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本就是貧苦出身，挺著肚子織布也不覺辛苦，王大娘幫忙賣些布，生活用度也不犯愁。

        林婉手巧，織的布細致好看，布也不愁賣，都有鄰里聽聞上門來買的。

        小亦蘇正纏著燁華跟他講故事：“爹爹，你來這做給我講故事。”他搬了個板凳放在院里樹蔭下拉著剛教私塾回來的燁華坐下。

        燁華姓吳，是個秀才，確切的說他是這一片十來個姓吳的人家共同給孩子請的教書先生。燁華很是疼愛亦蘇，把他抱懷里說：“亦蘇，爹爹都沒洗把臉呢，又要爹爹講故事。”

        “爹爹，婉姨肚子里有小孩，我會講故事了他就能出來跟我玩了。”見小亦蘇鄭重其事的樣子，燁華笑出了聲。

        王大娘正在屋里做飯，亦蘇他娘肖家珍推著小車賣菜回來。這肖家珍性子潑辣，人也是能干，剛踏進門檻就聽她扯著大嗓門喊：“亦蘇，給娘倒碗水來，渴死我了。”

        接著瞥見燁華也回來了，沖著燁華訴苦到：“燁華，你說那賣糕點的啊，不就去的早了點嗎，就占我的位子，當(dāng)我吃素的啊，愣他娘的不給我挪地。別當(dāng)我女的就好欺負，我上前去兩手使上點勁就將他那擺著糕點的桌子抱他娘的一邊去了，誰想欺負我沒那門路。”

        小亦蘇用小手捧了碗水端她娘面前：“娘，喝水。”家珍俯身接過小亦蘇遞過的水：“蘇兒乖啊。”家珍臉上一臉寵諾。

        燁華沖家珍說到：“在外邊，跟人好好說話，不要惹是非，一個女人家，真動起手來，你是要吃虧的。”

        “動起手來我也不怕，我又沒做虧心事，我爭取我的地界，我常占的就是我的，第一次忍了，就有第二次，這人啊不能讓著。”

        “嗨！”燁華嘆了口氣。他就一文弱書生，不掙不搶，什么事也不出頭。上次燁教的學(xué)生在放學(xué)路上打了架，家長找上門“看我家孩子被打的頭都破了，你個教書先生怎么教的孩子，你得給我個說法。”這燁華摸著那孩子的頭：“誒呀，您們怎么能打架呢？還被打成這樣。”有對那家長道：“是我的不是。給孩子買點吃的補補啊。”說著掏出幾個銅板想遞給那家長。

        那家長正想接過，家珍跑過來從燁華手里就奪了去：“干嘛？倆孩子打架你不找打你家孩子的，找我家來干嘛？你找錯地了吧？分不清是誰打的你家孩子嗎？我家燁華只管上學(xué)教書，不管放學(xué)的事。去去去，該找誰找誰去。”那家長硬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王大娘做好了一家人的飯：“快，都洗洗，吃飯了，我包了包子，你們先吃，我給林婉拿兩個過去。”說著用碗端了幾個包子往林婉家就走，小亦蘇小跑跟后邊：“奶奶，我也要去。”

        那家珍撇了撇嘴：“什么都惦記那林婉，不沾不掛的，管的真多。”

        別這么說：“我和文諾一塊長大的，他囑托的我們怎么能不理。再說了，住隔壁了就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

        “嗯嗯，你們有理。”家珍又是撇撇嘴后洗洗吃飯了。

        這日，林婉準備了剛織好的四塊布匹，來到袁家，見家珍就道：“嫂子，我織的布家里人一人一塊做身新衣服，老是麻煩你們記掛很是慚愧呢，這是一點心意。”

        家珍見布喜笑顏開，拉起林婉坐下就嘮起了家常，她打問起林婉為何一人到此，林婉不便道明，嘆了口氣：“嗨，家里出了變故，我家那口子死了，住的地方也沒了，嗨，一言難盡，往事我不想再提了，一提就傷心，還請嫂子見諒。”家珍見狀也不好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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