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激怒
陳洗聽聞腳步落地的輕響, 隨后是一陣破風之聲。
怎么像有劍飛來?
他睜開眼,看見一人一劍正在纏斗。
來人背著身,陳洗沒看清臉, 一時認不出。
而那把飛舞的劍, 劍身的花紋與不然劍極其相似, 劍柄頂端鑲嵌著的白色寶石, 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是尋劍!
師尊也在?陳洗正奇怪。
吱嘎一聲,房門被推開,尋劍朝門口飛去。
應該是師尊來了。
此時翻窗而入的賊回身顯露出真容——竟是司徒曜的義兄,阿明。
他來作甚?
陳洗心下更加疑惑, 又想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何事,便繼續裝睡。
房中,林凈染劍指司明。
尋劍劍鋒銳利,而主人的眼神比月色更冷, 好似這劍下一秒便能貫穿闖入者的喉嚨。
林凈染:“滾。”
短短一字威懾力卻極強,又像是怕吵醒床上安睡的人,刻意壓低了音量。
司明絲毫不懼,抱臂翻了個白眼:“我來尋小洗的,與你何干?”
“不許這么叫他。”
“你管得著嗎?”司明輕哼一聲, “怎么?還想禁我的言,定我的身啊?前兩次是我不備被你得逞了,這回有種你再試試, 看能不能禁錮住我!”
“閉嘴, ”林凈染瞟了睡著的小洗一眼, 對司明道, “出來。”
察覺到青玉仙尊的眼神, 司明更昂起了頭:“為何要聽你的, 我偏不!就讓陳洗醒來看看,他這所謂的好師尊,深夜闖入徒弟的房間,分明是欲行不——”
如此挑釁,還惡人先告狀,林凈染怒火中燒,直接出劍打斷了對方惡語。
劍勢蒼茫遒勁,其上所含靈力深厚,怕是靈豐門的掌門前來才可與之匹敵,而司明居然能不慌不忙地化解。
聽見打斗聲,陳洗再也裝睡不下去,起身喊道:“住手!”
二人果真停下。
“師尊,莫要與他一般見識,”陳洗看向司明問,“你深夜翻窗進我屋里,所為何事?”
司明狡辯:“我知青玉仙尊要來,便進來了。”
反咬一口,還朝林凈染挑了下眉,挑釁意味十足。
“你胡說。”林凈染怒火更甚,眼神凌厲如破風之箭,不知將對面的小人扎穿幾回了。
見狀,陳洗忙跑到下床,隔開二人:“好了,大晚上的,先不要鬧了,有事明日再說。”
“好啊,我聽小洗的。”司明答應得爽快,還作勢要向門口走去。
時值初夏,陳洗入睡時只著了件薄薄的里衣,衣襟微開,顯露出棱角分明的鎖骨,配上白皙柔嫩的脖頸和臉上略帶急切的神情,莫名有種不自知的誘惑。
站在二人中間,溜進房中的月光恰好斜斜擦過他單薄的身體,隱隱約約勾勒出藏在尋常布料下的完美身軀。
嘖,這腰可真細。司明盯著陳洗,心想借出門路過時,可以摸上一把。
沒成想手伸到一半,肖想的人卻被林凈染拽到了懷里。
真掃興。他有些遺憾。
陳洗不知司明的舉動,驀然被林凈染拉過去,身形不穩,直直撞上了身后堅實的胸膛。
今夜太過莫名其妙,陳洗快要以為是身在夢中,感受到師尊的手緊扣著自己的肩,二人貼得太近,他下意識掙扎一下,反而被禁錮得更牢。
這也太反常了,師尊不是最討厭與人親香密接觸嗎?
陳洗不解地問:“師尊,怎么了?”
“若是管不好手,便剁了去,”林凈染怒視司明,聲音冷到極致,“下次,尋劍不會再手下留情。”
堂堂青玉仙尊居然開口威脅人,實在新鮮。
司明卻是不怕,直直迎上那怒氣沖天的雙眼,道:“你管得著我嗎?怎么?只許你抱他,還不準我摸一下了?青玉仙尊你可別忘了,陳洗是你的徒弟,不是你的禁臠!你憑什么不讓我碰他啊?”
看林凈染摟著陳洗不放,司明意味深長地道:“莫不成……仙尊對自己的徒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
“你!”
“師尊!”
見師尊被激怒又要出劍,那眼中的怒火也太過駭人,陳洗一把捂上林凈染的眼睛,對一再挑釁的司明喊道:“夠了!阿明大哥,莫要胡亂揣測,你先出去吧!”
司明冷笑一聲,拂袖離去。
聽了司明的話,陳洗大概猜到發生了什么。
這司徒曜的義兄也真是有本事,竟能將師尊氣成這幅模樣。
人終于走了,陳洗松了一口氣。
他還是頭一回見師尊發這么大火。
感受到手上的溫度越來越高,陳洗發覺自己還捂著師尊的眼睛——剛才那眼神太可怕,他想都沒想就捂了上去……
現在回過神覺得著實不妥,忙放下手。
見師尊還摟著自己不放,陳洗本不想提醒,想看師尊回過神后會有什么反應。
可摟得實在是太緊了,讓人很不舒服,于是他小聲提示:“師尊,他已經走了,沒事了……”
林凈染終于理智回歸,驚覺自己過了頭。
松開小洗,連退幾步道:“我……一時情急,抱歉。”
說罷,扶上額,拇指輕揉顳颥,閉眼出了口氣:“我這是怎么了?”
看出師尊難受,陳洗引著人到桌前坐下。
施法將燭火點燃,又用靈力溫了些水,給人倒上,寬慰道:
“可能……那阿明恰巧是師尊最討厭的、那種輕浮的人吧,而且他說話太不著調了。”
“大概吧。”溫水入喉,林凈染頓時覺得好受不少。
陳洗遲疑地問:“師尊,你怎會知曉……他半夜會來我房中?”
林凈染解釋:“晚膳時,那人舉止佻薄。你又自個搬了出去,不再與我同住,我便在此房外下了禁制。”
“原來如此,”陳洗疑惑道,“那人法力明明遠不及師尊,卻能突破師尊的禁制。而且白日時,他分明很輕易地就被師尊的術法所困,怎么一到了晚上,還能跟師尊打得有來有回?”
“他身上有無方印。”
“什么?千年前明華仙尊送去妖境的神器,無方印?”
陳洗驚訝,其實他懷疑過阿明是妖境的人,畢竟是司徒曜的熟人,還謊稱什么義兄,身份肯定不一般,但著實沒想到阿明便是師尊之前提過的,那偷神器出逃的妖。
“師尊如何知曉的?我記得你說,并未與那妖見上面。”
“不過半日,靈力大增,他雖接下了我的招,但駕馭不住,以致神器之力外泄,”林凈染喝了一口水道,“午膳時,他借神器之力沖開了我下的禁言令,短時間內身體無法承受第二次。今晚,他是有備而來。”
陳洗給師尊添上水,若有所思:“可之前師尊不是提過,貿然將神器打入體內,雖一時法力大增,但會遭到反噬,那他……”
“已是強弩之末,他若再這般濫用神力,不出一月便會反噬身亡。”
“居然會這樣,”陳洗蹙眉,“也不知司徒曜知不知曉……”
“司徒曜不是妖境中人,應不知曉。”
嗯……
看來師尊還是很信任靈豐門的結界和拜師大會的試煉,竟然絲毫不懷疑司徒曜的身份,也算司徒曜聰明,故意說司明是認的義兄。
陳洗之前猜司徒曜是妖境的皇子,可他對妖境的情況知之甚少,只知妖境分南北,也不知那阿明是何身份。
“那師尊知道阿明的真實身份嗎?”
“他應喚司明,‘司’乃北妖王姓,”林凈染道,“他是北妖境的二皇子。”
這么一說,陳洗心下了然。
看來司徒曜那家伙原叫司曜,不止易了容,還改了姓,而司明并非是他的義兄,應是親哥。
只是有一點說不通啊,身為皇子,為何要偷走能鞏固皇室統治的神器?
于是陳洗問:“他既是皇子,怎會自己偷神器出逃,動搖皇室根基?”
“不知,”林凈染搖頭,“北妖王并未向我透露更多的內情。”
陳洗想起方才司明和師尊對峙那囂張跋扈的神情,感嘆道:“可能……他便是這樣的性格吧……”
脫口而出后,又怕師尊憶起剛剛的事重燃怒火,馬上扯開話題:“師尊,你可知妖境為何分了南北啊?怎么當年明華仙尊將神器送到了北妖境,而非南妖境?”
“妖境原不分南北,正統皇室是如今的南妖境,復姓萬俟。是那北妖王偷了無方印,自立為王,萬俟皇室忌憚神器,終成兩相對峙的局面。”
“原來如此。”
陳洗點點頭,見師尊說了這么多話,杯中水又沒了,傾身給師尊倒水。
看見徒弟的動作,林凈染將杯子遞過去些,鬼使神差的,他視線往下移了移。
方才陳洗那微開的衣襟,因為拉扯,一時開得更大了,好似再往下一些,便能看見隱秘的風景。
林凈染不受控制地盯著,他想……
他想觸碰……
“師尊,怎么了?”
聽言,林凈染心尖一顫,霎時神識歸位。
他慌亂地收回伸到一半的手,逃開徒弟探尋的眼神:“我……沒事。”
神情是刻意地面無表情,實則心跳如鼓。
林凈染咬牙緊捏住手中的茶杯,未控制好力道,瓷杯在手心碎裂,尖銳的碎瓷片扎入肌膚,鮮血直流,血混著茶水淌了滿地。
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疼。
比起心里的煎熬,這點痛根本不算什么。
他意識到一個不爭的事實——司明說得對,他確實對小洗有不軌之心。
作者有話要說:
爬窗專業戶司明攤手:敢情老子是個助攻,別著急,看老子做個更大的
啊啊啊啊第一次上榜,好開心呀,謝謝陪伴到這的小可愛呀(^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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