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你被淋壞了腦子?
“堂哥,我們走!”
程卿懟完谷宏泰,叫上程珪就走。
程珪知道好友多么愛面子,程卿這樣做,能勸回阿顯么?
會不會徹底把阿顯推向了深淵……
心中懷疑,程珪卻不會拆程卿的臺。
若不是程珪自己去請程卿幫忙,人家一個六元及第的狀元,為何要踏入青樓!
程卿來去如風(fēng),幾個妓女一路將她送到門口,很是舍不得。
“狀元郎剛才看奴一眼,奴的心跳得好快!”
“不要臉,程郎幾時的你了,看看明明是奴……”
“就那樣一壺酒澆到俞公子頭上,一屋勛貴少爺都不敢攔,程郎真是——”
程郎真是太有男子氣概了。
男子氣概從來都與身高和體格無關(guān),是一個郎君從內(nèi)到外的膽氣。
程卿來這么一手,妓女們對她的稱呼已經(jīng)從“狀元郎”變成了“程郎”,還沒使出手段撩程卿呢,反被程卿撩得不行不行的。
直到程卿二人出了大門走遠了,谷宏泰將陪酒的妓女們都趕了出去,才重重拍了桌子:
“欺人太甚!姓程的欺人太甚,他這般折辱俞三,就是不給我們大家面子!”
楊戴杰抱臂冷笑,“人家也沒掩飾,就是不給我們面子,你能把他怎么辦?”
這京里,眼下最炙手可熱的就是程卿。
六元及第已成了程卿的護身符!
真正的權(quán)貴當然能和程卿掰手腕,然而像他們這種幾乎是被家里半放棄的人,絕對收拾不了程卿。
楊戴杰話音剛落,一個勛貴子弟呵呵笑:
“走不了明路,還不能玩陰的?俞三你說對不對,你的腦袋瓜聰明,你想個法子,我們一起替你出氣……俞三!”
俞三莫不是傻了?
程卿人都走了,還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俞三走神了。
谷宏泰和楊戴杰等人說了什么,俞三根本沒聽見。
他又用舌頭舔了舔嘴角,品嘗了一下殘留的酒液。
明明是同一壺酒,他偏偏嘗出了不同的滋味。
俞三從地上跳了起來,把錢袋往桌上一扔,合上衣襟,一言不發(fā)就往外走。
“你別沖動,要報仇也要從長計議。”
谷宏泰去攔他也沒攔住。
楊戴杰眼神閃了閃,“走,我們跟上去看看,別讓俞三吃虧!”
一群人里,俞三與谷宏泰是交情最好的,和楊戴杰幾人都差了一層,同樣是酒肉朋友,谷宏泰對俞三還有幾分真正關(guān)心,楊戴杰幾人更像是看熱鬧。
他們自己不敢再找程卿麻煩,巴不得俞三一時沖動將程卿揍一頓。
特別是楊戴杰,站在長興侯府的立場,與程卿是有大仇,很想看程卿被揍。
至于俞三打人一時爽,事后會不會亂墳崗,楊戴杰才不會關(guān)心呢!
楊戴杰幾人見著俞三沖出了大門。
見著他大步流星追上程卿和程珪。
只等著俞三握起沙包大的拳頭將程卿打翻——俞三喜歡騎馬打獵,身手不錯,楊戴杰幾人是知道的,就程卿那單薄的身體連俞三一拳都承受不起!
快打他!
快打!!
瞧著那張臉就可惡,什么六元及第,什么狀元郎!
楊戴杰在心中吶喊。
谷宏泰要沖上去攔住俞三,楊戴杰幾人把他攔住。
“俞三不出這口氣,還有什么臉面留在京城?”
谷宏泰著急,“他要出了這口氣,肯定才不能留在京城了,男子漢大丈夫,要能伸能屈……咦?!”
什么情況?
俞三一拳將程卿打翻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帶著幾分小心與程卿說了什么。
程卿回了俞三什么,他們也聽不見。
但兩人間的氣氛友好過了頭,俞三仿佛已忘了被當頭淋酒的侮辱。
谷宏泰看傻眼了,楊戴杰罵道:“原來俞三是個慫蛋,以后俞三攢的局都不要再請我!”
“沒錯,恥與他為伍。”
“沒卵的慫貨——”
以楊戴杰為首的幾個勛貴子弟群情激奮,痛罵俞三。
俞三恍若未聞。
程卿走了,俞三還站在原地。
楊戴杰幾人目不斜視從俞三身邊走過,都用鄙視的眼神看他。
唯有谷宏泰沒走,瞅著俞三犯愁:
“你是不是被那壺酒淋壞了腦子?楊戴杰他們都說不與你來往了,嫌你太慫,丟人!俞三,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谷宏泰恨鐵不成鋼。
俞三回神,“聽見了,你話真多。”
他再次攏了攏衣襟。
“不來往就不來往,你當小爺喜歡和那群廢物來往?他們嫌小爺丟人,小爺還嫌他們又蠢又笨,這些日子沒少花小爺?shù)你y子,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別瞪眼,小爺沒說你,你和他們不一樣,你這人還講點義氣。”
谷宏泰重重哼了一聲。
俞三用手勾住谷宏泰肩膀:“說正經(jīng)的,國子監(jiān)你也回不去了,就這樣整天混日子也不是個事兒,你有沒有考慮過將來的出路?”
出路?
谷宏泰迷茫。
大家都是混吃等死的紈绔子弟,提‘出路’二字可太扎心了呀。
他原本想的是討好柔嘉,想娶貴女,靠老婆提攜。
結(jié)果不僅沒辦好柔嘉交待的事,還被趕出了國子監(jiān)。
轉(zhuǎn)頭柔嘉被賜婚給了三皇子,谷宏泰有十八個膽子也不敢去和皇子搶女人。
所以俞三干嘛提這一茬?
谷宏泰答不上這題,惱羞成怒:“我又不如你會讀書,你與我們廝混在一起,其實也瞧不起我們!”
谷宏泰憤憤離去。
俞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莫名其妙笑了。
他的確瞧不起那群紈绔。
紈绔是風(fēng)流不下流,是肆意張狂,哪像楊戴杰那些人,遇到身份不如自己的就使勁欺負,遇到比他們厲害的就慫。
能叫俞三瞧得起的人不多,程卿算一個。
程卿今日很瞧不起他,所以當眾淋他酒。
俞三一點都不生氣。
像程卿那么聰明的人,從來不多管閑事,如果程卿不關(guān)心他,不管誰去求程卿,都不會來青樓找他——不就是沒考過會試嘛,小爺還是個舉人,小爺照樣能入仕!
俞三慢慢騎著馬回家,帶著一身酒氣,讓俞夫人嘮叨半天,俞三換了件衣服,又騎馬出門去拜訪自家的一門親戚。
這位親戚姓駱,是俞三的表姨父,也是現(xiàn)任的錦衣衛(wèi)指揮同知……嗯,基本上是俞大人生平最討厭的親戚,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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