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悔婚
賈府一眾女子雖不敢說是飽讀詩書可也個(gè)個(gè)才思敏捷,性情高雅。這些人平日閑來無事便成立了詩社,隔仨差五便聚在一起作詩說話。
這一日卻輪到了湘云坐東,誰知眾人都來了,只是不見黛玉。眾人等了許久始終不見林仙子,湘云性子急,當(dāng)即撇下眾人就前來尋找。到了瀟湘館一問才知道黛玉往賈琮這里來了,史湘云這才又找了過來。
起初探春還阻攔道:“傻子,要我說咱們便改日再說吧你也知道每次詩社寶玉是必定要來的。他和琮兄弟又不和,這下咱們當(dāng)著琮兄弟的面兒拉林姐姐走,他面子上須是不好看。再則林姐姐為了琮兄弟也不一定就肯來呢……”
史湘云也不等她把話說完,一轉(zhuǎn)身就出了瀟湘館直往暢春園而來,一行走一行回頭笑著說道:“哪里有那么些個(gè)事兒!我瞧琮兄弟就大方得很,斷不會(huì)為了這種事兒生氣的。再則林丫頭才華驚人,滿肚子的好詩句,別人可以不來,她卻不行!我若是不把她肚子里的好詩掏出來再也睡不著的。”
探春聽她這么一說也覺有理,況且史湘云跑得又快,說不得她也只好一路跟著攆下來了。
二人不久到了暢春園,賈琮聽了眾人又要開詩社聯(lián)詩玩兒,心里雖覺得大有意思,卻也知道寶玉是一定在的,自己去了反倒不好,因此也只笑笑。
林黛玉這時(shí)候也從屋子里走出來,她倚在廊下的柱子旁,微微皺眉道:“我今日倒不大想去,上次不是才都聚過了么,怎么又要聚了,怪膩的,再則人也太多了些,吵得我頭疼。”
賈琮怎么會(huì)不知道黛玉的意思,明白她恐怕是因?yàn)樽约旱木壒什挪豢先ァU_口勸呢,猛然又見有人匆匆走來了。
眾人都忙回頭看時(shí),卻見是惜春的丫頭入畫來了。眾人一見都驚訝道:“咦,這小丫頭好好地怎么來了?”
因?yàn)橄Т耗昙o(jì)小,平日里又不大愛說笑,因此賈琮與她并不太熟悉,和這個(gè)小丫頭更是不大熟悉。等走近了,才見她果然是生得美目如畫,是個(gè)很漂亮的小女孩兒,倒是和入畫這個(gè)名字配得很。
史湘云一見了她便忙笑問:“入畫,你不好好呆著伺候你家小姐,怎地跑這里來了?”
入畫一聽忙就回道:“就是我家小姐派我過來和諸位小姐有事兒說呢!”
眾人一聽都奇怪道:“我們馬上就要過去的,你家小姐這么急著又派你過來做甚么,難道有什么要緊的事兒不成?”
入畫忙就回道:“正是呢,我家小姐聽說咱們家來了個(gè)佛法極精深的大師,她趕著去聽大師講經(jīng)去了,就不和眾位小姐玩兒了……”
眾人一聽不免又是泄氣又是奇怪,湘云就先叫道:“小小的年紀(jì)又聽什么講經(jīng)呢,難不成她還能去當(dāng)尼姑么……”
一語未必,她頓覺失言,忙掩口不語了。
入畫忙又說道:“不僅是我家姑娘,連寶釵姐姐并迎春二小姐也都有事兒走了呢,這一次看來是當(dāng)真作不成詩了。”
眾人一聽忙又問道:“她們兩個(gè)好好地怎么也走了,難道有什么事兒不成?”
入畫便回道:“是,寶姐姐的哥哥回來了,她急著回去相見,一發(fā)連香菱姑娘也跟著去了。二小姐那里聽說是有人相看,老爺太太把她叫回去了。”
眾人聽了當(dāng)下都是灰心,可這二人都有正經(jīng)事兒要忙,并不像惜春是要去聽什么念經(jīng),也無法阻攔,也都只好作罷。賈琮這里一聽說是二姐迎春要相看人家了,當(dāng)即就想起原來把迎春虐待致死的孫紹組來。他立刻就急了,忙就問道:“在哪里,是什么人家來看二姐來了?”
入畫哪里知道這些,聽問起忙搖頭:“少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老爺太太叫二小姐去了……”
賈琮也不待入畫說完,忙扭頭就往暢春園外跑,生怕去遲了一秒,賈赦老爹再答應(yīng)了人家,那可就生生把迎春害死了。
這里黛玉湘云探春三個(gè)見賈琮急匆匆就跑了,當(dāng)下也不知其意,也只得說了一會(huì)子話紛紛散去了。
卻說賈琮飛一般直往賈赦屋子里跑去,他也等不得人通報(bào),徑直便闖了進(jìn)去。一進(jìn)屋便見賈赦夫妻兩個(gè)并迎春都在呢。迎春只是紅著臉垂頭坐著不說話,迎面卻有一個(gè)媒婆似的人物正笑吟吟瞧著迎春不語。
幾人冷不丁見賈琮闖了進(jìn)來都是嚇了一大跳,賈赦一抬眼見是賈琮,當(dāng)下滿是歡喜,笑道:“乖兒,你好端端地怎么跑來了,快過來爹爹這里坐。”
邢氏見了賈琮自然也是歡喜不禁,滿臉都是笑容,臉上的喜悅藏也藏不住的。
獨(dú)獨(dú)迎春見了他只強(qiáng)自一笑,眼神中卻滿是委屈與不舍。
賈琮一進(jìn)屋就瞧著迎春,見了她這目光心里登時(shí)一疼。忙就匆匆和賈赦夫妻倆并那媒婆兒行了個(gè)禮,便坐在夫妻二人身旁,故意問道:“父親,母親,你們今日怎地把二姐悄悄叫來了,怎地不叫我也來說說話呢?”
賈赦一聽頓時(shí)笑個(gè)不住,邢氏也是笑得合不攏嘴,當(dāng)下便抬手去揉賈琮的頭發(fā),笑道:“傻孩子,今日有正事兒,有人來相看你二姐呢,叫你做甚么?”
賈琮聽了忙就問道:“什么,難道二姐姐這就要嫁人了么,是誰家來看?”
賈赦聽了便說道:“是孫家,和咱們家相交不淺,那孩子我也見過,好一表人才,也有出息,很是不錯(cuò)。”
賈琮聽了心里不由得一陣害怕暗叫幸虧自己來得及時(shí),若是再過一會(huì)子知道那可見完了。
想到這里,賈琮登時(shí)就大叫道:“爹爹,不好,不好,那個(gè)姓孫的小子不是什么好東西,她怎么能配得起我姐姐,我不許!”
迎春本來就滿心不愿意,再聽賈琮這么一叫登時(shí)滿臉雪白,低下了頭,眼淚卻撲簌簌落了下來。
若是旁人,即便是賈母,說了這話,賈赦恐怕都是是不依不聽的。可如今是賈琮這么說,賈赦當(dāng)即便猶豫起來,忙就說道:“好孩子,你為什么這么說,難道你是聽說了什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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