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她若想殺人,他便把刀遞上去。
上官燕婉認錯態度良好,當即彎腰行禮,道:“元貞大師教訓的是,是我失禮了。”
剛剛走那一圈,不過是想嚇一嚇有些人,畢竟有些人做賊心虛。
雖不定十分斷定是誰,但看出一兩個有問題的,也不是沒可能。
上官燕婉抬起身時,嘴角斜斜一勾,忽而指著其中一個僧人,一臉淡定。
“元貞大師,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被她指著的,是一個年約二十的和尚,早已嚇得汗流浹背,光亮的腦門上都有細汗滲出了。
元貞原本正在氣頭上,以為她純粹是來找事的,若不是有元慧在,估計早動手教訓她了。
可此時見她信誓旦旦地指出一個弟子,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眉頭緊皺。
年輕和尚那副坐立難安的模樣,一眼便能看出他確實有問題,忍不住喝了一聲。
“了塵,到底怎么回事?!”
了塵一直緊握雙拳坐得筆直,想要極力裝作什么都沒有的樣子,想要極力否認到底。
但畢竟還年輕,修煉的不到家。
此時又被一個大殿的人盯著,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哪里還有辯駁的余地。
剛被喝了一聲,便“噗通”一聲爬起又跪下,光亮的腦門在地上磕了一下,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元貞師伯,我、我、我是冤枉的。”
元貞雖看他有些可疑,但見他一口否認,只能轉頭看向上官燕婉,畢竟他也不知他們到底做了什么事。
上官燕婉接收到他的目光,依舊是不急不躁的,口氣更是淡漠疏離。
“哦?你說你是冤枉的?”
了塵又在地上磕了個頭,驚慌失措地哭喊著。
“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也沒做!我真的什么也沒做!我……”
上官燕婉眼中流光一閃,忽而打斷他,語氣加重。
“你什么也沒做?你敢對著大殿中的佛祖發誓嗎?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應該知道的吧。”
了塵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大殿正中的佛像,開始死命地搖頭否認。
“我什么也沒做!我對著佛祖發誓,我從未打劫過廟里香客,也從未傷害過廟里的香客!”
元貞一聽這話,雙目瞪得滾圓,眼里暗光一閃而逝。
上官燕婉忽而便笑了,只是笑意未達眼底,笑聲回蕩在大殿里,聽起來有些陰森森的。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塵身邊,瞇眼將他上下打量了幾遍,故意“咦”了一聲。
“啊,真是不好意思,了塵師父,這么在近處一看,發現我認錯人了。”
了塵聽到這句話,終于如釋重負,身體一個踉蹌,卻又瞬間跪得筆直。
上官燕婉將他的動作看在眼里,嘴角斜斜一勾,忽而又補充了幾句。
“不過,有一點我很奇怪,還請了塵師父解釋一下。
剛剛元貞大師不過是問了你一句,你便開始搖頭否認,你說你什么也沒做,說你是冤枉的。
真的好奇怪啊,你都不問問是什么事情,就開始否認,這合理嗎?
正常人聽到這句話,不應該先問問是什么事情,再做定奪嗎?
還有啊,我剛剛只是順著你的話,問你,是不是什么也沒做,你卻說了一大堆。
什么從未打劫過廟里香客,什么從未傷害過廟里的香客,這些難道不是掩耳盜鈴嗎?
了塵師父,你說,我說的可有道理?”
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便是如此了吧。
上官燕婉不過是用了個激將法,什么也沒說,便把了塵套住了。
與其從她口中說出些什么,倒不如從和尚的嘴里說出些什么,畢竟這樣才更容易讓人信服。
不管怎么說,不論是元慧大師、元貞大師也好,其他僧人也罷。
相較于她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他們更相信自己人。
如今讓他們親耳聽到,總能死了那顆心了吧。
了塵嚇得雙腿一顫,身體戰戰兢兢,若不是雙手撐住地面,早就暈過去了。
上官燕婉雙手一攤,轉頭看向元貞,聲音淺淺。
“元貞大師,你說我說的可有道理?從始至終我可什么都沒說,不過是認錯人,隨便問他兩句,他卻說出這么多匪夷所思的話。
難道大師就不懷疑嗎?為何他無緣無故會這樣否認?若不是真的干過這些事,怎么可能一一細數呢?”
至于到底認沒認錯人,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元貞早就看出事情不對勁了,也看出了上官燕婉的伎倆,可事實擺在眼前,他想替人遮掩都不行。
云依斐言笑晏晏地看著上官燕婉,看到她眼底的得意,心里忍不住嘀咕一聲。
哎,婉婉,你又調皮了。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這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兒,無論她想做什么事,都要推波助瀾一下啊。
她若是想放火,他便把火引送上前,她若是想殺人,他便把刀遞上去。
就算有業報又如何?一起扛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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