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臣服
因為陳洗的拉扯, 衣領松松垮垮地掛到了小臂上,恍若午睡初醒的不經意,顯得慵懶又曖昧。
在昏黃燭光的映照下, 露出的大片肌膚像是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 通透無瑕。身體一點也不粗壯, 更不是病態的干瘦, 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清瘦。
半褪的衣衫無形中增添了幾分誘惑,直想讓人將另一邊里衣也剝落。
林凈染定定地看著,好似看見了世間最美的風景,這完美的軀體近在咫尺, 在他眼里卻神圣地遙不可及。
他怎么能生出那骯臟的心思?
他不配觸碰。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臣服,做唯一的最忠實的信徒。
惡作劇成功,陳洗開心地笑了, 他就是看不慣師尊那一本正經的模樣。
師尊不想看,他偏偏要讓師尊看。
只見陳洗慢條斯理地抽出左手,然后使力做上勾拳狀,腕上墜著小金鎖的紅繩向下滑了滑,光裸的手臂上薄薄的肌理隨之顯現。
“師尊你看, ”陳洗求贊賞般問,“我身子是不是比剛入門那會兒練壯了些?沒有那么干柴了,肌肉形狀也好看了許多 ?”
這與曖昧毫不相干的問話, 將林凈染遠去的神魂拉回了一些, 迷離的雙眼略顯清明。
下一秒, 他蹭地站起來, 背過身去。神情無比懊惱, 他到底在干什么, 竟還入迷了?
看師尊又回避,陳洗不滿地“嘖”了聲,道:“師尊,這般著實沒必要吧,你若是對人小姑娘非禮勿視我還能理解。可我……你又不是沒看過,有必要避嫌成這樣嗎?”
“有必要,”林凈染閉上眼緩了緩,正色道,“將衣衫穿好。”
聽師尊的語氣這般嚴肅,陳洗知曉自己行為舉止略微過頭。
而師尊最厭惡輕佻的人,再下去怕會惹得師尊動怒,他最終還是聽話將里衣穿了回去。
“師尊,我已經穿好了。你別生氣嘛,我只是覺得,你對我也這般,顯得我們師徒之間太過生分了……”
陳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明明在道歉,卻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令人覺得方才脫衣只是玩鬧的無心之舉,是師尊太上綱上線。
林凈染被迷惑,不禁懷疑自己剛剛的言辭是不是過于嚴厲。
他回身坐下,欲說些什么來紓解氣氛,瞥見徒弟空蕩蕩的脖頸,想起來問:“怎么不戴傳音玉?”
“噢,之前睡相太差,不知怎么就把玉扯到了地上,找了一上午才找見。此后每次入睡前,我都會將玉佩收好,這可是師尊送給我的,自然要小心保護。”
自從遇見林凈染后,陳洗已不像以前那般夜夜做關于蓮池的夢了,但偶爾還是會夢見,只要一夢見,必然睡不安穩。
原本他會將玉戴著入眠,可有一回夢醒后,傳音玉居然不見了,他翻了個底朝天,才在床底下找見。
從這之后,他便有了睡前取下玉佩的習慣。除了大前夜,頭一回與師尊同床,思緒不寧忘了摘,其它時候,他都有好好保存。
話畢,似乎是怕師尊不信,陳洗起身作勢要去把傳音玉拿來。
“不必找了,我信。”林凈染阻止。
聽徒弟如此重視他送的物件,林凈染欣喜,但同時心中的罪孽感又增了幾分——小洗這般敬愛他,而他卻……
他自問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但他不能不在意小洗,更何況小洗還有喜歡的人。
向來臨危不亂的青玉仙尊心生退意,他想縮回自己的殼里。
一葉障目也罷,掩耳盜鈴也罷,這份感情他只能深埋在心底,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口。
“夜色已深,你且去安睡,我……”
林凈染本想說要回房,可怕那司明賊心不死,再來突襲一回。
司明雖無法駕馭神器,但神器之力不容小覷,萬一躲過禁制,后果不堪設想。
于是林凈染話鋒一轉,生硬地說:“……我睡榻上便好。”
“啊?”
陳洗還以為師尊要回去了,實在是沒想到師尊會提出要睡榻。
本來他搬出來也是怕打擾到師尊,這么一來,搬不搬有什么區別?
但他仔細一想,定是因為司明那么一鬧,師尊怕人去而復返。
“師尊也睡床吧,不然夜涼要受寒的。”
“不會。”
明白心意后,林凈染怕無法做到心平氣靜地同床共枕。
他是人……
也是有欲望的。
一聽這話,陳洗不悅道:“師尊,你今夜是特地跑來同我劃清界限的嗎?又不是沒睡一張床過……好啊,既然要客氣,那師尊睡榻的話,我就坐在這凳子上,趴在桌上睡便好。”
“不行,我……”可林凈染著實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借口,一時卡住。
陳洗抱臂輕哼一聲,大有沒得商量的架勢:“反正由師尊選,要么一起睡床,要么你睡榻,我趴桌上睡。”
“你……”林凈染覺得自己好像被拿捏住了,僵持一會兒,還是敗下陣來,“睡床。”
陳洗笑了:“這才對嘛。”
夜真的深了,又折騰了這么久,陳洗身心俱疲,剛沾上枕頭便睡了過去。
聽著身畔平穩的呼吸聲,林凈染松了一口氣。
他回頭去看陳洗的睡顏,看著看著,不禁微微笑了笑。
如果能永遠這般該多好,就這么靜靜地待在一起……
但小洗以后應該會與喜歡的人結成道侶,或許還會生兒育女。
思及此,林凈染垂下眼眸,若是一直能以師尊的身份待在小洗身邊,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這時,陳洗不安地動了動,像是做了噩夢。
林凈染下意識地伸手,想像之前一樣將人摟進懷里安撫,可這回伸到一半的手生生頓住,最后只輕拍了拍陳洗的胸口。
“沒事,我在。”
一直都會在。
*
話說那司明一出門,恰好被出來透氣的司徒曜撞見。
司徒曜正想打招呼,驚覺二哥是從陳洗房里出來的?!
他神色一變,連忙追上去揪著人到自己屋中。
司明拂開三弟的手,不耐煩問:“你這是作甚?”
司徒曜質問:“你怎么從陳洗房里出來的?難不成像前夜一般,是去……”
“是啊,采花唄。”
司徒曜蹙眉:“成……成功了嗎?”
“你猜。”司明一臉漫不經心,越過司徒曜,就要去開門。
司徒曜手疾眼快擋在門前:“看你這樣就知不可能成功,你能不能別禍害我朋友了,你不是為了青玉仙尊來的嗎?那你繼續去纏仙尊去啊。”
司明冷笑一聲:“林凈染如今在我眼里,是天底下第二丑的人!”
“所以我說,真正的喜歡是心與心的碰撞,你是絕對受不了青玉仙尊那孤高清冷的性子。你折騰別人都可以,但你能不能別折騰陳洗啊?”
“不行。”
“你!我不會再幫你了!之前提出要幫你,是怕你被青玉仙尊打死,著實沒想到你會搞這么一出,”司徒曜道,“還有那汪水是什么情況,你為何不告訴我,你直接同他好好過下去不行嗎?為何偏要找什么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司明看過來:“你管得著嗎?”
這態度簡直讓司徒曜氣不打一處來,他耐著性子道:“那好,你不要纏著陳洗了。你不是只看臉嗎?我就不信世上沒有比陳洗更好看的人,我去幫你找。”
“沒時間了。”司明一把推開三弟,打開門。
“哥!”司徒曜叫住他。
“你到底在與誰慪氣?能不能別把不相干的人扯進來,你是在與汪水慪氣,還是在與你自己慪氣,”司徒曜頓了頓,“亦或是……在與你死去的母親慪氣?”
話音剛落,司明砰的一聲關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司徒曜煩躁地撓了撓頭,這都是什么事啊!他怎么就攤上這么一哥?!
次日一早。
司徒曜和阿柏下樓用早膳,恰好看見汪水,便招呼著坐一桌。
過會兒,陳洗和林凈染來了,也坐到了一起。
見青玉仙尊左手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司徒曜欲言又止,沒敢問發生了何事。
期間,就司徒曜和陳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不一會兒,凌傲月來了。
她看見汪水,好奇問:“你是叫汪水嗎?你不是失憶了么,這名字是什么來頭啊?”
汪水和煦地笑了:“是阿明在一汪水旁撿到我的,然后便這么叫了。”
凌傲月笑道:“原來是這樣,還挺有意思的。”
司徒曜看了一眼陳洗,又看向汪水,直接問道:“這半年你一直待在我哥身邊,成為道侶也就差臨門一腳了吧,為何我哥又來了皇城?”
“剛開始阿明撿到我,說我長得俊俏,深得他心。我失了記憶,就一直跟著他,日久生情,然后我便以身相許了……”
說著,汪水面露苦澀:“前一陣子,他同我吵了一架,得知青玉仙尊去了皇城,便丟下我,說要去找最好看的人……雙修。”
汪水的神情,可謂是將“怨夫”狀展現得淋漓盡致。
司徒曜問:“你們為何吵架?”
汪水眼神一黯,難過地說:“有一日,他回來罵我不是個好人,罵我居心叵測,說我是天底下最丑的人,我也不知發生了什么……”
聽到這,司徒曜明白過來,怪不得昨夜二哥說青玉仙尊是天底下第二丑的人,敢情第一丑的在這。
司徒曜輕嘆一聲:“好吧,我哥的性子就是這樣,陰晴不定的。或許你在一件小事上惹到了他,你自己也沒意識到。”
陳洗在一旁聽著,覺得那司明纏著自己,應該便是故意演給這汪水看的,等他倆誤會解開大概便好了。
“小洗,你已經下來了呀,怪不得我去你房中找你一起用膳撲了空。”
聽見司明刻意輕柔的聲音,陳洗神情一滯,頓時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是吧……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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