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二選一
祖師堂為鐵劍門供奉歷代先祖靈位所在。
除了五年舉辦一次祭祀活動外，其它時間均不對外，只有長老級的人物可以進(jìn)入。
故這獨(dú)臂道人守在這五十余年，門下弟子卻多有不識。
蘇邁隨著老道士走過留仙湖，越過幾座院落，從山谷東側(cè)的一條小路上穿了出去。
不多時，便到了一個滿是竹林的山谷。
穿過竹林，來到一座小院，青石鋪地，灰瓦白墻，顯得寧靜而安然。
和前面的高墻大院，莊嚴(yán)氣勢相比，這里更像是一個農(nóng)家小院，甚至比之外谷亦有不如。
若是蘇邁一人來此，定以為是山間獵戶之住所。
老人在院門前停住，待蘇邁走近前來，便說道：
“此地即為本門祖師堂，也是供奉鐵劍門歷代祖師仙靈所在，老道枯心，忝為守護(hù)。”
這是自出了執(zhí)事堂后，老道士第一次開口。
原來他叫枯心，這名字也夠怪的，蘇邁抬頭望了望，忽然奇怪地問道：
“師父，為什么這里連個牌匾也沒有？”。
“敬祖奉宗，自在心頭，要牌匾何用！”
話雖如此，語氣中卻有些落寞，繼而說道：“這祖師堂啊，原也是香火鼎盛，可惜……！”。
“可惜什么啊，師父？”蘇邁追問道。
“與你無關(guān)，勿需多問！”
老人阻斷了他的疑問。
蘇邁吐了吐舌頭，對這神秘老人充滿了好奇，卻又不敢有所不敬。
二人步入院中，只見正對院門是一間廳堂，兩側(cè)各有兩間廂房。
院內(nèi)鋪滿青石，中有一口古井，地面甚是干凈，連一片葉子也找不到。
隨著老人向內(nèi)行去，剛?cè)霃d堂，蘇邁便吃了一驚。
只是眼前是一片供臺，密密麻麻擺著或新或舊的數(shù)十個靈位，其下有一香案，還插著三支剛?cè)紵甑奶聪恪?br />
老人走近香案，輕輕取出三支香，引火點(diǎn)燃，朝前三鞠躬，遞給蘇邁道：“過來拜見各位祖師”。
蘇邁接過香，在香案前一個草蒲團(tuán)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算是完成了他拜入鐵劍門的最后一道流程。
枯心道人靜靜地看了看地上的蘇邁，輕輕嘆息了一聲，自語道：“不知是禍?zhǔn)歉０。 薄?br />
待蘇邁磕完頭，站起身后，老人便將蘇邁帶到一側(cè)的廂房。
只見其中擺著一張木桌，上一壺清茶，兩個茶杯，一旁的角落擺著一小書桌，甚是簡陋。
見桌上的茶杯，蘇邁開口問道：“師父，我們這里還有別人嗎？”
“沒有了，以前就為師一人，今日多了你”老人答道。
“那為何會有兩個茶杯？”蘇邁有些奇怪。
“對影自品，以后另一個就是你的了”
老人說完，便在桌旁坐下，招呼蘇邁也坐了下來。
“孩子，今日到了這祖師堂，可是有些失望？”
枯心道人開口問道。
蘇邁心中一驚，忙站了起來，躬身說道：“能得師父垂青，乃徒兒之萬幸”。
老人笑了笑，擺手示意蘇邁坐下，道：
“你不必緊張，今天你也看到了，為師從未授徒，獨(dú)自一個守護(hù)這祖師堂，你今日能到此處，亦是緣分，我鐵劍門千年傳承，玄功道法不盡其數(shù)，只要你好自修煉，日后必有所成，”
說到過，老人卻出奇地有些激動，看得出，對于鐵劍門那份由衷的敬重。
“可惜，我門中仙法，泰半失傳，如今僅剩這虛云訣，也已乏人問津了”
老人神色轉(zhuǎn)為黯然，言語中帶著幾分痛心。
“師父，虛云訣是什么啊，為何無人問津？”
“這虛云訣乃我門中之寶，道家練氣秘法，原是鐵劍門弟子修行的根基，可惜如今鐵劍門不同往是，這虛云訣也便束之高閣”，老人嘆息道。
“為何？”
蘇邁越發(fā)納悶，鐵劍門的弟子不練這虛云訣，難道還有別的術(shù)法？
“這虛云訣乃是道家正統(tǒng)，自木葉祖師傳下，道法大成后可有通天徹地之能，遺憾的卻是進(jìn)境甚慢，若無數(shù)百年修行，難成大器。”
“數(shù)百年？”
蘇邁睜大了眼睛。
“不錯，所以自木葉祖師后，本派極少有修到巔峰之輩，門派聲望也是每況愈下，直到五十年前，易見初接替江宗主執(zhí)掌本派后，才漸有起色，不過卻已非鐵劍門之盛。”
老人回道，對近年來鐵劍門的興盛，似乎并不看好，而對眾人景仰的易宗主，也是直呼其名。
頓了頓，老人繼續(xù)道：
“數(shù)十年來，鐵劍門大開山門，廣納賢才，門派聲望與日俱增，其真正原因卻是摒屏了這虛云訣，另辟蹊徑，令門下弟子境界大升，造就人才鼎盛。”
“另辟蹊徑，難道修行別家的道法？”蘇邁道。
“五十年前，易見初接替宗主之位，不久即宣布在祖師秘卷中覓得遺法，比之虛云訣更易修行，下令新人弟子學(xué)習(xí)這《玄清仙卷》，自此后虛云訣便被棄之，如今鐵劍門年輕一輩中更是少有人知，連長一輩的門人，也多有人轉(zhuǎn)而修習(xí)新法”。
“師父，這玄清仙卷真有這么厲害嗎？”
蘇邁身子朝老人靠了靠，追問道。
“這仙卷為師未曾修習(xí)，只是從近些年的年輕弟子中看，確比虛云訣易于修煉，且進(jìn)境更速，至于日后進(jìn)展如何，卻無人得知。”至于蘇邁的疑問，老人亦無從回答。
“那我要如何修習(xí)呢？”
蘇邁突然想到這個棘手的問題，從心底講，他肯定也希望修習(xí)進(jìn)境最快的，畢竟有捷徑總是好的，總不能等高翔韓屏兒他們都在天上飛了，自己還在地下跑吧。
心里這么想，卻不好意思說，畢竟從師父的話氣里，對虛云訣這祖宗功法甚為看重。
老人看出蘇邁的心事，便說道：
“你入我門庭，這虛云訣和玄清仙卷可自行選擇，不過二者修煉方式各異，你只能取一而從，切誤貪多枉行，否則會有性命之虞”。
說完，老人站起身，自旁邊的書桌下拿出一個木盒子遞給蘇邁。
打開一看，里面并排放著兩本古籍，赫然是玄清仙卷和虛云訣。
“師父，我要煉虛云訣”
蘇邁拿起其中一本，對枯心道人說道。
“嗯，不錯，這虛云訣雖進(jìn)境緩慢，但乃是祖師所傳的鐵劍門正統(tǒng)，只要你潛心修煉，絕不會比這玄清仙卷差”
老人面有喜色，心道這虛云訣蒙塵多年，如今總算后繼有人了。
拿起蘇邁手中的虛云訣，老人輕輕撫摸了一陣，說道：
“虛云訣乃三清秘法，講求循序漸進(jìn)，自然而成，引天地之氣為我所用，你我凡俗之身，欲引天地靈氣，難如登天，因此修行之初，甚是痛苦，須有非凡勇氣和毅力，方可成功，你須早做準(zhǔn)備，若無機(jī)緣，不須強(qiáng)求，自去修那玄清卷罷”。
“請師父放心，徒兒自知資質(zhì)不高，必當(dāng)竭盡全力”
蘇邁堅定說道，有了枯心道人這番話，蘇邁心里也算有了底。
先前他挑選這虛云訣，是怕惹老人不開心，只要自己盡力了，學(xué)不成轉(zhuǎn)而修習(xí)玄清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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