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妒忌
這日,周景棠下朝回府,便聽說三小姐前幾日在院子里發了好大的脾氣,還親自燒了之前愛不釋手的書籍。
等他踏入理棠閣,姜木便迎了上來,接過他手中的峨冠,道:“回來了。”
周景棠疑惑,邊走邊詢問:“你今日何事如此開心?”
姜木跟著他后面,回道:“無事,只是想起公子沒有為難我,心存慶幸罷了。”
周景棠一聽,便知她這是話里有話,這幾日自己在大理寺忙著看宗卷,無暇顧及其他事情。
那晚戲弄了她,如今還未來得及道歉。
周景棠自知理虧,便拿出一個精致的圓木鴻禧盒,遞給她,陪笑道:“打開看看。”
姜木疑惑地接過方盒,一打開看,是一支通體碧綠的簪子,簪身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雪蓮花,清新雅致,如芳如華。
隨即,周景棠拿起簪子,走到姜木身后,緩緩地替她戴上,道:“我知你平日里不愛那些金銀珠寶,步搖流蘇。第一次見面時,你頭上那支桃花簪如今還時不時戴著,此物,就當我賠罪,夫人可原諒我?”
隨即,他雙手握住姜木的肩膀,將她帶到梳妝臺前,看著面前的銅鏡,溫柔地在她耳邊道:“好看,很適合你。”
風過無痕,但此時卻是一室絢爛。
姜木渾身僵硬,身后那人呼出的氣息溫柔地撒在她左耳后方,透過銅鏡,她看到了周景棠嘴角勾起,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正閃爍著柔光,看著自己。
就在這一瞬間,她臉紅了,連帶著耳朵根都在發燙,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一種陌生的感覺向她襲來,使得她很不自在。
她感覺,這人在掌控自己,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于是,她立刻往右挪了一步,拉開兩人距離,打破了這種奇怪的氛圍,道:“謝………謝,很好看!我收下了。”
周景棠眼里閃過一絲落魄,隨即又笑著回道:“你喜歡就好。”
“嗯”
姜木連忙轉移話題道:“前些天,王叔將你要他為陛下尋找的南山硯已經送過來了,在我房間里,我就這去拿給你看看。”說完,便火急火燎地跑了。
周景棠啞然一笑,心道,罷了,有些事急不得。
姜木一回到房間,立刻關上大門,喘著氣,雙手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心里不禁開始揣測,最近這人真的是莫名其妙,先是戲弄自己,后又是送簪子賠罪,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這樣下去不行,不知道他哪天又開始了,我得反擊,找機會治治他。
想到此處,姜木也逐漸平復下來,走到背后那梨花木雕柜子旁,打開柜門,然而柜子第三層卻是空空如也,明明放在這了啊,怎么沒了?隨后她在房間里到處翻找,甚至連床底她都看了,盒子就是不見了,她立刻喊來懷瑟。
懷瑟趕來,見少夫人衣服凌亂,面露難色,便急忙上前詢問:“少夫人,發生了何事?您在找東西嗎?”
姜木立刻拉著她的手道:“要獻給陛下的南山硯,上次你是放在這個柜子的第三層是不是我們昨天還一起看過的,還在那的對不對?”
懷瑟瞬間就明白了,立刻大叫:“硯不見了?”
姜木嘆了一口氣,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快要將懷瑟急哭了,聲音帶著哭腔,“是啊,奴婢是放在這個柜子的第三層,夫人您是知道的,怎么會不見了呢?”說完,她慌忙上前翻找,可是就是不見那硯的蹤影。
“夫人!這可如何是好啊,硯不見了,陛下壽禮可怎么辦啊!”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姜木無奈地坐在椅子上,這可是五百兩黃金啊,就這么沒了,關鍵是在自己這不見的,若是因此惹得周景棠埋怨自己,不帶自己去皇宮了,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府中最近沒有外人來訪,戒備森嚴,更不可能有人偷偷溜進來,那只能是府里的人所為。
現下也不知道這硯是否已經被人帶出去了,當務之急便是封鎖太傅府,一一進行搜查,但此事自己不能去做,自己剛進太傅府沒多久,毫無威嚴,若是做了,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太好過,那便只能讓周景棠去做。
于是,她道:“去稟報公子,如實說就成,讓他立刻封鎖太傅府!”
懷瑟回過神,使勁地點了點頭,踉踉蹌蹌地跑出去了。
此時,周景棠正喝著茶,等著姜木。
“公子!不好了!硯………硯,不見了!夫人說讓您立刻………立刻封鎖太傅府。”
周景棠立刻起身,看著滿眼淚水的懷瑟,眉頭緊鎖,冷聲命令:“通知華之去辦,讓所有下人在前廳院子里等著!”說完,他便冷著臉,大步向姜木房間走去。
周景棠一進門,姜木便立刻迎上來,隨即跪在他面前,低頭抽泣道:“請公子責罰!我………我把硯弄丟了。”
周景棠將她扶起來,安慰道:“此事并非你之過,走吧,隨我去前廳。”
“嗯嗯”姜木起身,一步一步地跟在他后面,活像是被人欺負了的小媳婦跟在氣勢洶洶的夫君后面去討要公道。
此時,天色已經慢慢地暗了下來,前廳院子內,府內所有下人都一一跪在地上,王叔正在清點人數,見大公子與少夫人來了,便立刻迎了上去,朝他二人稟告:“公子,少夫人,府中所有下人都已經在此處。”
周景棠點了點頭,問:“祖父那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王叔點頭,回道:“是,太老爺與老爺都已知曉,老爺吩咐,說此事由公子您與少夫人做主即可。”
周景棠頷首,示意他退下,隨即眼神凌厲,掃過眾人,冷言道:“我太傅府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看來是平時待你們過于寬松,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己站出來承認,我便從輕處置,若是被查出,那就直接移送官府。”
“是,公子。”
這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著頭,不敢說話。
須臾,周景棠見沒人出來承認,便下令搜查所有下人房間。
約莫半刻鐘,五名侍衛趕來,手中拿著一個包裹與,雙手奉上,王叔上前,一打開看,正是那丟失的南山硯。
姜木一看,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哪搜查出來的?”
“回公子,是在懷瑟姑娘的衣柜里發現的。”
姜木一驚,隨后看向懷瑟。
懷瑟一聽,如同晴天霹靂,立馬哭著跪在二人面前,大聲解釋:“公子,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怎么可能會私藏南山硯呢?”隨即,她撲向姜木,哭喊著:“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照顧您這么久,您知道奴婢的為人的,奴婢絕對不會這么做的!”
姜木沒說話,只是扶她起來,然后對周景棠道:“懷瑟確實沒理由私藏南山硯,我相信她。”
懷瑟感動地痛哭流涕,當即又跪在地上,給姜木磕頭,邊磕頭邊感恩道:“謝謝夫人,謝謝夫人愿意相信奴婢!”
這時,周景棠還未發話,人群中就有一個丫鬟抬起頭,對眾人道:“如今證據確鑿,懷瑟你不必抵賴,只是你一個小小的丫鬟怎敢做此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這說話的小丫頭,正是理棠閣一個負責打掃房間丫鬟懷玉。
懷瑟立刻回道:“懷玉,你少在這血口噴人,我是少夫人的人,難道你的意思是這事是少夫人指使我做的?這都是我與少夫人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人群中的懷玉挺直了腰板,譏諷道:“我可沒這么說過。”隨即,她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木,眼里充滿勢在必得。
“你………你,就是這個意思!”說著說著,懷瑟便上前和懷玉扭打起來。
王叔見狀,立刻命人將二人拉開,并大聲訓斥:“都住手!你們兩個太過放肆!”
隨即,他請示周景棠,道:“公子怎么說?”
姜木心道,這個理由也太荒誕了,隨即她轉過頭,看著周景棠,他會相信那個丫鬟的話嗎。
“來人,將那個隨意污蔑少夫人的丫鬟拖出去,杖責五十大板,隨后移交官府。”,周景棠的話,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懷玉一聽,瞬間瞪大雙眼,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大公子。
姜木心里坦然,笑著看了一眼周景棠,隨后走到懷玉面前,俯身詢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指使懷瑟做的,那你說說,我為何要如此做?”
懷玉抬著頭,滿眼恨意,道:“那南山硯價值五百兩黃金,你從窮山僻壤之地而來,自是沒見過這等好東西,便想將南山硯占為己有,便派懷瑟私藏,你是少夫人自然沒有人會懷疑你,隨后自導自演,再隨便拉出一個人當作你的替死鬼,之后,你就好獨自占有。”
聽她說完這么一大堆,姜木覺得甚是好笑。
懷瑟在一旁大喊:“你這是污蔑少夫人!”
姜木示意她安靜,隨后笑著對懷玉道:“依你之言,我已然是太傅府的少夫人了,這太傅府家大業大,難道還不值這五百兩黃金?我為何要鋌而走險呢”
“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比任何人都有機會私藏此物!如此這般,便不會惹人懷疑!”
姜木簡直要被氣笑了,剛準備開口。
周景茗便飛身過來,一鞭子打開懷玉身上,她頓時慘叫一聲,痛得蜷縮在一團。
“你這賤婢,竟然誣陷我嫂子,看來你是活夠了。”說完,景茗便再次揮手,準備給她抽上一鞭子。
姜木隨即制止她,道:“景茗,別打了,我問心無愧,不怕她誣陷我。”
“嫂嫂,兄長,是這樣的,這南山硯是這個賤婢偷的,想要栽贓給嫂嫂,我今日早晨,見她神色慌張從嫂嫂房里出來,,懷里還抱著幾件衣服,當時我未在意,如今看來,那衣服里面藏的就是南山硯。”
懷玉頓時慌了,反駁道:“三小姐有何證據?”
“哼,證據,證據就是那包袱上的圖案,那是你繡的吧。”
懷瑟一聽,仔細看了看那包袱圖案,大喊道:“那就是她繡的!”
“是我繡的又何妨?這說明她們想我做那個替死鬼!”
“你胡說!如若這樣,那為何這包裹還會在我房里!”懷瑟立刻質疑道。
懷玉頓時說不上來話了。
這時,周景棠冷冷地盯著地上的懷玉,下了最后的通牒:“你若不承認,現在就亂棍打死!”
懷玉淚眼婆娑地看著周景棠,滿眼失望,心中充滿不甘,隨即她抬頭聲嘶力竭地大喊了一聲,將兇狠的目光轉向姜木,嚷道:“都是你!你憑什么可以嫁給公子,你就是一個鄉村野婦,怎么配得上公子!!!”
這時,眾人嘩然。
姜木心道,原來是妒忌自己。
“就因為一紙婚約嗎?誰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假的!”懷玉怒吼道。
姜木便反問:“若是我不配,那意思便是你配?”
周景棠瞬間露出一個笑容,就這么看著姜木。
而懷玉頓時噎住,說不上話來了,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她。
景茗譏諷道:“四公主都未能如愿以償地嫁給兄長,你以為你可以嗎?你是何等身份,也敢存這份心思,簡直是癡心妄想!”隨即,她對姜木道:“嫂嫂,這種賤婢,不必與他廢話,直接打死!”
王叔上前,走到周景棠面前,道:“公子,現在如何處置”
“按之前說的辦,杖責五十大板,隨后移交官府!”說完,周景棠便走了。
“是!來人,將懷玉拖走!”
“不!不!公子,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真心愛慕你的!公子!”懷玉如同瘋子一般,往周景棠離去的方向大聲哭喊。
景茗見不得她這副鬼模樣,便催促道:“捂住她的嘴,趕緊拖下去,別在這污了我的眼。”
隨后,懷玉就被拖下去了,王叔遣散了眾人。
姜木對景茗道了謝謝后,便帶著懷瑟回去了。
回到理棠閣,懷瑟就“撲通!”一聲,跪在姜木面前,感恩涕零,“多謝少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懷瑟永世難忘!”
“好了,好了,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起來吧。”
“多謝少夫人!”隨即,她站在一旁,偷偷抹著眼淚。
這時,華之來報:“夫人,公子請您去書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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