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白凡還是率先打破沉默輕咳一聲關心道。

　　“三師兄，你還好吧……”

　　盡管石頭的話語很渾，但是白凡更注意到了石頭身上此時的傷勢，那傷勢就算是白凡看到都忍不住皺眉。只見三師兄壯碩的身軀上，無一處不布滿細微的血痕，那鮮血殷透肌膚，已經能看道石頭虬攏的經脈，許多處都出現了斷裂。而這還不算石頭那突出如尖刺的骨頭，那白森森血淋淋，還帶著黏掛的血肉。

　　而也就是三師兄身體結實，若換成是自己，受如此重傷，怕是回春丹也救不回自己的性命。白凡忽然感到有些后怕，若是自己沒出現，亦或者是再晚出現，那么三師兄他還能救的過來么？

　　“咦？是小師弟你啊……，哎呀，快來抱抱三師兄，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了啊，抱抱……抱抱…………”

　　就在白凡胡思亂想時，石頭咧開嘴對著白凡伸出蒲扇大的雙手憨傻的說道，那模樣真可謂是毫無心肺，卻不知為何，白凡他卻感到無比的親切。

　　“呵呵，師兄，你傷勢如此重，不如這擁抱還是留在日后在抱吧……”白凡微笑中扶起了石頭。石頭頓時傻笑道。

　　“嘿嘿嘿，是哦，是挺疼的，唉，都怪老家伙，非叫我修煉什么狗屁觀山術，不然我能被那山念這么欺負么，哼哼，回去定要和他好好算算這筆賬……”

　　這可倒好，還沒等白凡去問，他自己就先接了底，聰明如白凡，一聽就聯想到了之前的古怪的霧氣。

　　“觀山術？山念……”白凡目光一動，然后輕輕對著石頭問道。

　　“三師兄，你能和我說說，剛才具體都發生了什么么？尤其是觀山術與山念的事情。”

　　其實白凡不懂，他這種行為在修行界里，乃是被列為大忌的行為，修士，最反感別人探及修煉的秘密，因為有些秘密的真相只能限于自己，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好在，白凡對此不知，而石頭亦是不知，自然而然，石頭便不會隱瞞，于是便把整件事的始末，從頭到尾對白凡訴說了一遍，自然觀山術，他也沒有隱瞞。

　　白凡聽后，瞬間猶如眼前開了一扇門一般，心中對石頭所言的一切，頓時多了一絲莫名的頓悟。

　　“或許并不是菩提心經難悟，而是我一開始便走錯了路。三師兄……謝謝你……”白凡感激的對著石頭說了一句。

　　“啊？……”石頭頓時一愣，撲閃著大腦袋不明所以。

　　白凡笑道：“呵呵師兄不須疑惑，正因為你方才的一番敘述，對師弟的修行起到了至關重要的裨益，因此師弟才會這么說。”白凡也很無奈，因為就連他也不知道怎么和心思單純的三師兄解釋清楚。

　　“哦哦，原來我幫到小師弟了，嘿嘿，那就好那就好……”盡管聽不懂白凡的話語，石頭還是開心的說著。說真心話，白凡真有點羨慕石頭，莫看石頭憨傻，但是卻活的比尋常人更加快樂，這一點就連他自己也做不到。想罷，白凡扶著三師兄很快消失于山林之中。

　　……

　　時間一變，以是深夜，天心湖白凡的房間內，白凡雙目通明的坐于床榻之上。在他的身前，擺放著那記載了菩提心經的殘破玉簡，散發著淡淡的佛光。看著此簡，白凡雙目露出沉思。

　　“觀山術，練體秘術，以觀為主，以神魂為目，以特殊運行軌跡，直透山川之表象，達其念界，通其念魂，視為通念之術……”

　　這是三師兄告訴他觀山術的修煉方法，而師尊也說過，當初他修煉此經時，便是曾看到玉簡之中殘留的一種念力，固此才得以修煉成功。那么是否此念亦如山河之念呢？我可否借助觀山術來修煉菩提心經呢？

　　白凡之所以還不能確定此法是否可行，是因為師尊虎嘯尊者當初，是在明悟了古經之中記載的部分文字后，才出現的念。而顯然，這要歸納于師尊與佛有緣。然如今，此經到了自己手，盡管自己可以認全古經所記載的全部文字，但是那些文字卻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一點沉悟的感覺都找不到。若不是怕師尊失望，先前參悟此經失敗后，白凡就以想將此經歸還了。不過最終白凡沒忍心，作為師尊的弟子，卻不能承襲其法門，白凡總覺得這樣他會有愧于師尊。

　　直到觀山術的出現，讓白凡腦中多了一個想法，既然是同樣是念，那么是否可以以此術觀之？一開始這只是一個可能的想法，而到了剛剛，他又一次參悟菩提心經失敗后，這想法便成了最后的辦法。

　　“也罷，就算是失敗了，也沒有關系，最多是讓師尊失望而已，而對于我而言，哪怕不承襲師尊的傳承，我亦永遠不會背叛師尊，就這么辦吧……”

　　看著菩提心經，白凡目中有了決定，頓時按照石頭言傳的觀山術的修行方式，默默的溝通著自己的神魂。

　　不得不說，此術其實并不那么簡單。要知道'神魂乃修士最隱秘的部位，不同于肉身，它無有實體。

　　二來神魂隱藏頗深，近乎無跡可尋，就即便修士的神魂，在未成識海之前，想要尋覓，也是難如登天。

　　而白凡如今修為只不過是問心境九重，距離凝聚識海，還尚有段距離。若按常理說，問心境九重，神魂就等同于凡人，就算比凡人略強，可也強的有限，不過別忘了，白凡他可是修煉了山海古經，此經之神奇，足以奪天地之造化，掠日月之玄奇……

　　便是太殃圣祖那等天地至尊級的大能，亦對此經曾經升起過一絲覬覦之心，可見它的存在，何等的超凡。

　　至少，它就能讓白凡在問心境九重之時，神魂得以演化，并且還是論及凝實的程度，還要超越一些通幽修士，這若叫修行界強者得知，必會認定白凡為妖孽……

　　若不是這樣，白凡他也不會有信心，借觀山術來修煉這菩提心經了。

　　并且按照觀山術記載，尋覓出神魂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需要將神魂完全融入雙目，并且取而代之，最終化為神魂之眼。

　　唯有這樣，才能以觀之法，穿破事物之表象，深達其隱藏的念界之中。

　　說到這里，不得不在提一下念的存在，遠古時期，之所以會有通念之法，是因為“念”乃獨特生命，它雖然也是生命，但是與生靈的生命不同，它存在于另一種空間之中，而這種空間在修行界中，被稱為界中界……

　　說到界中界，它的存在既屬于天地，但又不屬于天地，你可以理解為它是一種與正常天地平行重疊的空間，雖共生于一個載體，但卻有兩種規則，打個比方說，它就好比連體孩童，雖然同時在一個身軀之上，但各自的思想卻是獨立的，這就是界中界的由來，它與天地隔了一層紙一樣的規則，正是這層規則，限制了萬物之念的活動，不然若是任由念的威力肆虐開來，天地必然處處遭受毀滅。

　　然，此規則，念雖不能擅越，修士的神魂卻可以短暫的穿梭，當然這穿梭，卻不是隨意穿梭，而是需要特定的方法才可以，而這個方法就是通念之法。并且此法還可以引動萬物之念降臨天地，當然這降臨，不是肆意降臨，而是有著時間與距離的限制，一旦超越了限制，天地規則就會察覺，并且第一時間將其滅亡，這也是為什么那山念不理會白凡的緣故，因為它感受到了天地規則正在飛快降臨，知道若在不退去，很快就會被消滅，不得不說念的神奇有許多仍是未知的……

　　此刻白凡，正在馭使神魂，按照觀山術記載的玄異方式，一點點涌入瞳孔之中，一開始還很艱難，而隨著五成的神魂漸漸緩慢進入雙目之后，那剩余的五成神魂，竟仿佛不受控制的，僅用一息，就全部涌入進瞳孔之中。

　　剎那……

　　白凡的身軀一震，跟著他看到了一片想象不到的畫面，只見他的神魂，不知怎么就脫離了他的雙眼，跨入了一片布滿了弧線的避障，最后步入了一片給他感知中格格不入得空間之內。

　　在這里他看到了一團淡金色的霧氣，不同于那山峰之念，具有生命的征兆并可以肆意的游走，而是此霧氣猶如死物一般，滯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過白凡仍可以確定它散出的波動，與山峰之念一般無二，可以準確的說這霧氣就是念，唯獨，此念與眾不同，宛如死亡。

　　念也會死亡么？這一幕讓白凡的神魂露出些許失望，然不知不覺中連他都沒發現，那淡金色霧氣已然不知何時悄然露出了一個豁口，似妖獸之口一般，對準了白凡的神魂，下一息，霧氣翻滾，隨之白凡的神魂，落進了豁口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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