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詭異的氛圍
次日。
陳洗一覺醒來,只覺得手臂酸痛,大概是昨晚抱著師尊直接睡了過去的緣故。
現下床畔空蕩蕩的,師尊已不見蹤影。
可能去用膳了吧,陳洗想著,頓時感覺餓得慌。
他活動活動手臂,正打算下床去樓下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忽然,門開了。
只見師尊端著木盤走了進來,上面還放著口碗。
陳洗用力嗅了嗅,驚喜道:“是紅豆粥!”
林凈染將東西放到桌上,輕笑道:“這福祿樓的紅豆粥堪稱一絕,客人過多,怕你醒時粥已售完,便捎了一碗上來。正好你也醒了,洗漱完來用膳吧。”
“好好,謝謝師尊!”陳洗心花怒放,忙屁顛屁顛地跑去刷牙洗臉。
他偏好甜口,在靈豐門時就格外喜愛俗物堂的紅豆粥,沒想到師尊記得,幫他留了一碗。
在桌前坐定,粥還熱乎地冒著燙氣,陳洗拿起小湯勺,舀粥前先看了師尊一眼。
注意到師尊眼睛里的紅血絲,不禁問:“師尊昨夜沒睡好嗎?莫非是我睡覺太不安穩,吵到你了?”
“不是,”林凈染罕見地顯露出些許疲態,揉了揉眼睛,“是我思慮過重。”
他絕對不會說是因為一夜皆在思考——小洗喜歡的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困擾得他整晚沒睡,可他還是猜不出來,而且徒弟沒有明說便是不愿透露,出于尊重他也不會逼問。
陳洗不太相信:“師尊一慣清心寡欲,居然會有思慮過重的時候,要不去補補覺吧?”
“也好,”林凈染點點頭,“快喝粥,涼了口感不好。”
陳洗應聲,看林凈染已經躺下了,心里奇怪,還是頭一回見師尊這副頹然的模樣,是發生了什么嗎?
師尊不說定有自己的考量,陳洗懶得多猜,當務之急還是先享用紅豆粥。
福祿樓的紅豆粥不愧為一絕,甜度恰好,香糯可口,火候也恰到好處,少煮一會兒偏硬,多煮一會兒太軟。
陳洗美滋滋地喝完,饑餓感也一掃而空。
看師尊已然安睡,他輕手輕腳地過去幫忙蓋好被子,然后出門去找凌傲月。
昨日凌傲月來哭訴,他沒眼力見地笑出了聲,惹得人家摔門而出,也不知一夜過去,凌大小姐消沒消氣。
好在凌大小姐大人有大量,見人來認錯,沒說幾句話便消了氣。
凌傲月的心情顯然變好不少,但說起云兒的遭遇還是忿忿不平,看陳洗對此事已無所謂,便硬拉著人去找司徒曜探討。
房間的門是阿柏開的,凌傲月和陳洗一進去——日上三竿,司徒曜竟仍趴在床上,見人來了才懶洋洋地起身,腳落地時還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幸好阿柏手疾眼快沖上去扶住。
只見阿柏小心翼翼地將人扶到木凳上坐好,穩當后,司徒曜居然沒好氣地甩開了人家的手,而且全程看都沒看阿柏一眼。
陳洗看在眼里只覺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不是,司徒殿下您這是怎么了?昨日明明是我費心費力闖的幻境吧,怎么您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而且昨晚你們也沒出去吧。”
聽陳洗日常揶揄,司徒曜翻了個白眼,沒好臉色地道:“關你屁事。”
嗓子比尋常啞了些。
“怎么嗓子還啞了?頭一次見你和阿柏這樣,你們吵架了?”陳洗走過去坐下。
司徒曜偏過頭不想搭理:“關你屁事。”
“傻了吧,只會說這句話了?”陳洗笑道。
回頭一看凌傲月還站在門口,正盯著司徒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不禁提醒:“凌傲月?凌傲月你怎么了?還杵在門口作甚,不是你說來探討云兒的事嗎?”
凌傲月聽見喚聲才如夢初醒,看了阿柏一眼,走過來坐到陳洗身旁。
現下氣氛也太過詭異,可陳洗又說不上來詭異在哪。
只覺得這三個人好像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們三人心照不宣,卻偏偏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這邊凌傲月發愣不說話,那邊司徒曜還偏著頭。
阿柏是指望不上了,陳洗想說些什么調節氣氛,定睛一看,司徒曜偏頭露出的脖頸上有一塊明顯的青紫痕跡,不由得問道:“好家伙,你這怎么了這是?脖子上是被蟲子叮了嗎?”
司徒曜一愣,回過頭緊了緊衣領將痕跡遮住,沒好氣地說:“是,跟屁蟲叮的,氣死我了!”
陳洗還想問,卻被凌傲月打斷了:“好了好了,不要糾結無意義的事情了,我們聊聊正事吧……”
陳洗抿著嘴,看了看凌傲月,又看了看司徒曜,倆人正聊得熱火朝天,但這亢奮的狀態讓人感覺有些刻意。
陳洗沒心情插話,因為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哪不對勁。
最后,他看向了阿柏,不知為何,他認為沉默寡言的阿柏才是破解謎團的關鍵。
臨近中午,司徒曜提出先去樓下占座,以免遇上高峰時期,五人無法一起用膳。
陳洗不解:“不是有包廂嗎?為何要去大廳擠,雖然人多熱鬧有氛圍,但也太嘈雜了。”
司徒曜道:“自然是能聽皇城中的八卦了,坐包廂里多沒意思。”
“是哎,”陳洗來了興致,“那我們快去吧。”
司徒曜的狀態好了許多,但陳洗明顯看出他在刻意不理阿柏,而且下樓時他的腿好像略微有些不利索。
難不成阿柏害他摔了一跤?
陳洗百思不得其解,便先放一放,不想再做無謂的猜測。
客棧大廳里皆是四方桌,五人坐下的話,需有兩人坐同一邊,于是司徒曜拉著凌傲月坐在了一邊。
菜已點好,皆是店里的招牌和受歡迎的,好不容易下界一趟,自然不能錯過美食。
還未到一慣中午用膳的時間,福祿樓里已座無虛席。
陳洗環顧四周,不禁感慨:“人可真多啊,這也太受歡迎了吧。”
司徒曜:“我說的沒錯吧,就是要早點下來。”
這時,隔壁那桌也聊了起來,只聽他們道——
“幸好提早來,不然真沒落腳的地方了。”
“沒想到立嗣大典會有這么多人聞訊進京觀看,客棧是爆滿啊!”
“原本此類典禮在朝堂上完成即可,哪里有民眾得見的機會。聽說是有人特意上書請愿,開國至今頭一回啊,這熱鬧肯定要湊一湊。”
聞言,陳洗好奇:“原來是有立嗣大典,立什么嗣啊?”
凌傲月想了想:“噢,我聽爺爺提起過,應該是立太子吧。人間的現任帝王可謂是勵精圖治、兢兢業業,他力挽狂瀾讓略顯頹勢的王朝重新振作,開創了一個盛世,所以才這么多人有閑心和余力來京觀看大典。”
“而且別的皇帝后宮佳麗三千,他居然終身未娶。在二十多年前,還跟爺爺求了一道什么符,來當做不娶妻的借口,以此堵住群臣勸誡的嘴。”
陳洗驚訝:“這才是真正的無情無欲,還有這樣的皇帝啊。”
凌傲月道:“是吧,他就是一個傳奇,可人終究會老會死。他應已過知天命的歲數,沒有子嗣確實該從宗室里挑選出合適的繼承人了。”
司徒曜感嘆:“雖早前聽聞過他的事跡,但再次聽又不由得心生敬佩。這么一說,我也想去觀賞觀賞大典了。”
“我也想去,剛好今日無事,我們可以一同去看看。”
陳洗附和,見司徒曜和凌傲月都對他使眼色,他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誰才是做主的人。
于是他將目光轉向師尊,問道:“師尊,我們可以去看大典嗎?”
林凈染道:“當然。”
得到同意,陳洗手舞足蹈地跟凌傲月和司徒曜擊掌:“好耶,聽他們說是開國至今頭一回,我們也算正好趕上了。”
“對了,”陳洗想起來問,“師尊不是奉掌門所托才來皇城的么,是為何事?與大典不沖突吧。”
林凈染淡淡道:“大典結束后便能知曉。”
打聽到大典申時才開始,用完膳后,時間尚寬裕。
五人便先各自回房歇息,待時辰到再出門。
如今,房中只有師徒二人。
陳洗猜到師尊來皇城定又與神器有關,方才人多不好問,現下直接開口道:“師尊來皇城,是為了人間那件神器的事吧。”
“不一定,”林凈染答,“皇帝還未明說。”
居然尚未明確,可需要請師尊出面,想必也八九不離十了。
想起半年前師尊去妖境也是為神器的事,那回撲了個空,陳洗不禁問:“對了師尊,妖境的神器還未找到嗎?那偷走神器的妖還不見蹤影?”
林凈染點頭:“仍未找到,可神器之力非比尋常,一般人難以駕馭。那妖貿然將神器打入體內,雖保全了性命甚至一時法力大增,但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便會遭神器反噬。”
“這樣的啊……”
陳洗有些恍惚,不由得想,那他借赤蓮子治傷的話也會如此嗎?
但轉念一想,父親那般篤定,應會有對策。而且赤蓮子是治傷的唯一希望了,即便真有反噬,到時也定是要冒險試一試的。
小憩之后,時間差不多了,五人便一同出門去看大典。
街上已然人聲鼎沸,有許多士兵被派來維持秩序。
陳洗走著,隱約在人群看見一個奇怪的身影,再一看卻沒了。
他巡視一圈,毫無所獲,大概是看走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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