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暗藏殺氣
“哪里有古怪?”周林問道。
黛玉拿起桌上的筆來,唰唰唰,很快在紙上將那首詩抄錄下來,指著每一句的開頭說道:“你瞧”
周林定睛一看,果然是有些奇異之處。
奴無老病休,
當(dāng)年是何由?
大赦全天下,
官名滿神州。
這四句的開頭,竟然是一句話——奴當(dāng)大官!
“這是一首藏頭詩?”周林恍然大悟,望向黛玉。
黛玉皺眉點頭,說道:
“唐末黃巢有一首《詠菊》:
待到秋來九月八,
我花開后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
滿城盡帶黃金甲。”
黛玉解釋道:
“此詩也暗藏機關(guān),第一行的第一個字,第二行的第一個字和末尾一字,第三行的后三個字,連起來就是‘待我殺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后來真如他所言,率領(lǐng)賊兵在長安城中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聽到此處,周林深深皺起眉頭。
只聽黛玉繼續(xù)說道:
“林魚兒這首詩的霸氣雖然無法與黃巢的詩相比,但林魚兒身為下賤,竟然能有這么大的抱負,讓人可驚可嘆。”
“而且他第三句說要‘大赦全天下’,自古以來只有皇帝才有‘大赦天下’的權(quán)利,如果是普通人說這句話,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他竟然也敢寫在詩里面,我只希望真的是‘大赦’,而不是‘大殺’。不管怎么說,這首詩里透著一種讓人不安的感覺。”
對于黛玉的機敏和在詩詞上的見解,周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此時他顧不上佩服,說道:“他詩的第一句‘奴無老病休’,是否可以解釋成‘奴仆無論是老了還是生病了,都沒有休息的權(quán)利?”
黛玉點了點頭,算是認可周林的解釋。
“這一句,姐姐怎么看?”周林問道。
黛玉一時沒有明白周林的意思,歪頭反問道:“什么怎么看?”
“呃”周林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詞匯,然后才說道:“我的意思是,奴才難道不是人么?為什么這個世界,不把奴才當(dāng)人看?”
黛玉沒想到周林會糾結(jié)這個問題,笑道:“不是每一家都不把奴才當(dāng)人,必然咱們家,還有外祖母家,你也親眼看見了,奴才們過的日子比普通百姓要強一百倍都不止。”
周林道:“那是因為咱家和賈府都心善,這些奴才運氣好,落在咱家,如果運氣不好呢?豈不是會活得很慘?所以我倒是有些同意林魚兒詩里的意思。大赦天下,人人平等,沒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每個人的基本權(quán)利都應(yīng)該得到保障。”
黛玉問道:“何為基本權(quán)利?”
周林想了想道:“首先是生存的權(quán)利,不應(yīng)該有餓死人的事情,我聽說在偏遠地方,時常有人餓死,人命不如狗命。其次是受教育的權(quán)利,孔老夫子早就講過‘有教無類’,然而大興國中,真正認字的不到百分之一吧,隨便去一個村子里走走,那些村民的神情呆滯,認識愚昧,讓人看著痛心。”
說完,周林停頓了一下望著黛玉,不知她是否聽懂了。
“還有第三么?”黛玉問道。
“第三么”周林思考了一下,然后說道:“第三是什么,我也沒想好。”
周林嘆了口氣說道:“總之,這個世界,不是理想的世界。”
黛玉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望著周林,忽然伸出手指頭來戳了周林的額頭一下,笑道:“難不成你也想當(dāng)皇帝么?真不知道你這腦袋瓜子里面在想什么”
周林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心里的一些話顯然是無法跟黛玉講的。
黛玉說道:“你的想法我也是贊同的,只是幾千年來,這個世界一直是這樣,想徹底改變,應(yīng)該是很難很難。”
周林點了點頭,心里卻想起了自己的那片土地——恩山。
周林想道:“自己既然是那片土地的主人,還不就在那塊土地上去實踐自己的想法呢?”
這個事情也只是在周林的腦海中閃了一下,又言歸正傳,問黛玉道:“他第二句‘當(dāng)年是何由’是什么意思?”
黛玉冷笑道:“這林魚兒本姓韓,他的父親名叫趙振,曾經(jīng)做過縣官,然而其人好酒疏狂,每天只知道游山玩水,不做正事,致使縣城政務(wù)荒廢,銀庫和糧草都有很大的虧空,被上官彈劾,皇上得知,龍顏震怒,把這趙振下了大獄,全家流放到海南煙瘴之地(現(xiàn)在是個好地方),父親可憐趙振是個讀書人,年紀(jì)又輕,又是剛剛成婚不久,就全力斡旋,將趙振和他全家救下來,趙振一方面是為了報恩,另一方面他也沒有了謀生的辦法,就自愿投靠咱家為奴,并改為林姓,此人已經(jīng)故世好幾年了,是喝酒醉死的,所以這林魚兒算是咱們家的家生子。”
周林點頭道:“怪不得他要這樣寫,原來也是有些根基的。”
周林又道:“我們現(xiàn)在先不要打草驚蛇,我暗中再觀察他幾天。”
兩人商量已定,雪雁拿來早餐,黛玉卻不忙吃,先到林如海屋里請安問好,見父親的精神果然又比昨天強了一些,飯也能多吃幾口,到此時候她的心才算完全放下,心里暗暗羨慕周林的手段,心向往之,不知自己何時才能修煉到周林的地步。
且說賈府里喜氣洋洋的準(zhǔn)備迎接省親的元春,獨有賈寶玉悶悶不樂。
原來是因為秦鐘病了。
那饅頭庵的智能因為戀著秦鐘,日思夜想,思念到無法承受的程度,于是私逃進城,找至秦鐘家下看視秦鐘,沒想到被秦鐘的父親——秦業(yè)給發(fā)現(xiàn)了,一頓棍棒將智能逐出,又將秦鐘打了一頓,自己氣的老病發(fā)作,三五日光景嗚呼死了。
秦鐘的身子本自怯弱,又帶病未愈,受了笞杖,今見老父氣死,此時悔痛無及,更又添了許多癥候。
因此寶玉心中悵然如有所失,雖聞得元春晉封之事,亦未解得愁悶,賈母等如何謝恩,如何回家,親朋如何來慶賀,寧榮兩處近日如何熱鬧,眾人如何得意,獨他一個皆視有如無,毫不曾介意,因此眾人嘲笑他越發(fā)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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