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

　　狼王坐于石桌前，眉頭緊皺，不時向洞外張望。

　　須臾，善子施施然而來，見到狼王，神色肅寒。

　　“狼王，希望你帶來的是好消息。”說罷，善子與狼王相對而坐，自然而然地端起茶杯，往里瞧了瞧，茶干，她又四處找水。

　　狼王趕緊端來開水，為善子泡茶。

　　善子看著狼王道：“狼王先說說吧。”

　　狼王恭敬道：“我去調查了一番，有點頭緒。”

　　“山神大人的確在培養新勢力。”

　　善子立刻來了興趣，稍稍欠身：“說說看。”

　　狼王壓低聲音：“聽說這支新勢力來頭不小，好像是山神親自挑選，具體的背景還在調查中，不過前幾天發生了一件怪事。”

　　善子托腮，似聽故事。

　　狼王道：“我剛調查到一個家伙身上，聽說這家伙是山神大人培育的新起之秀。”

　　善子眉毛微挑，冷道：“新起之秀？哼。”

　　狼王干笑兩聲。

　　善子又問：“實力如何？”復問：“比之你我如何？”

　　狼王沉吟片刻：“深不可測。”

　　善子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狼王見善子情緒漸漸平復，才繼續道：“我剛調查到他，他就被人殺了。”

　　善子驚問：“誰？”

　　狼王道：“不知。”

　　善子緊皺眉頭：“山神精心挑選之人，被干掉了？”

　　狼王吞咽了一下唾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是的，被干掉了，準確來說是被一招秒掉了。”

　　善子沉默了。

　　半響，正當狼王不知所措時，善子低聲喃呢：“來了，他們來了。”

　　狼王疑道：“誰來了？”

　　他從未見過善子露出這般擔憂的神態。

　　善子抬頭看它：“還記得我告訴你的那場戰爭嗎？”

　　狼王點頭。

　　曠世之戰，山神敗逃，麾下戰將傷亡慘重，實力皆十不存一。

　　善子思緒飄遠。

　　“自從那場戰斗，山神大人的勢力再不復巔峰，我等重傷的重傷，叛變的叛變，再難齊心協力共謀大事。”

　　狼王陪笑道：“以護法大人們的實力，蓄勢待發，成就大事唾手可得。”

　　善子疑惑地看了狼王一眼，自從她講訴了那場戰役之后，狼王便變得恭敬有加。

　　這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狼王笑道：“所以護法大人們不必焦慮。”

　　善子擺擺手，輕嘆一口氣。

　　“希望山神大人的新勢力能抵擋住。”

　　話音剛落，山洞陡然一亮。

　　紫光白光黃光紅光，齊齊綻放，將古舊山洞渲染的五彩斑斕。

　　善子大驚，面色蒼白，撲通一聲跪于地，口中高呼：“山神大人！”

　　狼王更是一嚇，慌忙跪下，一邊磕頭，一邊連呼山神大人。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徹山洞。

　　聲音不辯老少，難分雌雄，卻如洪鐘震耳欲聾。

　　“冷碟善子。”

　　善子身軀一顫。

　　“屬下在！”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不敢抬頭，但覺一股恐怖的壓力襲來，令她腿腳泛軟。

　　“我來此的目的想必你以知道。”

　　善子大駭，所謂何事，她可不知，又想到新秀之死，隱隱猜測是為此事，偷偷摸摸地調查山神所做之事，是大不尊，山神恐已動怒。

　　善子顫粟，瑟瑟發抖道：“屬下不知，請山神大人明示。”

　　狼王更是大氣不敢喘，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山神，哪怕只是一道殘影，恐怖的威壓已讓它無法呼吸。

　　山神深深地看了善子一眼，直看的善子心里發怵。

　　不識時務，又一大罪，善子叫苦不迭。

　　事已至此，善子想：不如索性承認，任憑山神責罰，尚若山神開恩，或許會寬恕自己，在幾大護法中，山神最看重自己。

　　她正欲說話，一旁緘默不言的狼王卻突然開口。

　　“山神大人，此事是我一人所為，善子護法不知情。”

　　善子詫異地看了狼王一眼。

　　后者神態仍顯慌亂，卻故作鎮定。

　　山神細看狼王兩眼。

　　“精怪？可有見過你的族人？”

　　狼王低頭道：“不曾見到。”

　　山神露出和藹的微笑：“本神正在和它們玩一場游戲，你可有興趣參加？”

　　狼王頭更低了，懼道：“屬下但憑山神大人吩咐。”

　　山神朗聲大笑。

　　狼王不知何故，不住磕頭。

　　山神又細看狼王幾眼：“那我遣你負責主裁判喪命一事，務必調查清楚。”

　　狼王大喜，連忙又重磕幾個頭：“謝山神大人。”

　　山神復將目光移向善子。

　　“作為本神的護法，元老級人物，隨本神征戰多年，這次就令你好生歇息，休要多事。”

　　善子不敢置信低瞪著山神，忽察覺到這個動作大不敬，忙低下頭。

　　她顫聲道：“山神大人，屬下愿繼續隨您征戰，屬下還能再戰！”

　　山神斥道：“本神已決定，休要多言。”

　　善子低著頭，淚珠滾落，啪嗒啪嗒摔在地上。

　　山神大抵是見多了她這模樣，拂袖消失。

　　善子仍低頭跪于地，久久不能言。

　　狼王待山神走后，長松一口氣，看向善子，善子瑟瑟發抖，半響，才抬起頭，正對上狼王的眼睛。

　　“護法大人。”

　　善子苦笑：“果然我們要退出歷史了嗎？”

　　狼王安慰道：“護法大人，山神大人只是讓您休息，戰爭是殘酷的，那主裁判一個照面就被擊殺。護法大人，我認為您現在的實力不及那主裁判。

　　“放肆！”善子杏目圓睜。

　　狼王雖低頭，卻不卑不亢。

　　善子道：“我寧愿戰死，狼王難道你不明白嗎？”

　　“我明白！”狼王道，“現在由我先去打探清楚，究竟是何人所為。”

　　善子苦澀。

　　狼王又道：“待我調查清楚，護法大人再做定奪。”

　　也只能如此了，善子點點頭，看著狼王，有些話不好說出口。

　　狼王離去。

　　善子坐在桌前沉思。

　　身側響起蒼老的咳嗽聲。

　　善子速回頭，見是淮山君。

　　淮山君已見老態，形容枯槁。

　　“淮山君，你？”善子驚訝，未想到幾日不見，淮山君已是這副模樣。

　　淮山君訕訕道：“你面見山神大人了嗎？”

　　善子點點頭，料想淮山君定然也已見過了山神。

　　淮山君苦笑道：“山神大人放棄我們了。”

　　善子此刻就像無助的小獸，她曾經那么風光，是山神最看好的護法，她最有可能接任大護法之值，卻在那一戰之后泡沫般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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