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是你家親戚不?
花廳和院子里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花廳里嚴(yán)肅,院子里熱鬧。
孟懷謹(jǐn)是文會的當(dāng)紅炸子雞,他一離開花廳就有許多人上前攀關(guān)系,舉人們要和他探討下明年的會試,秀才們捧著自己的文章希望得到指點(diǎn),家里有待嫁閨女的更是對孟懷謹(jǐn)虎視眈眈,別院里彈琴助興的妓女看著孟懷謹(jǐn)也兩眼放光——
“孟師兄您請自便,不用照顧我,我自己隨便逛逛!”
程卿自己不離開也要被人擠走,別人只對孟懷謹(jǐn)感興趣,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邀請?zhí)嗝蠎阎?jǐn)推脫不掉,只得被眾人簇?fù)碇x開。
孟懷謹(jǐn)一走,俞三就湊上來:
“你是不是在沈?qū)W道面前說程珪壞話了?程卿,你的心眼也太小了!”
程卿翻個白眼,“我的心眼是很小,在沈?qū)W道面前表現(xiàn)自己都來不及,提別人做什么。”
俞三不信,“你撒謊——”
“我是不是撒謊,你親自問一問俞大人不就好了,你用言語相激讓我來參加文會是想看我丟臉,誰知我偏出了風(fēng)頭……俞三,承認(rèn)我比你想象中優(yōu)秀很難嗎?你心胸狹隘至此,那你難受的日子還在后面呢,畢竟這世上還有許多比我更優(yōu)秀的人,你個個都要刁難,豈不是要忙死累死!”
程卿甩了袖子離開。
俞三瞪大眼,“……程卿,誰給你的膽子,你回來!”
程卿當(dāng)然不可能聽話乖乖回來挨罵。
俞三一口氣撒不出,憋得自己可難受了。
“俞三,文會這么熱鬧,我們真要一直盯著程卿?”
“我發(fā)現(xiàn)了,你越和他較勁,自己越生氣……”
程珪情緒低落,還在回想自己在沈?qū)W道面前的應(yīng)對。
也沒有答錯的地方,為何幾位大人對他態(tài)度都冷淡呢?
明明他被婢女領(lǐng)進(jìn)屋時(shí),幾位大人對程卿都一臉笑容。
從小就順風(fēng)順?biāo)裢韰s兩次受挫,程珪已經(jīng)沒有了繼續(xù)參加文會的興趣。
“今年的文會無聊的緊,在這里浪費(fèi)時(shí)間,不如回書院溫書。阿顯,你們留在文會玩吧,我要走了!
俞三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也被程卿那小子氣著了,離文會散場還早,我肯定能找到機(jī)會收拾他——”
“阿顯,我最后一次勸你,不要再刁難他,我們就當(dāng)他不存在,在書院里互不干擾吧!和刁難程卿比起來,明年的考試更重要,你要參加院試,我要參加鄉(xiāng)試,你我功名不更進(jìn)一步,如何向家人交代?”
程珪這話說的幾個人表情都訕訕的。
他們不像俞三那樣執(zhí)著找程卿的麻煩,但也真有看熱鬧的心思。
可程珪說的對,不管是刁難程卿還是看熱鬧,都比不上科考重要!
看看人家孟懷謹(jǐn),能在花廳里和眾位大人一起聊天,出了花廳也有許多人熱情相邀,比俞三這個知府公子更受歡迎的是孟懷謹(jǐn)“解元”的名頭!
“俞三,程珪說的挺對,明年我們不考個秀才,被程卿這樣丁字班的后來超過才是真丟人!”
“算了,文會也沒什么意思,那些小娘子能看上的至少是秀才,名妓垂青的都是舉人,咱們比不上……”
他們笑話程卿,其實(shí)和程卿有什么差別?
別人可不管什么書院丙字班、丁字班,一樣是沒考中秀才的,沒有功名還自稱讀書人,總歸是底氣不足。
幾個同窗七嘴八舌都贊同程珪,說的俞三心里煩。
“你們要走就先走吧,我是要留下的!”
程珪也沒再勸,自己先走了,幾個同窗也跟在他身后離開。
俞三表情陰郁,就耽誤這么一會兒功夫他就找不到程卿那小個子了,滿院子影影倬倬都是人,程卿跑哪里去了?
“崔兄,你不怕被人看見了?”
程卿是被崔胖子給拽走了。
崔胖子在門口解了二十道算學(xué)題,贏了50兩獎銀學(xué)程卿捐給了慈幼堂,自己戀戀不舍進(jìn)了別院,遠(yuǎn)遠(yuǎn)看見程卿又把俞三給懟了。
俞三吃癟,偏拿程卿沒辦法,崔胖子一瞬間也想通了。
大家都是在‘南儀書院’求學(xué),他何必那么怕俞三。
俞三要真有能耐,早把程卿收拾的服服帖帖了,既然俞三拿程卿沒辦法,那自己和程卿交朋友俞三也管不著啊!
程卿打趣他,崔胖子滿臉通紅:
“崔某人做事光明正大有什么好怕的,你這人其貌不揚(yáng)做事卻敞亮,崔某就是愿意和你交朋友!”
程卿被他給逗笑,“你把我當(dāng)朋友,我肯定也不會連累你,你放心,我和俞三的麻煩會自己解決。走吧,咱們逛文會去!”
別的不說,就水榭里彈琴的小姐姐,長得漂亮,琴技也高超,程卿聽了一會兒覺得月光照在身上都變得纏綿,這樣的琴韻,叫后世古琴十級的來彈都不一定能有。
可惜琴聲打動不了崔胖子,他一臉緊張的扯著程卿袖子:
“你可別犯糊涂,人家是青樓的頭牌,今晚是來釣大魚的,看不上你這樣的小竹竿!
“崔兄,我說自己是單純欣賞琴藝你信不信?”
“不信!
不信拉倒!
這兩人一個是女扮男裝,另一個也沒到對名妓感興趣的年紀(jì),程卿覺得和崔胖子斗嘴有趣,別人可不這樣想,幾個打扮富貴的書生對頭牌爭相獻(xiàn)媚,最后一位姓齊的書生拔得頭籌,彈琴的頭牌明顯對他更感興趣。
競爭失敗的書生口不擇言,出言相譏:
“齊延松,你姑丈的案子還沒了結(jié),你怎有心情在詩詩姑娘面前獻(xiàn)殷勤?我若有一個貪墨賑災(zāi)銀子的姑父,就會呆在家里避丑不出門!”
程卿和崔胖子馬上不斗嘴了。
‘貪墨賑災(zāi)銀子’是高度敏感詞。
崔胖子捅了捅程卿的胳膊,“……這是你家親戚?”
程卿上下打量那位齊延松,長得是不如孟懷謹(jǐn),但也能稱得上斯文俊美,腰間懸掛的玉佩光澤動人,衣服的料子一看就很貴。
人帥錢多,難怪在幾個書生中脫穎而出被青樓頭牌看中。
人又姓齊,要說是她家親戚也能對的上號,大娘子的舅家就姓齊——那么問題來了,齊家有幾個兒子,和大娘子定親的是不是這個齊延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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