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莫欺少年窮,死前做點什么
第二十五章、莫欺少年窮,死前做點什么
姜奇心情沉痛,兩耳轟隆,像是完全沒聽到考官的話,呆呆地,只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頭頂上的背景色,此刻也不知是誰添了神來一筆,越發金燦閃眼。
趙山河重面子,自以為受到了藐視,細眼縫里火星閃動,一手輕推,很快就扇著一把旺火燒向姜奇那了。
興許是被烈焰灼燙刺激到,姜奇雙手護著臉本能就往一側猛跳。這一下起得倉促,整個人甩出去后自然姿勢也不雅觀。
不過,魔法覺醒失敗,眼下連唯一活命機會都沒有了,姜奇哪還有心思去計較這些虛的東西。
干脆狼狽地站起后,像是霉運連連,姜奇也不知怎么著就突然懟上了李云楚投來的目光。
姜奇感受得到那一雙犀利的眼神里充斥地冰冷、不屑、挑釁,身子猛地顫顫,隨即拔腿就跑。或許是經了上一世的遺憾,此刻他想的更多的卻是趁著還剩的僅有時間,趕緊回家和爺爺、爸爸、媽媽敘敘話,哪怕告個別也好。
“他怎么了,慌手慌腳的?搞得跟當場作弊被抓似的。”
“鬼知道,興許是受刺激瘋掉了,學習好的情商往往也脆……”
姜奇走后,甚至沒幾個人過度地參與討論,畢竟一個失敗者,從來就不夠格被自詡高等的人議論。
一路沖下高高的階梯,姜奇竟而沒感觸到自己中途是否摔滾跌打過幾次,此時此刻,他的眼里除了那一條漫漫回家的路,似乎已經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年輕人,怎么走得那么急啊?還沒到吃飯時間呢!”在就要出校門口的時候,一位打扮儒雅的中年男人輕聲喚住了姜奇。
姜奇頓了下,低垂著腦袋,哼出聲:“都覺醒失敗了,難道還要留下來丟人現眼不成?”
“第一次覺醒失敗也是常事,倘若草草放棄修行生涯,那豈不可惜。除了單一系,你不知道其實學校還有一個綜合魔法系嗎?像你這類學識底子還不錯的年輕人,完全可以先進入這里研習一兩年,過后再尋機會重新覺醒試試的。”
中年人語氣平和地訴說著,看樣子似乎對姜奇的印象還不錯。
但姜奇卻憑著往日對綜合系偏重娛樂的誤解,渾然將中年人當成了招生引資的皮、條客,丟下一句“不好意思,我沒錢”的結語就徑自走掉了。
門外保安像是一早被叮囑過,所以一直沒敢說話,待到姜奇走遠,才顫顫說道:“顧校長,你看這……”
保安的急切全然沒有“拯救”到中年人,轉眼間,只見他微微一笑,道:“這孩子,像他媽,有點意思啊!我要了!”將手背在身后,倒像是若有所獲地進校去了。
姜奇沒有錢,只能像來時一樣又重走一遍老路。這時,太陽已經升到很高處,火辣辣的,斜眼望時,眼睛都只能瞇成一條縫。
公交、小車、摩托在馬路一側呼呼刮過,不絕于耳,烘托著市容的繁榮,市中心一帶的花草樹木也好像又被翻新整改修剪過了,噴上水,越發生的光鮮魅力。
姜奇走馬似的看了一路,手一直忙著擦汗,連口水也懶得拐去買了,能省就省吧。等到進了家門,才直沖著奔向飯桌,抓起一壺隔夜涼開水就喝個透底,喝完打個顫,連喊兩聲“爺爺”,卻沒人應。
姜奇心想著這些年自己也沒為家里做過什么,于是腦洞大開,趁著最后機會,趕忙兒就跑到廚房收拾準備,打算等姜海辰回來,也能“有幸”吃上一頓他親手做的熱騰騰的飯菜。但可能是功課沒做足,很快這一場愛心餐就被聞煙趕來的姜海辰斷喝阻止了。
“孩子,你怎么了?”姜海辰關了火后,趕緊將排風扇也打開來透風。
姜奇連嗆著兩聲咳完,道:“爺爺,我其實就是打算做飯來著。”
姜海辰寬慰笑笑,道:“這些事讓爺爺來做就行了,你好好讀書才是正事。”
姜奇心里尷尬,沒臉回應,只好轉移話題,問:“爺爺,你剛剛去哪里了?”
姜海辰為難地指了指身后一堆破爛,道:“孩子啊,你…爸媽……要是…真救不回來了,爺爺……也得存點錢讓他們體面下葬啊……”話才起頭,兩眼的淚光卻好似洪峰過境,沒來由地嘩嘩就滾落了一地。
“可惡,怎么就混成這樣子了呢!”姜奇聽了心中酸楚,再也強咽不住,刷的沖出屋外,直到爺爺聽不見,方才憋悶地嚎啕大哭出聲。
許久,許久,姜奇發狠似是忽然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咬牙握拳道:“就算是死,我們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說完,轉身又跑到附近一家雜貨店,買了兩瓶白酒,走回家里。
借酒壯膽吧!此時此刻,若還是清醒著的,那姜奇是斷難對姜海辰說出一大堆傷心事來的。
午后時分,艷陽走的很緩很緩,窗外的蟬鳴也是有一聲沒一聲的。些微涼風偷過狹縫,鉆進那棟又大又漏的破房子里,卻是什么秘密也沒有發現。
大廳正中,除了一老一少兩個醉熏的人,偶爾還在輕微碰著酒杯,就一點聲響也沒有了。
借著酒勁,姜奇貌似已經把話全說開了,心里也不再懼怕著什么,而姜海辰,早已是一腳踏進黃土的人,又如何會擔心姜奇口里說的生死這件小事。
他唯一難過的還是,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為何拖累了兒子不夠,現在又要來拖累孫子。此刻,若是他死,哪怕能換來晚輩多活幾天好日子,那他也是心甘情愿啊。
姜海辰閉著眼,醉意沉沉地思慮了許久,終于還是擔心地問了一句:“孩子,要不咱不要那珠子了,你還年輕,不能想不開啊?”
姜奇不說話,又悶聲喝了好幾口白酒。良久,才道:“爺爺,爸媽的仇比天大,而且你以為交了那破珠子,我們就能安然無恙。李天寧、李云楚那倆孫子,分明就是仗勢來找茬的,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您歇著吧,我去辦件事,然后就回來陪你。”
姜奇出門后,來到此前與徐夢玲約會的地方,靜靜地坐了很長時間。雖然只有一晚,可是對于姜奇而言,那確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記憶。
“或許,我不該貪求太多了,像夢玲這樣優秀的女生,總歸是要更優秀的男生來陪伴守護的。至于我,這個連覺醒都失敗的家伙,又妄想什么,哎!再見,再見了……”
姜奇嘆口氣,干干撇了雜念,雙拳一握,奮力地立起身子,向著非正常人醫療中心走去。
這一次來到這里,姜奇的心緒竟是特別的平靜,他耐心地觀望著一撥人又一撥人來來、往往,走走、散散,仿佛是在觀望著一出即時播映的戲劇,人間悲喜,不過一來二去。
“人若死了,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除了——仇恨,是的,今日仇還得今日閉才行!”
姜奇隨意地找了一個角落,淺藏,貓了許久,到傍晚時分,才終于逮到高窕白護工獨自去衛生間的機會,隨即地,身子一閃,緊追了過去。
這一陣子,高窕白似乎心情不錯,一直哼著小調,直到被一陣猛地刮門聲嚇著,才戰戰兢兢地熄了聲。
“哪個沒長眼的,大半夜里嚇老娘,是活棄療了嗎?”自家地盤,高窕白罵了幾句壯膽后,見沒人應,叉上腰,瞬時間又滿血復活,恢復了往日的高姿態。
“高窕白,你知罪嗎?”
燈光驟然間全熄掉了,一聲凜冽的寒聲從幽暗處傳入耳中。
高窕白一看來人如此膽怯行事,反倒冷冷發笑:“臭小子,我看你是哪個病患家屬吧,究竟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在醫療中心對老娘下手。
你不知道我跟林友嘉牧師的關系嗎?你現在得罪了我,你以為你那親戚還治不死了?雷光大陸,可不是你們這群麻瓜可以妄為撒野的地方。
你看到昨天那小子沒,從來也不懂辦事求人,按規矩塞個紅包、禮物給我,到最后怎么樣了,那還不是被治窮得只能背著他爸媽回家。這就是開罪我的教訓,懂嗎?”
“你是說那夫妻倆是你暗中使得壞?你這潑婦,想不到竟如此蛇蝎心腸,我看你真是欠修理!”
驟然拉閘關燈的可不就是姜奇,原本他還只是打算嚇一下高窕白,出口怨氣,不想這女人連心透著骨都黑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竄上去拽著她的長發就將其狠摔到了地上。
“你……你要干嗎?”
高窕白平素就靠這一頭秀發撩人,連護理的時候也不愿束發,但如今卻被人驟然拉扯,而且還猛斷了十幾根,叫她如何能不歇斯底里狂吼兩聲。
姜奇卻是不予理會,一屁股就跌坐到了高窕白肚子上,然后一手撐開了她的嘴。
“你……你敢強……見我……”
高窕白見對方話也不說,來勢兇猛,黑暗中,倒是真有些慌了神。比起被打、被搶劫,她骨子里真正擔心的卻只有自己的貞潔、名聲。其中原因,倒不是她有多傳統守節,而是那個林友嘉最忌諱她與旁的男人“接觸”。
林友嘉可是她在醫療中心囂張跋扈橫著走路的唯一倚仗,一旦自己過線被對方發現甚至拋棄,那等著看她笑話的同輩姑娘們可不會放過機會,要是被那些女護工成功上位,那她往后哪里還有好日子過。
“想太美了,你這個惡婦。”姜奇對她絲毫不感興趣,鄙夷地冷哼一聲,罐子沖嘴,緊接著就往高窕白嘴里猛灌什么。
“啊呸!你……你竟敢……喂我尿……啊……”高窕白初潤喉嚨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可是激動說話的時候,喝下的尿飲反而愈發多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高窕白,我告訴你,人間自有正道,你最好管好嘴巴,本本分分做人,這次只是灌你尿,下次就是喂你屎。記住了!”
姜奇將手中白酒瓶尿壺丟棄后,緩緩站了起來,甩開門,筆挺著腰桿走了出去。這口氣出得還真是帶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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