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好為難啊
“這相夫教子乃是婦道人家之責,楚司業(yè)將這事放在朝堂之上來說,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秦御史完全啞火了,左御史為了御史臺的面子,不得不站出來反駁他。
“呵呵,不知大人可讀過三字經(jīng)?其中說道,養(yǎng)不教,父之過。可見在教導子女為人處事的道理上,父親是占據(jù)了很大一部分職責的。難道大人認為,這本書上所言是不對的?”楚辭說這些話幾乎都不用過腦,幾年的辯論賽搞下來,他早練就了這番本事。
“……胡攪盲纏,不知所謂!”左御史憤怒地甩了甩袖子,狼狽地走了回去。
“正所謂燈不撥不亮,理不辯不明。我是很嚴肅地在和大人辯論,為何要說我是胡攪盲纏呢?”楚辭表現(xiàn)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讓那兩個人氣得肝都疼了。
“各位大人,可還有什么想問下官的嗎?”
見沒有人接腔了,楚辭轉(zhuǎn)過身面向皇上,拱手行禮,然后說道:“皇上,御史大人都不說話了。也不知道微臣有沒有洗刷掉身上的冤屈。”
“咳嗯,御史臺的職責乃是監(jiān)察百官,他們只是按律行事罷了,也非是有意要冤枉于你。他們既然已經(jīng)不說話了,那必然是心悅誠服了。”
皇上擅長和稀泥,將兩邊都安撫了一番之后,見再無其他事情,就宣布退朝了。臨走之前,他低聲吩咐太監(jiān)總管,讓他把楚辭請到御書房去。
……
退朝之后,大臣們紛紛往外走去。眾人嘴里討論的都是今天在朝堂之上大出風頭的楚辭。
有幾個和溫海交好的,在走出去的路上,就攔住他,問他今天怎么會替楚辭出頭?難道這個楚辭和溫家有親?
大家都知道,溫家是個很低調(diào)的家族。任何事情,他們都不會輕易插手,朝廷黨派之爭,他們也從來都是袖手旁觀的。
自從去年十一月起,溫太傅告假不上朝之后,溫家人在朝堂之上基本上就沒說過幾句話。
今天他突然站出來為一個小官說話,就不得不讓人生疑了。
溫海苦笑道:“各位別亂猜了,這楚辭和我確實非親非故,我也是昨天才和他見過面。”
“平波兄,依你所言,只一面之緣,他就能讓你站出來為他說話了?”
“確實如此。他昨日上門家訪,我和他聊了很久。我見他是真心實意對我家溫然好的,這才為他說上兩句話。”
“等等,這家訪是什么東西?”有人十分敏感的提取出了他話中的新鮮詞。
“家訪啊,就是國子監(jiān)的先生們上學生家里去,把學生的讀書情況告知長輩,然后再詢問長輩他在家時的表現(xiàn)。”溫海回憶了一下楚辭的說法,如是回答道。
“哦,也就是說,那楚辭昨天上你家家訪去了?”
“對啊。昨日溫然回來時,他就跟著溫然一起來了。”溫海感覺昨天和他聊了之后,心里得到了很多啟發(fā)。
眾人瞧著他一副受益良多的樣子,不由犯了嘀咕。怎么這楚辭只上溫家家訪,不上他們家去呢?明明他們的孩子也是在國子監(jiān)上學的。
那祝峰的父親祝安泰和溫海算是連襟,兩人平日里較其他人要走得更近一些。所以在出了宮門后,他特意擠上了溫海的馬車,仔細詢問了一下昨日發(fā)生的事情。
溫海把事情告訴了他,然后還發(fā)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祝安泰越聽越不是滋味,回到家后,就讓人去找祝峰。
“老爺,少爺他……好像不在書房。”下人看他面沉如水狀,不由有些忐忑。
“這個逆子!我不是說了讓他在家好好讀書的嗎?!派人去給我找一找,看他到哪兒去了。”
“是!”
祝府總管派了很多家丁出門尋找,去的都是祝峰平日最喜歡去的地方。可是,卻還是找不見他的人。
“快去打聽一下,平日里與少爺熟識的那幾家的少爺在不在家。”祝總管找不見人,只能去其他人家里找了。
“總管,他們都不在。小人聽鎮(zhèn)南王府的小廝說,早晨看見他們拉了一車東西,就不知往哪里去了。”
“唉,你們再四處找找。對了,派兩個人在前門后門守著,少爺一回來,就來稟告。”
“是,總管。”
轉(zhuǎn)眼之間,日已西沉。祝峰帶著貼身小廝從外頭回來,一臉的高興。很快,這份高興就消失于無形了。因為他聽說,他爹在家等了他一下午的時間。
祝峰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他爹那張黑臉。每次他爹一生氣,他都逃不了一頓打。
“爹……”祝峰在書房外輕輕敲了一下門,就聽“哐啷”一聲,似乎是什么東西砸到了門上,里頭傳來一聲怒吼:“逆子,還不快滾進來!”
祝峰咬了咬牙,推開門走了進去。
“爹,你找我啊?”他縮在門邊上,討好地叫道。
“你還記得我是你爹?我跟你說過,讓你今天哪也別去,就留在家里看書,你去哪里鬼混了,弄到現(xiàn)在才回來?!”
“爹,你說話別這么難聽,我就是出去了一趟,什么鬼混啊。”祝峰小聲嘀咕。
“你不是鬼混,還是去干什么正經(jīng)事了不成?我問你,你們國子監(jiān)可曾說過家訪一事?”
“家訪?難不成楚司業(yè)來家里家訪過了?”祝峰很是震驚,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為什么他爹那么生氣,一定是那個楚司業(yè)來告狀了。
“我問得就是這個,你們司業(yè)為什么不來我們家家訪?”
“啊?”祝峰搞不懂了,沒來家訪,那他氣什么?
“啊什么啊?我就是問你,你們司業(yè)為什么不上我們家來,是不是你在國子監(jiān)搗亂了?”
“我沒有啊。”祝峰弱弱地反駁,他心里苦啊。
若是楚司業(yè)真來家訪,把他在國子監(jiān)里干的事情一說,那他必定逃不了一頓打。可怎么楚司業(yè)不來,他也要被斥責呢?這個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難道大家都被那家伙蠱惑了嗎?
祝安泰看他那個垂頭喪氣的樣子,心里的火就不打一處來。
“我告訴你,你明日必須把你們楚司業(yè)請到家里來,不然,你以后再敢出府鬼混,老子就打斷你的腿!”
“可是爹,明日又不是休沐日,我們不能隨便出國子監(jiān),要…要…要扣分的!”祝峰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理由。
“什么扣分?”祝安泰皺眉。
“楚司業(yè)給我們定了很多規(guī)矩,一旦犯錯,初次提醒,二次扣分,三次挨罰。爹,我還想爭取下旬的流動紅旗呢,你可不能害我扣分啊!”祝峰走到書桌旁邊,很嚴肅地說道。
“流動紅旗?”祝安泰傻眼了,怎么這孩子回來說話他聽都聽不懂了?
“對啊,每一旬晨會上,楚司業(yè)都會把上旬表現(xiàn)最好的三個人叫到臺上,獎勵他們很多東西,像文房四寶,獎勵金之類的,還有一面小旗,上面寫著流動紅旗四個字。這對我們學子來說,是極大的榮譽。”祝峰心里叫著好險,幸虧他上回認真聽了,不然可糊弄不了他爹。
祝安泰確實有些不太理解這些新鮮東西。整改了那么多,難怪御史臺有些人要盯著他不放呢,這明晃晃又一個革新派的苗子嘛!鑒于他目前只在那一畝三分地上做動作,還引不起那些人的重視,今日的彈劾,只是一個提醒罷了。
不過,祝安泰笑了笑,這個楚司業(yè)真是一個奇人啊。早上看他舌戰(zhàn)群儒那會兒,可真是令人暢快。
祝峰偷眼瞧著他爹笑了,心里舒了一口氣。看來這楚司業(yè)還是有一點用處的,以后得多在他爹面前提提他,不想做的事情都推給他,嘿嘿。
不等祝峰高興太久,祝安泰就說了一句話:“既然你們會扣分,那這個時間我就寬限一點,下月初一的休沐日,我要看到你們楚司業(yè)和——你的流動紅旗。”
祝峰整個人如五雷轟頂一般,被炸得外焦里嫩。流動紅旗這玩意,是他能得到的嗎?
現(xiàn)在花錢讓人去仿一塊,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
楚辭不知道他和流動紅旗都被人盯上了,他現(xiàn)在站在御書房里,說得口干舌燥。
“……皇上,約莫就是這些了。”
天和帝正聽得起勁,聽他這么一說,頓時皺眉道:“果真?”
“皇上,真的,更何況教育非一日之功,微臣說得再多,也不可能一時之間全用上去。”這個教育講座已經(jīng)開了一個多時辰了,他之前又在朝堂上說了那么多,嗓子眼都說干了,很想吃一枚陳皮丸了。
“也對,那往后還有什么問題,朕再把你喊來。”
“微臣義不容辭。”楚辭在心里松了一口氣,叛逆期的孩子難管,叛逆期孩子的家長,也是煩人的。尤其這個家長,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家長。
“楚愛卿啊,你這些東西難道也是你那個先生教你的?你說,朕把他也請到京城來如何?”天和帝打上了秦夫子的主意,這楚辭好是好,就是太年輕了點,大皇子比他還大了幾歲呢。
楚辭心中警鈴一響,頓感不妙。這皇上是個寵孩子的,他這樣說,八成是想讓他秦夫子來教那幾個皇子。楚辭想起那個讓他現(xiàn)在想起都一臉懵逼的大皇子,忍不住打了個抖,這可不行!
“啟稟皇上,微臣這些說法,是東拼一點,西湊一點,博百家之長,才總結(jié)出來的,非是我家先生所教。我家先生各方面都好,但有一個習慣,就是特別喜歡抽學生的手掌心。他要求很嚴格,但凡行差踏錯一點,就要挨板子,微臣小時候,就經(jīng)常挨先生打。”楚辭小小的黑了一波秦先生。
天和帝皺眉,喜歡打人?這可不行!
“對了,上次朕賜下的那塊匾額,不日應該就要到那袁山縣了。”他轉(zhuǎn)移了話題,再不提要把他弄到京城來的事。
“是嘛?算算時間,確實應該快了。”楚辭眉開眼笑,而后突然又是一凜,總覺得他好像忽略了點什么東西。
……
此時,距離京城很遠的陽信府,一個老頭正渾身散發(fā)著不愉快。誰來請示他,都會被一頓嘲諷,然后再作解答。
知府衙門人人自危,不知道誰惹他們的上峰不開心了,手上那個大方塊轉(zhuǎn)的恁快,臉色都黑得能滴出墨來了。
這還要從今日他們接待了京里下來的那群人說起。那些人帶了一塊匾額,上面用紅布遮蓋著,聽說是圣上親筆所書,賞賜的則是甘州府下屬袁山縣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夫子。
許征當時一聽,直覺這事應和那小滑頭是有關(guān)系的。在他的多方打聽之下,那群人告訴他,匾額上四個大字刻得是“師之典范”,下方還有“學高為師,身正為范”這八個字。
少少的十二個字,給了一名為人師者至高無上的榮譽。
“聽說這匾額是新科狀元郎親自去皇上那里給他的先生求的。可見窮教書的先生雖然沒什么了不起的,但若是教出了這樣一個學生,一輩子也有得稱道了。”飯桌上,那群人這樣調(diào)侃道。
許征當時就醋了,雖然他不當夫子的,要這么一塊匾額沒有用,但這說明那小滑頭根本就沒把他放心里啊!不然怎么有好處不想著他一點,只想著那秦信然呢?
他抑郁不樂地回到家中,一晚上都翻來覆去,無心睡眠。
“你有完沒完?”許師母騰得坐起身,朝他吼道。
許征反射性地縮在床邊,一聲不敢吭,臉上濃濃的委屈。
“不就是阿辭沒給你也要一塊匾嗎?你至于這樣嗎?你又不是當夫子的,要什么師之典范?!”許師母平日里很溫柔,但若是誰真的惹到她了,她將門虎女的氣勢,也不是開玩笑的。
“那……官之典范也可以。”許征嘴硬。
許師母給他氣笑了:“他給你要來,你敢擺不?”一怒之下,家鄉(xiāng)話都飆出來了。師之典范也就罷了,那些文人最多說幾句酸話,但是這官之典范一出,上司的小鞋就夠他穿一籮了。
“哼……”許夫子傲嬌地哼了一句,也不敢太大聲,這老婆子擰起人來,是下了死力的。
“你哼什么?先不說阿辭也是老秦的學生,單說他從十二歲起,就由老秦一手帶上來,這如師如父的感情,你就比不了人家。要不是阿辭他中途轉(zhuǎn)業(yè),改治春秋,你以為你能撈著這么聰明的一個學生嗎?”
“你怎么總為別人說話?”許征郁悶了。
“誰有理我就向著誰。別打岔!阿辭他中了狀元,這是你們兩人的殊榮,他的履歷表上,絕對也少不了你這一筆。只不過,你和老秦不同,他是一名夫子,怎么樣都不會惹人忌諱,但你是知府,京官和地方官來往密切,你是想把阿辭放在火上烤不成?”
“我哪里這么沒分寸了?就是有點不高興罷了。”許征很郁悶。
“我知道,而且不止我知道,阿辭必定也知道。你等著吧,不出兩月,他必會給你來信告罪。”
……
這邊,楚辭正點著蠟燭奮筆疾書:
恩師親啟,不肖徒楚辭敬上。輾轉(zhuǎn)數(shù)月,未得見先生親顏,辭思之如狂,特奉書信一封,聊表思念……
“靜哥,你說我還要再寫點什么上去?”楚辭問坐在旁邊,陪他一起熬夜的寇靜。
寇靜手里端著一本書在看,聞言朝楚辭看出。見他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情真意切即可。”
楚辭忍不住往桌上一趴,他還是好好想想,再做點什么東西送給他吧。五階魔方?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昨天工作比較多,忙到了九點多鐘,本想堅持更新,但躺在床上就有點想睡了,我就說瞇一會,結(jié)果醒來就已經(jīng)早上五點多了嚶嚶嚶qaq
再看評論,你們是想我愧疚死,據(jù)說還有好幾個熬夜的夜喵子在等我更新都沒睡了(?o?)
今天的更新悄摸摸提前放上來,看來以后一更是不可行的(a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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