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君子六藝
聽完楚辭的話,陳子方坐了起來。
他揉了一把自己的臉,使自己看起來能不那么狼狽。這些話他也沒對什么人說過,現(xiàn)在說出來了,心里還是很痛快的。
“楚兄,謝謝你。”
“謝什么?人不能決定自己的出生,但可以決定自己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陳兄,你可不能被他轄制住,若他一意孤行要冤枉你,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就是!”江淮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當時因為突然有問題要請教,便晚了一步進來,結果里面的陳子方已經(jīng)在說話了。他原本想避開,但是只聽了兩三句就氣得不行,于是便站在外面聽完了。
陳子方有些窘迫,但看江淮那種全心全意為了他的態(tài)度,他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的。
“陳兄,你一定要振作起來,他不讓你參加,那你就一定要參加!不止要參加,還要表現(xiàn)得出眾一些,讓那些人氣死!”江淮把剛剛憋著的一直沒說的話一口氣吐了出來。
“哈哈,江兄,怎么突然變成闊之兄的語氣了?”楚辭笑道。
江淮一想,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挺像的,便說:“偶爾也要像張兄那般直言不諱一次,心里才能爽快。”
“是啊,若是他在這里,說不定這會已經(jīng)出去撿石頭要砸你那弟弟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
陳子方整個人變得無比放松了,這些好友都不因為他是妾生子而輕視他,那旁人的話又有什么用,他一直為此事自苦,根本就沒有意義。
“這糕點吃起來,還是原來的味道,甜香可口。我原本以為,在府學的記憶都是灰暗不堪的,卻原來也有快樂的時候。”
“是啊,凡事都要朝好的方面去想。”
……
次日,周夫子和那個黃夫子一起去開了會,回來后告訴楚辭三人,這次文會的規(guī)則。
規(guī)則每年都會重新制定,今年的主題是“君子六藝”,是為禮樂射御書數(shù)。參加的三個人,一人選擇兩樣參加。
楚辭先說:“大家也知我自小家境貧寒,別說騎馬射箭,就是見也不曾見過幾次,這兩樣就有勞兩位了,我是萬萬不能的。”
對于楚辭這樣直白的承認自己不行,大家都表示諒解。其實楚辭會騎馬,他以前也跟著朋友去馬場玩過,但是只限于小跑著溜達兩圈,像他們一樣在馬上做各種動作是不行的,趕車更不行。
陳子方道:“御我曾學過,這個我倒是能夠參加,但是射嘛——”
“射就我來,我太爺是軍戶出生,家里對于這方面一直看得挺重的,凡江家子弟,人人都要學。雖不敢說精通,但應也不會丟臉才是。”
“好,那么陳兄選了御,江兄選了射,我就選個數(shù)吧。”他別的不敢說,至少在數(shù)學方面應該是能略勝一籌的。
“那么還剩下禮樂書三種。我是治禮記的,就當仁不讓選了禮吧。”陳子方說道。
“我三歲練習書法,各個大家的書法都有涉獵,我就選了書吧。”江淮連忙說道。
楚辭沉默了,難道他能說自己不想選樂嗎?其他兩樣他比起陳方二人來說都有所不如,看來他只能選樂了。
“嘿嘿,楚兄,你也別太過憂慮,你看你的五禽戲打的多好,身姿又柔軟,這幾天肯定能把《大韶》和《大武》這兩支舞練好的。”江淮笑道。
“呵呵。”楚辭干笑了一聲,他該慶幸六支祭祀舞傳到現(xiàn)在只剩兩支了嗎?
周夫子見他們三人選好了,便將名單記于紙上,等會遞交上去,名單一經(jīng)確定,便不可改動。
文會分三天進行,項目靠抽簽決定。第一天是書和禮,第二天是射和御,第三天是樂和數(shù)。楚辭很不湊巧的,兩場都在第三天。
今天只是確認名單和制定規(guī)則,周夫子他們有事,楚辭他們卻無事。
下午時分,他們三人一起逛了逛府學內部,這里碧瓦朱檐,廊臺曲回,雕梁繡柱,美不勝收。
因為楚辭一副觀光客的樣子,其余兩人便也生出了興致,和他一起慢慢賞玩,也別有一番趣味。
府學的學子一般都是眼高于頂?shù)模o他們也沒去湊趣,都是遠遠避開,偶爾互相拱個手便已是極致了。
“嘖嘖,這不是陳子方嗎?你怎么回府學來了?上次你那如喪家之犬的姿態(tài),還刻在我腦海中,久久不能忘懷呢,哈哈。”打對面來了兩個學子,他們原本不準備說話,可是定睛一看,三人之中竟有一個“老相識”,便停下腳步,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
陳子方面色有些蒼白,剛想說話,卻被楚辭拉了一下,只見楚辭看也不看他們二人,對著江淮和陳子方抱怨起來。
“唉,我原本以為府學學子無論品行學問,都是高人一等的,孰料竟是這種樣子的,實在令人失望啊。”
那學子將笑意收斂:“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竟連話也聽不懂嗎?”楚辭的表情太過驚訝,一時之間,那兩人竟然分不清這到底是疑問還是嘲諷了。
“你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兄臺是復讀機嗎?什么意思什意思?”
“你竟敢將我比那等下賤禽類?!”顏修大怒,他雖然不知道什么叫做“腐毒雞”,但他猜測那個人估計是在罵他迂腐狠毒,這是千真萬確的!
“雞屬禽類,不知禮數(shù)還情有可原,兄臺生而為人,為何不知禮數(shù)?陳兄已然及冠取字,只有長輩能夠直呼其名,你一見面便大呼其名,是何緣由?”
顏修冷笑一聲:“他乃雞鳴狗盜之輩,有何臉面冠字?更不配讓我們用敬語!”
“你有何證據(jù)?是官府發(fā)文,還是府學山長蓋章認定了?都沒有你就是誣告,大魏律有云,誣告者反坐!小心我們去衙門治你個偷盜之罪!”
“你!山野小人,不知所謂!”
“我居于山野之中,讀的是圣賢之書,享的是禮儀教化,你居于鬧市之中,學會的卻是市井小民的狂言妄語,我不知道誰才是不知所謂!”
論口舌之爭,楚辭就沒怕過誰的,他腦子轉的快,知識又淵博,這些人在他面前都是弟弟!
江淮和陳子方都掩唇微笑,看著對面兩人氣得面紅耳赤,卻完全不能反唇相譏的模樣,真真是解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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