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什么？”

    西西的聲音猛地顫抖起來。

    “老夫所言非虛，明德堂的確有辦法解決你的問題。你需要的話，還可以把這張臉變得更好看些。”鏡紅塵微笑著說。

    這話算是擊中了西西心中的一個痛點。從前，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因為容貌的原因而產生負面情緒，魂師的世界實力為尊，但她的隊友畢竟是馬小桃和凌落宸。

    總是頂著普通到讓人記不住的容貌，站在一火一冰兩種風格的絕色美女之間，就算她捂上耳朵，對于長相的議論也會從耳廓的縫隙溜進她的心里。

    “西西？誰啊？”

    “哦，小桃姐左邊那個女生？幾乎想不起來她長什么樣子啊。”

    “是不是還挺強的？嗯……但我光看小桃姐和落宸姐發揮了，完全沒注意她。”

    鏡紅塵看著對方變了的臉色，再次問道：“你意下如何？”

    “您需要我做什么？”西西聲音里的絕望散去了，帶上了幾分謹慎。鏡紅塵樂于見此，他聽得出來，對方動搖了。

    早在來之前他已經對這位西西進行了全面的資料收集，對于她的弱點，鏡紅塵把握得很精準。

    “只需要伱屈尊來老夫的學院帶些學生。”他的語氣很誠懇，“近些日子，我們招到了一些天賦不錯的孩子，但教師團隊人手緊缺，老夫不舍得浪費他們的天賦。”

    “你是出身史萊克的學生，得到過最好的魂師教育，相信你能夠讓他們的天賦充分發揮出來。如果你愿意應召，除了上面的條件外，明德堂還愿意額外給你一塊魂骨。我們注意到，你在史萊克這些年，還沒有得到過魂骨。”

    一塊魂骨……西西努力按下胸中激蕩的情緒，強裝冷靜地問：“貴校是魂導師學院，而我沒有任何魂導師經驗，包括在史萊克內院中魂導系也沒有任何地位。為何要找我來做老師？”

    “呵呵，我們在上次斗魂大賽上見過你，那時候你還是預備隊成員。盡管如此，你上場的幾場比賽，也給我們的老師和學生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次知道你大概率成為正選，我們針對你布置的戰術不比馬小桃等人少。”

    鏡紅塵句句直抓要害。

    “如果你這么優秀的魂師能來到我院，我們也會感到榮幸。與我們對陣過的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在魂師方面的造詣很差。”

    “也許一塊魂骨對于常年泡在史萊克天材地寶堆中的你們不算什么，但對于明德堂來說，已經是大出血的誠意了。”

    這話則是他故意說的。即使對于史萊克，一塊魂骨也不是想拿就能拿出來的，更何況他們傾注在西西身上的資源少之又少，根本沒有“泡在天材地寶中”一說。

    西西沉默了很久，才擠出一句話：“史萊克如果知道我跟隨了你們……不會放過我。”

    鏡紅塵一笑：“我剛剛不是說了，你可以把這張臉變得漂亮些嗎？”

    仿佛最后的理由被摧毀，西西閉上眼睛再度陷入沉默，但她的睫毛卻在不住顫抖。

    一個改頭換面重活一次的機會就在她眼前，而這可能也是她此生唯一的機會。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重新大展手腳，或者，一切灰飛煙滅。

    “……這些條件，我必須等到你們真的兌現了給我的承諾，我就答應。”良久，她說，“反正我在你們日月境內，也跑不掉。先救我，可以做到吧。”

    “可以。”出乎她的意料，鏡紅塵答應得非常爽快，“我現在就給你聯系我們的醫生和首席研究員。”

    他早就把事情安排下去了，因此軒梓文和一眾醫生來得非常快。軒梓文對這個項目也很有興趣，畢竟這是一次魂導器直接接軌人體的重大臨床實驗。

    在西西同意后，他們立刻動了起來。首先是截肢，原來的這條手臂已經沒有絲毫挽回的空間。隨后，在西西震驚的眼神中，他們從冷凍保溫箱里拿出了一條和她原本手臂看起來沒有區別的……人工手臂。

    “這是一件九級魂導器。”軒梓文對她解釋道，“明德堂一個秘密項目的副產物，我給它的表面植上了皮膚，讓它看起來和正常皮膚一樣。安上后，里面有模仿人類經絡的管道，方便魂力運轉。”

    “此外，其中有一段機械骨骼被我們取下，用來放置魂骨。等到和你連接完成，你就能使用這塊魂骨的力量。”

    連接手術進行得很順利。隨后軒梓文退出，由兩個女魂導師上前，給她做前胸及臉部的修復。

    一切工作完成后，等待她自我恢復大概花了半天的時間。

    直到夜色如水之時，她終于把體內紊亂的魂力調整完畢，她慢慢地抬起自己新的右臂，接著猛地一握拳，一道閃電般的魂力在她的拳頭上閃耀了片刻。

    她先是愣了愣，隨后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病房里一片安靜，誰都不在。

    她身上還套著病號的白衣，跌跌撞撞地跑到鏡子前，望向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那張臉還有一點昔日的神韻，但氣質已經截然不同，帶著某種出塵的美感。如果不是最親密的人，恐怕已經很難再認出這是那個普普通通的西西了。

    “我……能重新活過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掐了掐，手心傳來皮膚柔軟而有彈性的觸感。這不是夢。

    她立刻轉身跑到門口，一把拉開病房大門，鏡紅塵正在外面和軒梓文討論什么，月光從走廊盡頭灑下來，給二人黯淡的剪影鍍上了一層銀邊。

    西西對著二人的方向，直接跪拜下去：

    “再造之恩沒齒難忘，我定會好好教導您交給我的學生，不留余力。”

    鏡紅塵的聲音傳來：“不必如此行禮……這段時間你先熟悉這里，想回斗靈也可以聯系我們，我們派人保護你。等孩子們從大賽上回來，你就開始教他們吧。”

    “那條手臂怎么樣？”軒梓文的關注點則不同，“說說使用感受。”

    “就像我自己的身體一樣。”西西說，“原來，魂導器能做到這種程度……”

    “很神奇吧。”軒梓文說，“你們史萊克不重視魂導系絕對是錯誤的。”

    “說‘我們史萊克’已經不合適了，我現在是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的老師。”

    “好。起來吧，地上涼。你要改改名字嗎？”鏡紅塵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畢竟不能被史萊克那邊發現。”

    西西又拜了拜，才從地上慢慢站起來：“嗯，名字……以后就叫，琉希。”

    ……

    “皇帝駕到——”

    偌大的星羅廣場內，響起一聲厚重的長音。

    瞬間，場內十幾萬民眾齊刷刷跪了下去。除了星羅參賽隊員外的其他隊員，也鞠躬九十度向星羅皇帝致意。

    霍雨浩悄悄往史萊克代表隊那邊瞟了又瞟，他對星羅皇帝打心底沒什么敬意，只想看看史萊克派來了怎樣的陣容。

    結果，他和同樣在悄悄看這邊的王言撞上了視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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