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說什么都不依的鶯初和春回，蘇言微微皺著眉頭想自己是不是把這幾個丫頭給慣著了。蘇言內心已經是飽經風霜的成人，重生而來自然是看幾個死忠丫頭十分順眼的。偶爾逗逗容易臉紅的微雨更是她生活中小小的樂趣。

　　怎么如今自己出個門，全部都要跟過來。還美其名曰不放心。

　　其實就是看著修辭常常帶人出去，內里兒覺得自己做了危險的事。

　　雖說幾個丫頭擔心著她著實令她無法反駁，但好歹家里得留著看家的人吧。有什么事才好做反應。

　　看到鶯初大大的眼睛寫了幾分難過與委屈，蘇言扶額，“走吧，今夜姑娘帶你們好好見識一番。”

　　鶯初立馬便高興了起來，可她不知道的是過了這一夜，以后叫她跟姑娘出門，她也只愿留在院內做那個守院的人。

　　成衣鋪的老板便是瞪大了眼眸，看著如花似玉的姑娘變成了俏皮清秀的男兒。

　　怪事年年有，今年真不少。如今京城的姑娘小姐都愛做一些奇怪的興趣愛好了。修辭將賞銀塞給了老板，懇請加威脅地說著“老板如今罩子可得長亮些。說了奇怪的話，小心您這用來吃飯的店鋪，和您的安全呢...”

　　成衣鋪的老板京城貴人也見了不少，像蘇言這樣有氣勢的倒是不常見，忙點頭如鑿蒜承諾著絕不亂說。

　　蘇言這才瞇著眼，搖著扇，笑瞇瞇的走了出去。

　　后面四個“公子哥”忙不迭跟了上去。

　　鶯初小聲問修辭“姑娘這是哪招啊...咱們要去哪啊？”

　　修辭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去看美人。”

　　“啊？”鶯初一愣，心里已經開始后悔跟來了....但側頭看了一旁興致高漲的春回一眼，又咬牙跟了上去。

　　淮河游船夜也算是公子哥與歌姬們都較為重視的日子。男子喜歡美人，美人如畫，美人入骨。特別是能參加游船的美人又都是各家樓內小有名氣的姑娘，自然恩客也不算少的。

　　男子們比誰有才，比誰有錢，比誰有勢，比誰家的歌姬更漂亮，比誰更有臉面。

　　所以在淮河游船夜一擲千金的人從來都不在少數。富人莫過于如此，貧苦人家也有兒郎被迷了眼。

　　這世上不乏喜愛風月的男子，與窮富無關。甚至之前有個窮苦人家的兒郎被歌女迷了眼，自己愿吃草皮樹根，賣了家里的房子。也想將自己所愛的人干干凈凈贖了去。

　　可偏偏此事被那歌女只當作有人愛慕的一件趣事，就這樣傳了出去...

　　淮河游船夜多了些談資，也就更有名氣了....

　　到了秀水閣給歌女們準備的花船處，已經頗為熱鬧，一片歌舞升平了。小廝帶了一行人上了一艘看起來較為別致的船，蘇言卻嫌棄船太大了。

　　本只想低調看個熱鬧，查點事。高調了反而被查有違她的初衷。

　　好在帶人來的小廝還算機靈，很好掩藏了自己眼內那一抹不屑之意。看穿著打扮以為是哪家有錢的小公子，沒想到連租大船的錢都沒帶夠，還學著有錢公子喜愛美人作陪那一套。

　　修辭將用力在小廝面前把賞銀掰碎，小廝一臉心疼看著那一大塊本來屬于自己的賞銀變成了小小的一塊。也只能賠笑著說“客官，這條船雖然小了些，但坐著舒服，不會讓人產生不適感。”

　　蘇言這才看了他一眼，上船前輕飄飄說了一句“讓水玉姐姐三人來陪我。”

　　看起來十分低調的幾個人居然點的是秀水閣幾個知名的臺柱子，且這游船夜一向是樓里的姑娘們自己邀請人，若是不是姑娘們喜愛的人，就是一擲千金的恩客了。

　　小廝腹誹道，看這細皮嫩肉的模樣，想必是水玉姑娘喜歡的人了。水玉姑娘還真是天真，喜歡這樣年輕的公子。

　　還不如去邀請那位看上了她許久的老爺，安安心心抬個九房妾室，雖說家里女人多了些，但做了夫人自然是享不盡的富貴榮華。

　　蘇言已經頗為不耐皺起了眉頭，修辭立刻說道“還不快去？”

　　小廝忙躬身道是，便去秀水閣姑娘們聚集的地方喊水玉去了。

　　一旁的水香還在笑水玉癡傻，得了賞賜的小廝已經跑來了身前喚道“水玉姑娘，您的恩客點名要您呢。”

　　水香三人站在一起，得了紅娘的允許，今日她們可以等待自己邀請的人。想來紅娘也是看在是個生面孔，出手又頗為大氣，為了維護新客，這才準了三人在這等候的。

　　“誰來了？徐老爺？還是周老爺？”水香似乎想讓水玉死心似的，主動問道。

　　小廝客氣笑著“倒是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

　　這話一說出，小廝明顯感覺到水玉臉上多了幾分驚喜之色，一旁的水香也訕訕不再說話。水墨笑了笑“走吧。小公子出手闊綽，長得也好看，如今真心看上你了，也是一種福氣。”

　　小廝有些疑惑想著，出手闊綽嗎？

　　那為何要將賞銀掰碎了給他，莫非是看出來了他心中的不屑？小廝一驚，職業原因他向來看慣了人的臉色。卻不曾想那位公子看起來年齡不大，居然令人看不穿心中所想。

　　水玉三人款款走上船，水香疑惑問道“公子為何租一個這樣小的船？”想來紅樓的姑娘們也會暗自比較，誰的恩客為自己花的錢多，誰的恩客又更加有錢有勢，誰的恩客更心疼誰。

　　蘇言露出一絲笑意，調侃道“當然是要同幾位姑娘更親近些。”

　　此話一出，三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到船內多了兩個人，水香便笑著說道要給新來的兩位公子安排兩位作陪的姑娘。

　　蘇言想了想點點頭，“那你們三位推薦人來吧，船小倒是不方便選了。”

　　水香臉上堆滿笑意，若是她們推薦人來，賞賜的東西也會分給自己，自然收入就高了。若是推薦的姐妹入了貴人的眼，那自然是少不了自己的好處。

　　一時倒是都有些慶幸當初還好是自己接待了這幾位公子，這位公子似乎也對其他的人沒反應，這樣堅定不一的恩客說出去也更有面子了。

　　鶯初，春回還沒來得及拒絕。水香便是喚來兩位樓里關系好的姑娘，一時間船內歡聲笑語，姑娘們斟茶倒水，喂果子，聊樂子。。

　　氣氛倒是頗為曖昧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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