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一聽楊小樂的口氣變化，立即雙手微動，就欲撕裂虛空。卻驚悚地發現，四周的空間根本無法撼動。

　　電光火石之間。

　　林月月已是得到楊小樂訊念，手中虛空寶鏡燦燦晶光大盛，里面層層疊疊的空間，就只剩下了一個，也就是死星這里。

　　“空間挪移，封！”

　　林月月嬌斥一聲，虛空寶鏡朝石敢當微微一擺。

　　她和石敢當之間的空間，猶如被切割了一樣，一束明晃晃的空間之光，以虛空寶鏡為起點，一直延伸到了石敢當周身數丈范圍。

　　這一束空間之光，像極了拉長一角的狹長三角形，虛空寶鏡這一端角度很是細微，而石敢當那一端角度很大，剛好將他身形籠罩在內。

　　石敢當立即掙扎了一下，卻發現根本無法脫離這束空間之光的籠罩。那五彩的雙瞳中，終于露出恐懼、驚悚等神色。

　　須臾之間，石敢當的身形便是隨著空間之光，驟然變小，然后不可遏制地被拽向虛空寶鏡。

　　“不！”

　　石敢當猛然暴喝起來，“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楊小樂咧嘴一笑。

　　虛空寶鏡打出的奇異空間之光，并沒有阻礙兩個人的交流。

　　“不要封印我，我聽你的！”石敢當大急。

　　林月月特意放緩了將他收進虛空寶鏡空間的速度，一雙俏目不時看向楊小樂，就等他的決定了。

　　影魔詫異無比地看著虛空寶鏡，這種空間神器，就是在上界都是極為稀罕的奇寶。

　　倏地，影魔想起一事，問向林月月：“你是虛空靈族族人？”

　　林月月微微點頭：“姐姐有事不妨直言？”

　　影魔莞爾一笑：“我乃是星羅古殿塔外塔五魔之一的影魔，當年我們五個和殿主盛破天締結協議后，有一位虛空靈族強者曾經來過，并為星羅古殿建立了幾個虛空通道。”

　　林月月俏目中閃過一絲驚訝，趕緊問：“那人是何模樣？”

　　影魔認真看了看林月月，“那是個風流倜儻的男子……妹妹眉眼間倒是和他有幾分相似。”

　　林月月：“他叫司空奇？”

　　影魔笑著點頭不語。

　　林月月忽地流下一串珠淚，“他是我親生父親，只是后來不知所蹤。姐姐可知曉他去向？”

　　影魔思索了一番才回答：“有可能和盛破天在一起，但不能確定。當年他們是一起離開天羅幻星山的。”

　　旋即影魔就將當年之事以及后來遇到楊小樂、重塑肉身等略略說了一遍。

　　兩女在一邊竊竊私語之際，楊小樂也在急急思量著，到底要不要把石敢當封印進虛空寶鏡之中。

　　楊小樂顧慮的是，石敢當智慧奇詭、無法測度。

　　最最重要的是，他不像擁有血肉的種族生靈，那所謂的追求豐富情感，實在是有點危險。各族生靈的情感中，可是五花八門啥都有，比如貪念、背叛、憤怒、殺戮等等。

　　萬一石敢當某天想體驗一下背后捅刀子的情感，豈不是要壞大事？

　　“有沒有辦法控制石敢當的神魂？”楊小樂傳訊給荒古寒焱。似乎，烙印控魂印記，對他無效啊。

　　“沒辦法，即使你得到完整的冥魂族奧義，也未必就能控制他。因為他就是魔能，魔能就是他啊。要是汲取這種魔能煉化，沒準就會迷失了自我，反過來被他奪舍。”荒古寒焱慢悠悠回敘。

　　楊小樂微微點頭，想起當日天寰所言，如果那喬北玄得手并將魔能煉化進神兵，最后很可能喬北玄自己會陷入癲狂或被滅。

　　就連什么都吞的楊歡歡，也不敢吞噬這種魔能。

　　楊小樂暫且切斷了和荒古寒焱的交流，問向石敢當：“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我們的人生目標實在差距過大。”

　　這句話甫一出口，楊小樂忽覺有點不真實起來。

　　尼瑪和這種似魔非魔、似生靈非生靈的家伙談人生目標，是不是太中二了點？

　　石敢當在虛空光束中已經放棄了掙扎，當即回應：“人生目標有差距不要緊，重要的是，我跟著你，一樣可以獲得豐富的生靈情感。”

　　楊小樂想了想，傳訊示意林月月再放慢點速度。

　　沒法子啊，得認真和石敢當再談談，讓他認清楚，什么叫浪費時間和精力。

　　“光束持續不了多久……給你一炷香時間吧，不行就將他收進虛空寶鏡中再以神識交流。”林月月回訊。

　　“不，就一炷香時間。這家伙有點特別，一旦被封印，他肯定會恨意大增，短時間就無法再放出來了。”

　　“那好吧。”

　　林月月只好又持續加注了一些空間之力在光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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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族生靈有很多負面的情感，比如憤怒、殺戮、怨恨等等，這些，你也要去體驗或者說擁有？”楊小樂摩挲著下巴，腦子轉得飛快。

　　“當然，我喜歡情感越來越豐富的那種感覺。”石敢當承認。

　　“也許，你只是從魔石和魔帝碎裂的魔能中誕生……這種感覺只是一種錯覺？”楊小樂幫他分析，“你，根本就是孤獨！”

　　“孤獨，也是一種情感，我知道。”石敢當搖搖頭，“我天生天養……”

　　“行了行了，別再提天生天養幾個字，否則我立即將你封印！”

　　楊小樂威脅，“如果你不放棄這種目標，我絕對不可能放你出來！”

　　嘛蛋，這家伙還真是沒完沒了，動不動就要提他乃是高貴的天生天養生靈，比種族生靈要高貴，卻又奇葩地去追求后者所擁有的所謂情感。

　　“你是認真的？只要我放棄目標和不再提這幾個字，你就不會封印我？”石敢當趕緊問。

　　“這只是前提。”楊小樂微哼一聲，“現在，你感覺到驚慌和絕望了？這也是情感之一，類似這樣的情感你也都要去嘗試？有樂趣嘛？”

　　石敢當忽地沉默不語，彩色雙眉皺得緊緊的，然后在光束中表情痛苦地蹲了下去，十指交叉疊在腦殼上。

　　這種驚慌和絕望，絕對是他不想要的。

　　過去的點點滴滴一幕幕在石敢當體內重現。他最開心的，莫過于當日在青竹林和楊歡歡玩耍，然后愉快地跟著楊小樂打火鍋、大快朵頤……

　　除了這些，好像很多東西都是不開心的，包括和天寰、喬北玄相斗。

　　“時間，你有想過時間沒有？”楊小樂繼續，“在同樣的時間里，你是選擇開心過，還是要讓負面的情感占據整個身體？”

　　“如果一直被負面的情感占據，或者大多數時間都浪費在追求負面情感上，你不覺得是一種巨大的損失嘛？”

　　良久，石敢當抬頭，“我懂了。”

　　楊小樂咧嘴一笑，“那你的選擇是？”

　　“把我封印起來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石敢當隨之而來的這一句，登時讓楊小樂呆若木雞。。

　　這家伙，才是真正的中二啊，尼瑪都剖析得如此清楚了，依然還是要選擇被封印，簡直是腦子進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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