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讓滕原也腦子瞬間恢復清明。

他看著被拖走的戚今諾，毅然追上去，抓住了她的手。

戚今諾愣愣地看著他，鼻間聞到一股血腥味，低頭一看，他的大腿正流著血。

血液將褲子都染成了紅色。

他為了不受控制，居然往自己大腿上扎了一刀。

戚今諾鼻子有些發酸。

水母突然無限膨脹，在空中如同一個氣球。

一道強光閃過，其他人紛紛捂住了眼睛。

等他們再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水母不見了，滕原也和戚今諾以及秦又夏也不見了。

湖面平靜，泛起陣陣漣漪。

四周安靜，唯有風聲拂過。

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面具人臉色難看，“人呢？！”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滕子騫沒好氣道。

“夏夏！”海瀾臉色發白，急忙跑到湖邊，卻什么都沒發現。

戚今諾感覺自己好像被泡在溫暖的水中。

那種舒適的感覺，令她有些眷戀。

她全身放松，隨著緩緩流動的水流飄動，如同一片樹葉。

“樂樂！樂樂！”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歡快的聲音。

戚今諾睜開眼，便看到蔚藍的天空，潔白的云。

她正躺在一片大大的芭蕉葉上。

這是哪里？

她疑惑地起身，發現身體有些奇怪，她居然沒有手！

她在水面的倒影，看到自己變成了一條黃金蟒。

兩顆綠色的眼睛，正震驚地盯著水面看。

“樂樂！樂樂！”

樂樂？誰？

戚今諾抬起頭，看到頭頂有只黃鸝鳥。

“樂樂，那位神君又來了，你不去看看嗎？你不是總纏著他，讓他做你師父嗎？”

戚今諾喃喃道：“神君？誰？”

突然畫面一轉，她出現在了一座山峰上。

她身后是懸崖，眼前是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女人，對方穿著古代的服飾，梳著古代女子的發髻，身后還跟著一群同樣穿著紫色衣服的修道之人。

戚今諾看清了那女子的臉，驚了一下。

秦又夏？

“樂容！你殘害了我滇峰山那么多弟子，今天我就要替我門中弟子報仇，讓你血債血償！”

那女子與身后的眾人起了一個法陣，戚今諾被束縛于法陣之中，雙手雙腳都被禁錮，動彈不得。

女子身前出現一把散發著紫氣的劍，她操縱著那把劍，朝她飛了過來。

戚今諾大驚，掙扎起來。

那劍速度極快，從她的胸膛一穿而過。

由于速度太快，她當下并沒有什么感覺。

只是漸漸的，胸口的血沾染了衣衫，疼痛像墨水在白紙上暈開了般，一點一點，直至蝕骨噬心。

嘴角流下血痕，法陣消失，她雙腿跪在地上。

那女子收回法器，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樂樂！”

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傳來。

戚今諾抬起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御劍而來。

那張臉，居然與滕原也長得一模一樣！

“容兒！”他沖過來，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是師父不好，是師父沒有保護好你！”

紫衣女子沖黑衣男子吼道：“師兄！她殘害了門中那么多弟子，你居然還護著她！若是師父他老人家在天有靈，也不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秦思！我早已說過，我是她師父，養不教師之過，我愿意替她接受所有懲罰，你為何還要咄咄逼人？！”黑衣男子怒道。

紫衣女子不可置信，“師兄，你是我的道侶！你收一條小蛇妖為徒，已是大逆不道，如今還為了她如此對我！你忘了你當初是如何答應師父，會好好照顧我的嗎？！”

“這條蛇妖她勾引你，讓你執意要與我解除道侶關系，害我淪為九幽笑柄，她該死！”紫衣女子雙眸發紅。

黑衣男子道：“是，我是答應過師父會好好照顧你，可那只是將你當做妹妹！與你結成道侶，是我們當初說好的，只為幫你坐穩掌門之位，等你徹底掌管了滇峰山，我們就解除，你忘了嗎？”

戚今諾癡癡地看著黑衣男子，忽然不受控制，虛弱地吐出一句話：“師父，我，我沒有……沒有殘害那些弟子……”

“容兒！”黑衣男子緊緊抱著她，雙眸發紅，“都是師父的錯，是師父害了你！師父這就帶你回去，別怕，師父不會讓你有事的！”

然而戚今諾吐了一口血之后，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閉眼之前，她看見了黑衣男子的劍。

劍鞘上，雕刻著黑色的水波紋。

后來，她看到黑衣男子，用那把劍自刎了。

戚今諾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置身于水底世界。

她猛地去摸胸口心臟的位置。

還好，沒事。

沒有被一劍穿心。

她看到滕原也在一旁，趕忙游過去。

他雙眸緊閉，像是昏過去了，戚今諾拼命搖晃他的手臂試圖叫醒他，他卻始終毫無反應。

她只好放出一顆大泡泡將兩人籠罩住，將湖水隔絕。

滕原也睜開眼，猛然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里。

房間處處都是紅色裝飾，很喜慶，好似要辦喜事。

這里是哪里？諾諾呢？

滕原也從床上下來，看到一旁的水鏡，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樣。

他居然穿著紅色的古代喜服，梳著古代男子的發髻。

這張臉分明是他，又好似不是他。

敲門聲傳來，隨后門被推開了。

一個同樣穿著喜服的女子走進來，笑道：“師兄，你準備好了嗎？外面的客人都在等著了。”

滕原也轉過身，發現那女子的臉居然跟秦又夏長得一模一樣。

他想說話，但是卻發現行為不受控制。

他就這么跟著那女子出去宴賓客，拜天地。

待所有儀式結束，他脫去喜服，換上黑色衣服，對那女子道：“答應你的，我已經做到，從今往后，我就一心在雪山修煉，你若沒有別的事，就別來打擾。”

女子急忙道：“師兄，你現在就要走？外面還那么多人在……”

“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看見。”

“可是，可是，今晚是我們的新婚夜啊！你要留我一個人？”女子滿臉幽怨地看著他。

黑衣男子道：“你我之間，不過是逢場作戲，答應你的，我已經做到，你答應我的，也勿要食言。”

話畢，黑衣男子已經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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