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義結金蘭?(靜靜)
“寇千戶,朝廷雖將你們此次奪營之戰中表現不錯的將領和士兵都留了下來,但是這個職位嘛,士兵還好說,往營里安排進去,誰也說不出個不字。 ()但是你乃副千戶,又升了半級為千戶,領正五品軍銜。這正五品的職位,一時半會卻是騰不出來啊。”
趙大人一臉為難地看著寇靜。
“可是下官卻聽說,其他將領都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寇靜表示很疑惑。
“這,他們是被京中的巡防營直接要過去的,其中一應人事安排,皆由巡防營大統領直接和吏部對接,根本不需要我們出面。若不然寇千戶你也去找一下巡防營,神機營,京幾營的長官問一問,看看他們還要不要人?”
趙大人面上雖還帶笑,可話中的輕視與嘲諷之意卻很明顯。一個蘿卜一個坑,別人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位置自然會有人騰出來,你這個不受重視的,還是別要求那么多了。
寇靜神色一肅,正想開口,卻瞥見對面坐著的楚辭一臉憤慨地樣子,似乎想為他打抱不平。他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然后低下頭,做出一副凄苦小白菜的樣子。
“趙大人這話,可就不像堂堂兵部尚書會說出口的。眾人皆知,朝中除了三公及左右丞相外,就屬六部地位最高。您乃堂堂六部之一的兵部尚書,掌管天下兵權,京城三營只是其中一部分,有什么是您不能決定的,難不成連您都還要看他人臉色?”楚辭像是在替趙大人鳴不平,但是他的話字字句句都似一把刀戳在趙大人心口。
趙大人臉色青紅不定,他在心中這樣勸慰自己,這楚辭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能懂什么?雖然說三公六部左右丞,但是京城的水這么深,他雖為兵部尚書,但也不像旁人想得那樣風光。
眾所周知,六部之中戶部為最,他掌稅收錢糧,哪個衙門不看他們臉色,若他們想要為難你,只消說一句沒錢,即便鬧到皇上那里,皇上也只會打哈哈,隨口呵斥兩句便罷。
其次是吏部,吏部掌管官員升降任免,你若得罪他們,他們只需在每年的考核上給個差或中,那你一輩子也別想挪地方。
刑部掌刑獄,最為人忌憚,不會輕易得罪。禮部掌管文教禮儀,雖權利不算大,但受人敬重。
六部之中,唯有工部比兵部地位還低,他們私底下被人稱為匠官和莽夫,說起真是一把辛酸淚啊。偏大魏朝又比之前重文輕武,他這個兵部尚書當的,著實憋屈啊!
剛剛楚辭說京城三營乃是他掌管的,話是沒錯,可事實呢?那三營統領背后站的都是皇親國戚,一個比一個囂張,他背后沒有世家支撐,哪敢和他們人五人六的?
“……楚司業,本官豈是那等濫用職權之人?人既是由他們接手,那自然也要征求他們的意見,哪能擅作主張,直接安排進去?更何況,這是我們兵部之事,就不勞你操心了!”趙大人惱羞成怒了。
“唉,大人都這樣說了,那下官還能說些什么呢?左不過是大人自己受點窩囊氣,既然大人不在意的話,下官也無話可說。”楚辭用涼涼地語氣說道,話中也像趙大人剛剛說寇靜一樣,滿是嘲諷。
趙大人心里拱著火,很想當場發作。可是他又顧忌楚辭的這張嘴巴。這位楚司業和御史臺眾人對罵都毫不畏懼,要是今日之事被他拿出去宣揚,說他畏懼三營統領,他自己又不善言辭,那真是黃泥掉在□□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可恨皇上似乎特別信任這個楚辭!他目前還沒看過這楚辭吃虧,就連鎮南王的爵位被他推波助瀾降了都沒人找他的麻煩,厲害程度可見一斑了!
而且,“楚司業,你不是說要找兵部借員嗎?眼前正是大好的人選吶!而且這寇千戶手底下還有精兵五人,這不剛好符合你的要求嗎?”
寇靜抬頭“吃驚”地看著趙大人,眼中似乎滿是不可置信。
趙大人看著他的表情,心里終于舒服了一點。欺負人是要比被欺負快樂一點的。
“寇千戶,你也不用這樣看著我。這都是無奈之舉啊!恰好國子監那邊要人,你就過去當一陣子的差,等這邊有了好位子,我立刻就把你調回來,怎么樣?”趙大人用一種誘哄小孩的語氣說道。
“哼,趙大人剛剛不還說不要強人所難嗎?怎么自己這會卻為難別人呢?”楚辭冷笑一聲,叫寇靜去國子監當體育老師不是屈才了嗎?他本應是馳騁沙場的真英雄,怎么能就這樣虛度光陰呢?
“楚司業,本官辦法也給出了,同不同意端看你們二位是如何想的。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別怪本官無能無力了。”趙大人沒好氣地說道。
“算了,二位也不用再說了。寇某去國子監便是。只希望到時候別處有了位置,還請趙大人一定要想著我。”寇靜“可憐巴巴”地說道,既再次博得了楚辭的同情,又讓趙大人心氣平和了一點。
……
“你為什么要答應去國子監?”一出兵部大門,楚辭就氣沖沖地質問寇靜。
“國子監不好嗎?”寇靜反問他。
“國子監很好,但那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是一名武將,本應馳騁沙場,逍遙自在,卻為何要讓自己困守在這一方小小的牢籠中?”楚辭見不得他這逆來順受的樣子。
“如果我說,這就是我所求呢?”寇靜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你所求?求的是什么?國子監里有什么東西值得你去求的——”楚辭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寇靜那秘而不宣的感情,臉瞬間也變得青一陣紅一陣的。
寇靜似乎探查到了楚辭的想法,連忙解釋道:“在從軍之前,我本是一名讀書人,如果不是因為那次意外,我此刻說不定也和懷槿你一樣,在國子監或者翰林院中任職。昔日我曾聽先父說起國子監中藏書甚多,一直心向往之。如今四海升平,戰亂不生,我且就在國子監里重溫一下當日讀書時的情景,若是哪處不太平,到時候我再以身報國也來得及。”
楚辭懷疑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來,可是寇靜的眼神沒有一絲閃躲,似乎他就是這樣認為的。
楚辭沉默了一會,然后說道:“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就不再多說什么了。只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決定。”
“懷槿,你是在關心我嗎?”寇靜居然笑了起來。
“我關心你有什么不對嗎?你一直是我的好兄弟!”楚辭不自然地說道。
“我本以為那次誤會之后,懷槿你已經不愿與我交好了。今日一見,卻是我多想了。能得賢弟關懷,為兄死而無憾。”
楚辭一聽,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真是兄弟之間會說的話?或者是他思想受現代文化的荼毒,其實想入非非的是他自己,所以才會把兄弟情看成那種感情了?
楚辭有些懵逼,他發現自己居然好像看不穿“單純善良”寇靜靜的想法。但不管是什么感情,為了不讓自己與對方再胡思亂想,楚辭做了一個決定。
“寇兄,咱們義結金蘭吧?之后咱們就以結義兄弟相稱,日后禍福與共。”
寇靜一時竟無法說話,他心中有些難過,看來楚辭對他還是有所忌諱的。不過這樣也好,若是此舉能安一安辭弟的心,讓他能如以往一般對自己,那想義結金蘭就結吧!
“行,就依懷槿你所言吧!”
楚辭見寇靜答應的如此痛快,心里更加偏向于自己那時是看錯了。他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心里更加汗顏,幸好寇靜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這些。
兩人去酒樓吃了飯,然后又買了些黃表紙和香,再找了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將香點上,一同跪拜在地。
楚辭手持三柱香,說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我楚辭愿與寇靜義結金蘭,從此我二人情同手足,日后互相扶持,望上天與我二人共鑒!若違此誓,天地不容!”
他表情莊重地說完之后,又轉向寇靜,說道:“輪到你了。”
此時的情景多像是拜天地啊!寇靜看著楚辭俊秀眉眼上不容拒絕的表情,心里猛然一酸,苦水直往上冒。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我寇靜愿與楚辭義結金蘭,從此我二人情同手足,日后互相扶持,望上天與我二人共鑒!若……違此誓,天地……不容!”
寇靜念完之后,木然地跟著楚辭往下拜。
一拜天,二拜地。兩人同時鞠躬行禮,待到第三拜時,天上風云突變。
“咔嚓!!”一個響雷,似乎要將天都劈開一般,豆大的雨點紛至沓來,瞬間將二人身前燃著的黃紙和香一起澆滅了。
楚辭立刻爬了起來,轉身就往一旁的亭子里跑。他見寇靜跪在地上半天都反應不過來,又跑回來拉起他往亭子里躲。
“天公不作美!要有天氣預報多好!”楚辭喃喃自語道。
一旁的寇靜沒聽見他說了什么,但他心中此時狂喜不已,這是不是上天的旨意?!他和辭弟這輩子就不該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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