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神武大帝
乾朝開國神武大帝敦郄,原是鮮卑族拓拔部落的首領,據說其人方面大耳,眉目冷俊,身軀偉岸,力能扛鼎,聲震如雷,而且驍勇善戰,尤其擅以一敵百,有主指江山之才,決勝千里之能。
三百年前率其部落統一鮮卑族后一路披荊斬棘入主中原稱帝,建國號乾,取自《周易》乾坤卦,意為天下太平,成為青史上不可多得的開國大帝之一(敦郄,是郭美人的姓氏由來)。
雖則乾武帝神功蓋世,但其性情暴虐殘酷,而且貪好美色和財富,后宮人數以萬計算,國庫堆砌的金銀珠寶足夠埋死整個京城的人。他不斷挖掘各地和前朝寶藏,加重賦稅,賣官賣爵,要求各階層和邊陲部落上貢,奴役國民為他建造空前絕后的奢華行宮以及陵寢。
敦郄的宮殿大氣磅礴,雕鏤玉砌,碧瓦朱甍,美輪美奐,內部全是真金裝潢,擺設最名貴的玉器、瓷器、銀器、珊瑚、水晶和瑪瑙,據說敦郄的寢宮里堆滿了寶石和珍珠,被褥是天蠶絲和番邦進貢的紫貂皮制成。
據說他每日寵幸完妃嬪都要回到自己的寢宮枕著羊脂白玉枕,抱著七星龍淵劍方能入睡(《戰國策》云:龍淵、泰阿,陸斷馬牛,水擊鵠雁,當敵即斬。是頂級寶劍)。但凡敦郄所至之處,必鋪設金蓮道,點以寶石做綴。就連敦郄的痰盂、夜壺皆是純金打造。其奢靡之至可見一斑。
不知是否因果報應,敦郄年僅三十七歲暴崩,在位時間僅九年。
也許是害怕生后不再能享受生前的富貴,他死后全數宮妃陪葬,還有宮娥太監皆是活葬,連帶著埋下了乾朝半數的財富,致使此后十代繼承者無論如何勵精圖治也不復當年盛況。
要說敦郄,除了統一了鮮卑族、高句麗和中原地區還真的沒有太多功績,他大多數的力氣都花在極盡享受和建造陵墓上了。
但他確是中原歷史上第一個融合多民族實現民族大團結的君主!
因而人們為了神話這個人,把很多不屬于他的功績安在他身上,比如他兒子求賢若渴,甘愿給一個芝麻小官斟茶遞水,還對其封侯拜相,其實是為了請那位名士出山幫他收拾他父皇留下來的爛攤子。百姓喜歡傳奇的人擁有更多引人入勝的段子,于是就將這段加在敦郄統一中原之前禮賢下士,生生抹殺了他兒子明德高尚的歷史的一筆。
總之,敦郄暴虐比作為多,但在后世的百姓心中一直形象良好,甚至到了隍朝初期仍有乾朝遺民在緬懷乾朝的人稠物穰。乾朝十一任君主共統治四十七年,最短的在位時間僅有三天。
不斷有前仆后繼的人想要盜得敦郄的帝陵,可惜始終找不到正確的位置。
人們都清楚地知道,敦郄墓中有富可通天的金山銀山,無論是誰,一旦找到就能鐘鼓饌玉,世代無憂。
“神武大帝,一日寶藏不出土,人們就永遠不會忘記你。”沐清風攥緊手中的兩片地圖殘章,眸子暗了暗,復而又輕嘆,“只是我找出來又有何用呢?到頭來卻還是替他人做嫁衣。”
其中一片出自恭王府的殘缺地圖靜靜的皺起了壓痕,沐清風聽得門外有聲,就順手放進了暗格:“罷了,反正還沒集齊,等真到那時候再說。”
突然,一聲尖叫聲穿透孟槐嬿的耳膜——“非禮啊!”
孟槐嬿當即反應過來,招呼幾名家丁打扮的侍衛去幫忙。不曾想侍衛剛追到跟前,幾個地痞流氓就瞬間被打翻在地,流血不止。
孟槐嬿攜丫鬟過來查看,一位姿色天然雕琢、般般入畫的窈窕女子泫然欲泣地站在中央,周圍是四名持刀護衛,地上幾個狼狽不堪的面目模糊的小年青,還有外圍呆滯的孟槐嬿帶來的家丁怔愣地定格在原地。構圖相當的不和諧。
“姑娘,你沒事吧?”
那女子呆呆地點頭,幾名侍衛不發一聲。
孟槐嬿緩緩走至秀靨女子面前,暗道古代女子最是重視名節,這小女生不會想不開吧(小姑娘看起來十三四歲,而且頭上無髻,說明未成年)?
面前的女子沒戴帷帽,但看她的穿著打扮,不可能是平民女子,一般官家女子也少有能帶四名護衛的,怪不得她能這樣大大咧咧地出門逛街。
誰知女孩像是遇見親人似的直接撲到孟槐嬿懷里嚶嚶哭泣。孟槐嬿嚇了一大跳,心想有暗衛在的情況下她應該不會吃大虧,難不成是嚇到了?
她忙寬慰道:“沒事了,現在你很安全。”
“嗚嗚,姐姐,我沒事,只是嚇到了。”這么一說倒真像是兩姐妹在街上相逢,只是一個已為人婦,一個仍待字閨中。
“將這幾個人送官處理。”孟槐嬿指了指地上戰戰兢兢的小混混,她帶出來的護衛將他們拖走了。
俏麗女子的眸子亮了亮,對她自己的護衛說:“我要跟姐姐走,你們先回去吧。”
然而護衛看了孟槐嬿半晌,有些遲疑:“小小姐,這位夫人不像是萬家出閣的小姐。敢問夫人排行?母上是哪位姨娘?”
“我沒有說姐姐是萬家的!她是我的遠房表姐,不常來往,你們不認得我不怪你們。現在我要跟姐姐走,不會有危險的,你們回去吧。”女子忙解釋道。
“是。”
“誒?”孟槐嬿看著少女支走了保鏢,頓覺頭大,她可付不起這個責任。
“姐姐你救了我,我請你吃飯。”紺黛少女環顧四周,伸手一指百步開外的一間氣派房子,“就那兒!我們去那,那家是極好的。”
包廂里,孟槐嬿與少女共同入座,采珠將孟槐嬿的帷帽除下。少女凝視了孟槐嬿的真容好半會兒,才驚呼:“我就說看著你臉熟,方才一時沒想起,原來你是周王妃霍冰嬿!”
“你認識我?”孟槐嬿對她毫無印象,以為是霍冰嬿的選擇性失憶癥,眼神示意采珠,誰知采珠也搖頭。
少女卻很高興:“我認識你,但你不認識我。一年多前你和周王的驚世一吻,我也在場見證了呢,真是羨煞旁人!”
“什么驚世一吻……”
不待孟槐嬿深思,那女子裊裊然施了禮,自我介紹:“嬿姐姐,我是政部尚書的小女兒,我叫萬小然。”
萬小然的明媚笑容映在孟槐嬿的眼睛里,而此刻孟槐嬿的腦中掀起了一陣風暴,她才跟秦戮說了可以在萬小然身上突破,就遇上了這對深情故劍的女主角!這也太湊巧了吧!
接著,在孟槐嬿的循循善誘之下,萬小然將出走的前因后果和盤托出,跟傳說一致,她確實為了怪盜沐清風。不同的是因為她偷聽了她父母的談話,欲在她及笄之后將她嫁給禮部尚書岳冠達的小兒子岳麟飛。岳麟飛是京城四小霸王之一,吃喝嫖賭無一不精,尤喜流連花叢之地,終日喝酒享樂,不學無術,鳳都圈子里人盡皆知。
她對親事不滿,父母卻寬慰她“浪子回頭金不換”,說什么憑她的姿色鐵定能把岳麟飛牢牢“鎖在”家里。萬小然不愿“以色侍人”,更不愿意跟一個混混般的“二世祖”共度一生。她想到了萬千女性的夢中情人沐清風。
自從兩年前起沐清風聲名鵲起,滿心浪漫情懷的萬小然也成了他的鐵桿腦殘粉,追隨著沐清風的足跡。其實也只是沒事瞎打聽,除了買過沐清風的畫像,她從未見過沐清風本人。然而閨閣之中是何其無奈和無聊,每日靠著關于沐清風的小道消息也能聊有樂趣,偶爾還能偷偷收藏沐清風的“周邊手辦”和盜版“作品”。
萬小然深情地憑欄遠眺,眸中閃爍著艷色的光芒:“嬿姐姐,你知道嗎,沐清風號稱盜帥,是盜中元帥,武功了得,無與倫比,而且但凡見過他容貌之人,無一不為他的冠玉佳容所傾倒。”
向語向翠兩個小丫頭不信:“再俊也沒有我們家王爺俊。”萬小然與她們分辯了起來。
孟槐嬿失笑。萬小然一生雖不曾遇見心中的男神沐清風,但沐清風的“美”名可是萬古流芳的,可以稱得上是古代男子的巔峰美顏。
隍朝是盛產帥哥靚女的時代,不消說秦戮豐神俊朗的英氣,這一代的皇族中人也個個龍章鳳姿,玉骨清風。朝堂有潘安再世的欽天監紀凌越、翰林學士姑蘇啟本;江湖有燊龍閣之主無魂、通天樓樓主神競、寒武嫡三公子寒武辯;在野有雜家(類似于博物學家)傳人步拾憶、劍客詩人柳如初、琴道雪清真人、華佗轉世的亓官淖然……
美女更是多不勝數:名動京城竇清池、紅粉佳人萬小然、紅顏禍水師流音、扶搖直上伴君側的幸娘、伊人笑春風的伶人桃夭夭、天下皆醒我獨醉的洛顏郡主、七嫁商婦澹臺亦舒、錯愛一生的杭夢醒、傾城派創始人段西月、守節烈女秋瑾萱……
目前為止,孟槐嬿只見過秦戮和萬小然這兩位千古名人,符合想象,可知歷史誠不欺她。
即使隍朝人才輩出,浩如星海,也沒有掩蓋沐清風一絲一毫的光彩。這個人像是橫空出世,卻光芒萬丈,如同神祗,人們瘋狂迷戀追捧,甚至為其相思成病。他有著零瑕疵、無死角的中性美,甚至連上述提到過的艷麗嬌花也遜色三分。他那無可挑剔的黃金比例身材,叫猛男俊男們也自愧弗如。“雙瞳翦水迎人滟,風流萬種談笑間”是他最好的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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