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退路已絕
“全都讓開,往回跑!”梁三爺一邊揮著劍,應(yīng)付著一只鳥首雕像,邊朝人群中大聲叫喊。
他的隨身寶劍那晚在乾元城外的山谷之中,被蘇邁的輪回劫火燒成灰燼,此刻攜之在手的,卻是一把尋常的仙劍,雖亦鋒利無比,但用之卻不似先前那般順手。
人群均擠在那石階之上,不能縱劍而飛,梁三爺亦只能一招一式,擊在那雕像之上,不過由于行動空間實在有限,那群石雕又在不斷走動,導致無法盡展全力,故而無奈之下,只好出口呼叫。
眾修士對這些雕像亦是無計可施,聞言之下,一個勁地便往來時之路飛奔而去。
人潮漸退,那石階之上才稍空曠了些,見各大宗門之人便欲出手,原來尚在和雕像糾纏的修士們便知趣地退到了那石階之下。
清嵐取過陸云奚手中之劍,身形一閃,便到了那石臺入口之處,天淵向前一指,長劍以一化三,疾馳而去,及到半空,復(fù)又以三化九,不斷變化,片刻之后,石階之上全是劍影,一道道有如實質(zhì)一般,向那正四處游走的雕像射去。
那雕像畢竟不是真的妖獸,并不會見勢而躲,被這神兵一掃而過后,頓時有不少殘肢斷臂灑落而地,甚至有數(shù)個雕像被劍光穿胸而過,不過,當天淵回到清嵐之手,放眼望去時,那些肢殘胸缺的石雕卻渾若無事一般,依然張狂著四處游走,見人就打。
眾人見狀,倒也不覺意外,這些雕像本是被操控之物,并本痛感,故而即便是頭掉了,亦可自行活動,何況一肢一臂。
在清嵐大展神威之后,石臺之中眾多高手亦是各展其能,使出平生絕學,一股腦地打向那些雕像。
數(shù)十名高手一齊出手,那陣勢自然不一般,不過由于擔心動靜太大,不敢動用法術(shù),故而多集中于法寶攻擊,這威力自然便小了不少。
半個時辰之后,經(jīng)過眾人的一番施為,那無處不在的雕像總算被消滅殆盡,不是被攔腰斬斷,便是被劈成兩半,無一剩得全身,石階之上全是散落的碎石,看上去,很是狼狽。
攔路之石終于清掃干凈,眾人無不輕了口氣,正歡呼之時,卻聽得洞外之處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石洞之內(nèi)一陣搖晃,半晌,方停息下來,而虛空之中,猶有嗡聲回蕩。
“怎么回事?”正站在石階入口的梁三爺見狀,忙朝來呼吼了一句。
而石臺中央的藺歸元,卻暗叫不好,同時望向了清嵐。
清嵐面色沉靜,淡然說道:“看來,洞口被堵死了!”
她此言一出,卻將身側(cè)眾人嚇了一跳,這洞口若被堵死,又該如何出去?
“清嵐道友,此言何意?”有人猶不相信,忙追問了一句。
“還有能何意,便是說這出洞之路斷絕,此處已成了死地!”先前那提議眾人瓜分寶物的婁先生,不知自何處鉆了出來,冷冷地回道。
眾人聞言,再遲鈍之人,亦知是甚緣故,而尚存
僥幸者,在那前方修士傳回確信之后,亦斷了逃脫之念。
“這該如何是好?”人群之中,悲聲四起。
四大家族連同清嵐等人亦聚于一處,細思對策,片刻之后,卻皆轉(zhuǎn)身折返,十數(shù)人身形如電,朝那入口之處縱飛而去。
前方密集的修士,很快便讓出道來,隨著藺歸元等人一道,向那來路涌去。
就在離那洞口數(shù)十丈之處,無數(shù)的巨石自頭頂滾落,將那出口堵得嚴嚴實實,連一絲光亮也透不出來。
“看來,此路已絕了!”藺歸元望了望身側(cè)眾人,嘆了一氣道。
“怕什么,不就些石頭而已,集我等之力,清理出條通道來,易如反掌!”先前那大個子寇淮,此刻亦大步邁了過來。
邊說著話,邊扛起大刀,朝身前一塊巨石猛地砍去,隨著呯地一聲,手起刀落,那巨石一分而二,塵灰四起,看上去,很是剛猛。
“省點力氣罷!”清嵐淡淡地望了一眼,隨后便冷言道:“用不了多久,這洞內(nèi)靈氣便會耗盡,沒有靈力為繼,又如何打通這通道,況且,這背后謀劃之后,設(shè)此驚大之局,就為引我等入內(nèi),若竭力清理石塊,只怕會引起更大的坍塌。”
“他娘的,是那個龜兒子在背后使壞,有種當面和老子干上一架!”寇淮狠狠地往地上踢了一腳,怒吼著道。
回應(yīng)他的除了洞道的回聲,便是身后修士們的竊竊私語,那使壞之人,自然不會出現(xiàn)。
“藺兄,眼下該當如何?”久未說話的梁家家主梁尚秋陰沉著臉,望向藺歸元,冷冷地道。
“靜觀其變罷!”藺歸元自然聽得出梁尚秋口中的不敬之意,不過,他既然將那金印亮了出來,自是早有打算,聞言亦淡淡地回了一句。
此刻眾人身陷囹圄之中,亦不知能否脫困,實非算帳之時,四大家族同氣連枝榮辱與共數(shù)千年,保得乾元城一方平安,如今卻被藺歸元亂了規(guī)矩,梁尚秋縱然心中再氣,亦不會立時發(fā)難,故而聞言,輕笑一聲,便不再言語。
“諸位,這背后之人,既然步步為營,引誘我等,自是有所圖而來,還請稍安勿燥,切勿自亂陣腳!”藺歸元此刻確未有甚良策,只好安撫眾人,先看看再說。
洞道之中此刻聚集的修士不下千人,盡皆擠于一處,聞得藺歸元之言,便有人不甘地叫呼起來。
千百年來,這神州正道皆是以三大宗門馬首是瞻,其中南庭宗歷萬千傳承自居其首,六虛山院為后起之秀,雖亦底蘊深厚,但相較之下,乃稍遜之,而無定寺乃是佛門,濟世渡人為其主旨,因其門下弟子極少在江湖走動,便是其確切寺址,所知者皆是少數(shù),故而其對神州正道而言,甚為神秘,更多是名譽大于實力。
而在乾元城中,自然以四大家族為尊,自建城以來,仙都之內(nèi),縱橫數(shù)百里,皆在四大家族的轄制之下,千萬年來,四大家族以護城的名義掌控著最好的資源,其它門派或世家
雖心有不甘,但在其盛名之下,亦無可奈何,便是在半月之前,眾人登島之后,四大家族仍以領(lǐng)袖自居, 此刻眾皆困于此地,正當四大家族挺身而出之時,得到的卻是藺歸元無奈的號召,一時間,自然心生不悅。
不過,先前在那石臺之上,藺歸元一出手便取人性命,其手段之決絕,卻也起到了一定的威懾,在這危急存亡之秋,正是穩(wěn)定人心之時,這洞內(nèi)修士便是心生芥蒂,卻也不敢在此刻貿(mào)然出言相抗,畢竟,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無辜慘死之人。
人群中有人聚成一團,細思對策,更多是一臉的驚恐和慌張,在場之人,多是身經(jīng)百劫的修士,平素修行,亦常遇險境,能走到今日,自非僥幸,其心智毅力皆高人一等,此次星羅,F(xiàn)世,皆聞風趕至,本為尋些靈材藥草,或是那不可預(yù)的機緣,如今眼見這無數(shù)的地靈石便在眼前,那天音石鼓亦近在咫尺,卻是有力拿,無命使,這結(jié)果,自是誰也不曾預(yù)料。
這神州大地,近百年的太平日子,讓很多人忘了,這江湖,本就是刀光劍影,爾虞我詐,欲得其利,必受其害,如此唾手可得的便宜,背后自然不會尋常。
利令智昏了么?
蘇邁站在洞道一側(cè),冷眼旁觀,先前為那地靈石殺紅了眼的眾人,此刻卻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那好不容易搶到手的寶物,如今在這絕境之下,卻成了要命的兇器。
如此多的地靈石集于一處,只怕真的用不了多久,眾人便會因靈力不繼而戰(zhàn)力大減,到時別說有敵來犯,便是在這洞內(nèi)耗上幾日,多數(shù)人便難以承受。
想到此處,蘇邁突然記起那石階兩側(cè)的囚室來,據(jù)陸云奚所言,其內(nèi)被關(guān)押之人氣息微弱,靈力衰竭,不正是這地靈石之故么?
若能將其中之人救出,便可真相大白,到時候,這背后之人到底是何意圖,亦可窺之一二,群雄也好早坐打算。
心念一動,蘇邁忙悄然走到陸云奚身側(cè),輕聲地將心中想法說了遍。
陸云奚初入這洞內(nèi)時,亦對那黑沉沉的石室有過探究,不過因其內(nèi)設(shè)了禁制,只能略窺一二,卻無法查知內(nèi)情,此刻見蘇邁提及,便立馬反應(yīng)過來,忙轉(zhuǎn)向青嵐,匯報了一番。
此刻眾人皆如無頭蒼蠅,正苦無頭緒,青嵐一提議,便得到在場數(shù)人的認可,一行人很快便轉(zhuǎn)身折返,朝那石室而去。
石階之上,斷臂殘肢依舊,石屑灑滿一路,藺歸元等人立于其中,望向兩側(cè)那一排排陰暗而森冷的石室,臉色沉重。
以在場眾人的修為,自然很容易便感知到其內(nèi)的氣息,不過一時之間,想要破禁而入,卻是不易。
“這禁制看上去應(yīng)和石室一體,若強行破壞,只怕這房子亦會被毀,那里面所關(guān)之人,就兇多吉少了!
穆星河在那石室旁比劃片刻,隨后便步了過來,面向眾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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