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來，李泰偏頭看去，見到來人，他急忙行禮：“父親！”

　　“哼，看看你的樣子！”，來人冷哼一聲，看著李泰，言道：“你祖父沒了，李家一落千丈，這種時候，你去挑釁燕信風干什么？”

　　李泰低頭，不敢多言，他父親目光復雜，隨即臉色陰沉下來。

　　“你知道嗎？這才你差點就死了！”

　　“轟”

　　李泰腦袋轟鳴一聲，臉色變得蒼白，失聲道：“父親此言何意？那燕信風莫不是要害我？”

　　“哼，腦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他父親語氣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壓抑著聲音道：“他燕信風想殺你，早在你擋道的時候就動手了。”

　　“你知不知道，若非你運氣好，得到祖宗庇佑，你現在早就是一具尸體了。”

　　話音落下，李泰身體一軟，坐了下來。

　　“父親，到底是誰要害我？”

　　李泰很心慌，聽這語氣，這次他是躲了過去，但是下次呢，運氣總不能一直在他這邊。

　　“還能有誰！”，他咬牙切齒，眼中全是恨意，一字一句道：“還不是你祖父的老對手！”

　　“趙元常？”

　　李泰失聲，有些不敢相信，反應過來，下意識道：“他為什么要殺我？”

　　“蠢，你知道什么，你祖父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嗎？”

　　“啊！”

　　李泰驚駭，很快卻怒火滔天，爆呵道：“他怎么敢，祖父可是右相啊，雖然是對手，可如此行事，就不怕天下人皆知嗎？”

　　“閉嘴，你個蠢貨！”，一聲爆呵，李泰看著他父親，就聽道：“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你以為他會讓人知道。”

　　“我告訴你，這次要不是他突然對你出手，反而被陛下安排的人擒拿，狐貍尾巴是不會露出來的。”

　　“父親，你是如何得知如此絕密之事？”，李泰這時候總算恢復了冷靜，想想覺得不對反問起來。

　　“哼，以為你祖父為官多年，真那么簡單嗎？”

　　“我告訴你，這次皇帝對此事密而不發，若非你父我暗中得到一些消息，這事將無聲無息過去，直到下次我李家其他人再被干掉。”

　　話說完，李泰渾身都在顫抖，聲音嘶啞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皇帝不出手，那不就等于眼睜睜看著他李家被滅。

　　“慌什么！”

　　“你真以為皇帝會容忍這樣的手段，趙元常如今關門閉戶，朝堂實力被皇帝削弱。”

　　“這就是代價！”

　　聞聽此言，李泰抬頭，目露兇光，言道：“陛下就這樣放過了他，那祖父之仇，不報了嗎？”

　　“哼，想報仇，皇帝怎么可能允許這樣的丑事暴露出來。”

　　“皇帝那邊就別想了，你祖父的仇，我們自己來！”

　　話說完，李泰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他的父親嗎？

　　祖父活著的時候認為他不堪造就，方才將目光轉向培養他李泰。

　　“父親，你要如何行事？”

　　李泰出聲詢問，他想參考一番，免得出了紕漏，連累李家。

　　“他趙元常怎么做的，我們就怎么做。”

　　“你記住，想光明正大與趙元常斗，我們就都死定了，一是皇帝不許，二是趙元常看似實力大損，可想捏死我們，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這件事你別管了！”

　　說完，他起身就走，李泰張張口想說些什么，可他父親已經離開。

　　院落里變得安靜，李泰越想越覺得不對。

　　消息太過突然，而且看著就感覺不對。

　　時間一天天過去，趙府之中，趙元常已經恢復了從容之態。

　　到了現在，皇帝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讓他閉門思過。

　　他是想清楚了，皇帝不再信仁他，那自己就退一大步。

　　今日朝堂，他讓他兒子拿著奏書，上書皇帝，言身體有恙，不能勝任左相之位，要辭官歸隱。

　　這是他的試探，他需要看到皇帝預留給他的底線。

　　皇宮之中，退朝以后，朝臣震驚詫異離開，宋皇回了宮里。

　　“哼哼，真是聰明啊！一出手就想試探朕的態度。”

　　皇帝哼哼幾聲，他本以為趙元常會安靜一段時間，沒想到這才幾天，他就忍不住了。

　　此時，皇帝也有些愁悶，趙元常雖然心思多，可掌管朝堂就沒出過大問題。

　　如今君臣之間有了太多裂痕，用是要用，然如何用是個問題。

　　皇帝可不敢將趙元常的事光明正大說出來，否則趙元常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朝臣彈劾，皇帝不一定能夠保得住他。

　　之所以讓他閉門思過，宋皇是想著等穩定了局勢，再讓他出來管這一攤子事。

　　到時候他就算有心思，也沒有蹦噠的余地。

　　如今趙元常坐不住，處理起來就有些麻煩。

　　宋皇知道他的本事，別看現在他重新掌控了局勢，要是這時候讓趙元常插手進來，他制定的計劃會出現問題。

　　想了想，皇帝冷冷一笑，對著魏忠正道：“派御醫去趙府，帶著朕的口諭去，告訴趙元常，先養病，等病好了，朕有大用。”

　　魏忠正離開，去了趙府，皇帝眼睛一瞇，似乎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趙府之中，魏忠正離去后，他回了房間，沉默下來。

　　皇帝的意思他聽懂了，這是要告訴他，皇帝那邊布局沒有完成之前，他就得安心養病。

　　以后起用，趙元常聽著就覺得好笑。

　　等他復起，那時候左相還是左相嗎？

　　想想都覺得不可能，皇帝這是怕了，他怕不可控的局勢再出現。

　　就算他趙元常以后再被皇帝起復，那也只不過是他的提線木偶而已。

　　沒了權的左相還是左相嗎？

　　“陛下啊陛下，你為什么就一心要掌握著所有的局勢呢！”

　　趙元常嘆息一聲，作為皇帝，手握生死大權，這無可厚非。

　　然而這個壓制，那個壓制，搞來搞去，制衡之道變成了壓制之道。

　　趙元常也有些怕了，李成武怎么倒的，不就是站錯了方向嗎？

　　如今永王等人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就像一個窺視的狼。

　　萬一有一天，他趙元常被逼著做選擇，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步入了李成武的后塵。

　　心緒煩亂中，趙元常做了決定，要么退得一干二凈，另尋他途，要么握住自己能夠確保安全的優勢，其余的別無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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