云月說了個什么詞?
明山柳自從到了秋風山上,還不曾問過他們是如何舒緩她魔氣反噬的疼痛。
許云月看出她的疑惑,“你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我摸過的脈象比你拿過的劍都多。你身上的半魔血統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嗯。”
不愧是醫修!
既然不必隱瞞,明山柳也坦然起來,“師尊知道嗎。”
“師尊啊,當初見你第一面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囑托我不要戳破,怕你介意。”
第一面,她躺在擔架上用魔氣治愈的時候,葉風清就知道了?
怪不得那時候葉風清總是說些奇怪的話,還給她本奇怪的盜版書。
“你們……不介意我的血統?”
“當然,我們可對你寄予厚望。”
“可我,以后可能是魔修啊。”
“你不覺得,光明正大培養魔修這件事挺刺激的?”
“啊?”明山柳大吃一驚。
居然玩這么猛的嗎,按正常修仙門派,不該是先斬草除根,永絕后患。她的門派難不成暗地里跟魔修交情好,所以對她如此寬容?
“開玩笑的,只要你能做個好人,多行善事,修什么都不重要。”
“這樣啊,一定一定。”
許云月見見明山柳放松戒備,松了一口氣。
葉風清特意囑托天機不可泄露,她差點說漏了嘴。正好,泄露了自己知道的事實,也方便為她煉藥。
比試結束回山后,葉風清就找她和師兄開了一次會。
他們三個人都是重生的回來的人,都親眼見到了神女救世的神姿,也都清楚知道,力挽狂瀾,震撼他們的神女,是魔修。
葉風清提議,明山柳身為半魔血統,修魔對她來說是最有利的。天道選擇讓他們回到過去,他們也該順應天命,培養神女和清理光明派勢力兩手抓,預防未來的滅世災難。
許云月聽得一愣一愣的。
重生前,若不是紅蓮門被夷為平地,葉風清都不知道天下竟被摧殘至此。出山斬殺魔獸,奈何敵眾我寡,耗盡靈氣,也改變不了那動蕩的局勢。
正當他們師徒三人一心求死,突然出現的紅衣女子,救了天下,也救了他們。
即使現在明山柳還什么都沒有做,許云月也還是想報恩。
神女消失的匆忙,她怕到時候會來不及。
蕭立陽從沒見過如此離譜的事情,剛醒來,發現自己一個人在門派的時候,以為他是被葉風清傳送了回來。他急急忙忙出門想奔赴魔門,卻發現紅蓮門竟然不是廢墟的模樣。他嚇壞了以為是夢,扇得臉頰通紅,眼前的景象也未曾改變。直到他翻出封皮寫著愛云月每一天的日記本,才知曉他回到了五年前。
明山柳的腳養好了,修魔的事也該提上日程。葉風清首先派許云月給明山柳積攢魔氣,打好基礎。許云月沒想到她這最簡單的任務,竟然遇上光明派這么大個麻煩。
山頭傳來咒語的吟唱聲,夜深人靜,她們二人聽得格外清楚。
明山柳越聽越耳熟。
這咒語,怎么那么像嘴漏風的大治愈法術。
許云月聽不懂,警惕起來,收起夜光石,拿起劍護在了明山柳面前。
“魔門若是開啟,你要是看著不對勁,就跑,不用等我。”
明山柳乖乖點頭,“好。”
才怪。
機不可失,她當然是要去找魔門。
正想找機會開溜,明山柳突然感到體內魔魂一震,籠罩在山上的魔氣驟然消失。天空微亮,呈現出暗紅色。
“師姐……好像開了。”
“嗯。”許云月感覺身上輕松了不少,也知道其中的怪異。
似有巨物跑動,整個山體都在劇烈的搖晃,一聲獸類的吼叫刺破蒼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臭。天上擦過幾道黃色光線,像是有人御劍離開。
“師姐,光明派的人好像跑了。”
“那咱們也跑……”許云月話音未落,一只五丈高的魔獸從山頭滾下,出現在兩人面前。
“師姐,閉氣!”
明山柳一眼認出,滾下來的是只魔界的成年污牛蟲。這種魔獸成年后,胸前的尾巴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體的巨大化,頭上長有兩只尖銳粗壯的牛角,比起幼年來說,長相正常不少,但會發散腐蝕性毒氣。它鼻息中噴出來的氣體,所經之處,棵棵植物相繼枯萎。
“跑啊師姐!咱打不過。”明山柳抱著許云月的藥筐,看到許云月劍指污牛蟲,紋絲不動,著急喊。
只見許云月周身旋起白色的靈氣風,她左手持劍,手挽劍花以劍列陣,劍意從她劍上迸發而出,還未見許云月有什么動作,污牛蟲就癱倒在地。恰到好處,沒有擠出一滴血。
明山柳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醫修?
許云月回頭,向明山柳粲然一笑。
“這是我的秘密哦。”
明山柳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本以為許云月的劍就是用來防個身,沒想到還能殺個敵。她聽說過不少劍符雙修,劍法雙修,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劍醫雙修。
右手把脈醫人病痛,左手持劍救人危難。
山上魔氣消失,山頭上的情況一覽無余。
陣法法器被毀壞大半,上懸著一個眼睛形狀的裂痕,正在不斷縮小。裂痕比黑夜更加混黑,像是無盡深淵,吸引著明山柳淪陷。
明山柳直勾勾的盯著那只深邃的“眼睛”,一步步逼近。“眼睛”越來越小,明山柳的腳步越來越快,在她即將摸上去時,咔,“眼睛”自中間裂開,魔門碎了。
魔門消失,魔氣自山頭涌下山。污牛蟲的尸體化成一團黑煙,融入滿山的魔氣中。
許云月被這突如其來的魔氣沖擊倒,明山柳見勢不妙拖著許云月飛奔下山。
許云月在山腳下,只打坐了一會就恢復如常,被明山柳好說歹說才沒再次進魔山。
回山后,許云月就把這一切告知了葉風清,葉風清立即動身前往魔山查看。這次魔門開啟未能引起騷亂,其他門派知之甚少,葉風清找不出什么證據來控告光明派,此事也就作罷。
七日后晚,明山柳在她的小院里盤腿坐著,按照許云月給她整理的心法,引體內靈氣安撫躁動的魔氣。
兩氣相碰,時而如蛟蛇相纏,時而如猛虎撕搏,時而又如飄入清潭的落花,時而又如滑過卵石的凈水。氣氣交融,縱使那焦躁不安的魔氣如何囂張跋扈,在她的引導下,都被靈氣治的服帖乖巧。
她在魔山吸收了不少魔氣,如今若沒有許云月的心法,隨時都有可能暴斃身亡。
吱呀,小院門框輕搖,一股濃郁的藥香飄來。
許云月落步無聲,走到明山柳身旁,輕輕放下一個盒子。
“進步很快。”
“嗯哼。”明山柳尾音上挑,含著滿滿的得意。
“我給你練了些丹藥,你看看。”
明山柳捧起盒子,輕輕打開,盒里有兩顆藥丸,直沖出一股魔氣,撲了她一臉。
“……”
她好像依稀記得,許云月本來是想做些抗魔氣入體的藥來著。
這……完全就是為她量身煉制的大補藥!
門派正不正規不重要,但師姐一定是親師姐。
在許云月期待的目光下,明山柳拿起一顆藥丸,吞了下去。
口腔食管到胃,一路火燒火燎,卻意外的舒服。明山柳又拿起一顆,許云月沒來得及阻止,就被她填入口中。
厚重的魔氣在體內如山巖爆發,迅速侵入五臟六腑,明山柳趕緊打坐使用心法引導。
兩顆藥丸含的魔氣如同開閘的洪水,在她體內橫沖直撞。方才還得勢的靈氣瞬間弱了下去,淹沒在魔氣中。
明山柳凝神,根根分出筋脈岔道,疏散洪流。
魔氣就像是沒完沒了,揪著靈氣不放。那弱小的靈氣,被魔氣逼到筋脈末路,被迫與之融合。洪流兇猛,匯入溪流。潔凈的溪水被污濁沾染,河道也在沖刷下變得順直。
天邊抹上一層淡粉,夜幕的薄紗被輕輕揭開。院里的樹枝上,停息的小鳥也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明山柳緩緩睜開眼,身上的毯子隨之滑落。許云月坐在她面前小憩,感覺到動靜,揉揉眼睛,起身伸了個懶腰。
“早啊。”
“早。噗。”明山柳張口噴出一個黑色煙圈。
明山柳目送那個均勻的黑色煙圈慢慢變大,圈住許云月驚成o形嘴的臉,消散在晨曦中。
“怎么。嗝。”她太過于震驚,以至于岔了氣。
兩縷黑煙從她的鼻孔飄出。
這都是她未吸收的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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