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段？”霍雨浩一下子好奇起來。

    九環邪魂師的實力之強悍是他目前還不敢想象的，就算他和赤秋有帝天龍鱗有機會脫險，但笑紅塵和王冬這個修為挨邪魂師兩下就要生不如死了。

    “老夫最近正好在你的命運之眼中休養得不錯，所以回憶起了一點掌握的魔法。”

    霍雨浩對于魔法二字已經習慣了，大概可以等價代換為魂力。

    “雨浩，不知道你可聽說過亡靈魔法？”

    “亡靈魔法？……聽起來像是邪魂師的能力。”霍雨浩想了想，說。

    “老夫就知道你會這么說。雨浩，伱要記住一點，沒有生命的力量本身是沒有善惡的，但使用它的人卻有。”

    “亡靈，在惡人手中，便是黑與死的魔法。但在心有光明之人手中，卻是生的魔法。”

    “生的魔法？”

    伊萊克斯微微一笑：“雨浩，你是怎么看待生死的？”

    霍雨浩被問得一愣，他此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曾經唯一接觸的死，便是母親的離去。后來，就在前幾天，他第一次用魂技殺了人。

    “……我不知道。”他說。

    “夕陽落下，朝陽升起。死并非生的對立面，而是生命的一部分，神以外的生命，終究要走過這個完整的流程。亡靈魔法掌握著死，也就是掌握著生，只要你不用它作惡，它便能指引靈魂。”

    “使用它，從邪魂師手下解放靈魂，指引它們渡過彼岸，回到整個位面的生命輪回中去。前段時間，我不是才帶你做過這樣的事嗎？”

    霍雨浩很快便明白過來，伊老指的是之前他們突襲圣靈教分壇時，伊老指引他使出的凈化之光。

    那道純白的，圣潔的光芒，居然是亡靈魔法的一部分嗎？

    霍雨浩承認，此刻，他心中對亡靈魔法這個名字改觀了。

    “還記得兩年前，你去祭拜母親墳墓的事情嗎？”

    霍雨浩一驚：“您是說，那時候也是……”

    “是的。”伊萊克斯肯定地說，“試圖吸取你母親靈魂的人并不專精于生命與死亡之術，因此我才能保住你母親的靈魂。但是，我當時也就告訴過你，我只是一片神識，堅持不了太久。”

    “十年！”霍雨浩還記得當時伊老給出的期限。這些求學，修煉的日子里，這件事他一刻也沒有忘。

    “好孩子，但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精神世界中，伊萊克斯慈愛地摸了摸霍雨浩精神體的發頂。只是這樣的輕輕觸碰，卻讓霍雨浩瞬間感覺渾身的精神都放松了下來。

    伊萊克斯如此輕易就能影響他的精神力狀態，這便是境界的差距了。

    “所以，伊老您對我說這些，莫非您想告訴我的保命之術，就是亡靈魔法？”

    “這么說也沒錯。”伊萊克斯說著，法杖已經從金湖底部無聲飛出，握進了他的掌心。

    “本來想要按順序，循序漸進地教給你。但是，既然你們馬上就要挑戰這么危險的任務，那么我也只能調整一下教學順序，先讓你見識一下亡靈魔法中很特殊的一部分了。”

    討論到這些的時候，霍雨浩已經告別其他三人，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吃完晚飯后王冬將要出發，據說笑紅塵給她配備了新的六級魂導推進器和魂導護罩。

    一般，四十級魂師是承受不住六級魂導推進器帶來的壓力的。但敏攻系魂師在速度上一向是個例外，擁有光明女神蝶武魂、還經過了琉希天天特訓的王冬更是例外中的例外。

    霍雨浩他們沒見過王冬特訓，因此也不太清楚具體的內容。實際上，王冬開始跟著琉希學習的這段時間，是她訓練強度最地獄的一段時間。單單是不許開武魂的基礎敏捷訓練，就足以耗盡體力，但很快還要銜接配合武魂和魂導推進器的速度訓練。

    暗殺的部分她還沒學到，但似乎要從基礎的無武魂動態視力開始練起。

    王冬的情況暫且按下不表，此刻的霍雨浩反鎖上了宿舍門，拉好簾子，甚至把所有的魂導燈都關閉了，整個人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環境中，只有窗簾外滲進屋里一抹冰冷如水的月光。

    一串艱澀的咒語從他口中響起，借著，他抬手猛地向前方一指，一扇漆黑的大門立刻出現在他面前。

    原本漆黑的環境，在這扇大門前，居然顯得有了光亮與顏色。這扇門就好似一個真正的黑洞，它代表著空間的力量，與此世的一切法則相斥的全新法則。

    霍雨浩的雙眼猛地睜開，他的眼中，灰金色的光芒大放，命運之眼也隨即睜開。隨后，那扇黑色的大門終于隨著他的動作，慢慢地打開了。

    “進去看看。”伊萊克斯說。

    霍雨浩走到門前，立刻感受到一陣陰冷的氣息。接著，他駭然發現，好幾個骷髏正從門打開的縫隙里探頭出來，直勾勾地看著他。它們的眼中都跳動著綠色的鬼火。

    “伊老，這是……”他極力克制自己，才沒有直接驚呼出聲。

    “不要害怕。”伊萊克斯鼓勵道，“你身上有我的氣息，它們便認得你。我便是這些小家伙們的主人——門對面的這個世界的主人。”

    霍雨浩上前一步，果然那兩只骷髏就退后去了，但還是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暌違許久的，創世神的殘影。

    于是，霍雨浩鼓起勇氣，一步跨入了門對面的這個世界。

    直到他的腳踏上這紫黑色的茫茫焦土時，他都仍在為不久前伊萊克斯對他進行的說明感到震撼。

    半位面！一個尚不完善的世界。而住在他精神世界里的伊老，曾經就是這個世界的創世神！

    盡管這里陰冷無光，盡管土地只是一片廢墟，亡靈生物漫布遠處的山峰和丘陵……這依然是瑰麗的壯舉。

    “我可以碰它么？”

    霍雨浩看到腳邊有一只停駐的骷髏鳥，大著膽子問。

    “摸摸看。”伊萊克斯語氣中似乎含著笑意。

    霍雨浩便蹲下身，輕輕把手掌放在骷髏鳥冰涼的頭骨上。小鳥似乎還想下意識抖一下羽毛，結果很快想起自己沒有羽毛，于是回頭把喙搭在了霍雨浩手背上。

    “它們親近的其實是您吧？”霍雨浩無奈地問。

    “我既然要把亡靈魔法教給你，那么它們遲早有一天認識的人里，也有你一個。”伊萊克斯微笑道，“說實在的，雨浩，看到你愿意接觸老夫創造的世界，老夫這顆已經枯萎腐朽的心，還是會有些雀躍的。”

    “只要念剛剛的咒語，你就能帶著你的同伴躲進這個世界里。沒有你和我的允許，沒人能夠追到這里來。”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的確，我們成功的概率就會高很多。”霍雨浩看著手掌里這只溫順的骷髏鳥，輕聲回答著，似乎怕自己動靜太大嚇跑了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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