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絕情斷塵緣(一)
看到此處,安息旁邊的蘇若卻劇烈地咳嗽起來。
等這陣情緒翻涌平復(fù)下去,他才說道:
“其實我知道不是阿櫻做的。她對流浪的孩子跟貓狗都尚且存了愛護之心,又怎么會主動去加害別人呢。只是那時的情形,阿櫻她辯解越多,只會越大的加深自己的罪責(zé)。我知道陛下肯定會降罪,所以先用冰凌將她刺傷了,想著如此一來也能讓陛下動些惻隱之心,不至于下手過狠。”
安息嘆息道:
“可是蘇櫻她那個時候最需要的,不是減輕罪責(zé),而是信任。”
蘇若自嘲道:
“是啊,我自以為聰慧,選了一條對阿櫻最好的道路,卻沒想到,最終害了她一生。”
蘇若這一句害了蘇櫻一生,倒也不是夸大其詞。
因為流鶯之所以驚呼,是因為發(fā)現(xiàn)蘇櫻裙下,也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不是從胸口滲出的鮮血,而是……
蘇若尚未走遠,聽到流鶯的驚呼立刻回轉(zhuǎn)過身,見蘇櫻暈倒在雪地中,身下血紅一片,立刻亂了心神,想也沒想一把抱起她,朝最近的暖閣沖去。
他手下所觸之處,皆是濕淋淋的鮮血,還帶著蘇櫻體溫的余熱。一種難以言狀的刺痛襲上蘇若心頭,令他無法再鎮(zhèn)定自若,只能不停呼喚著:
“阿櫻,阿櫻……”
蘇櫻悠悠轉(zhuǎn)醒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皇宮中自己未出嫁時的寢殿中了。
見她醒了,流鶯便端上了一晚熱藥,說道:
“公主,先把這碗藥喝了。”
蘇櫻還有些茫然:
“我們怎么在這里?這又是什么藥?”
流鶯說道:
“恭喜公主,你有身子了。”
蘇櫻完全懵了,腦子一片空白:
“你,你說什么?”
流鶯笑著捋了捋蘇櫻鬢角的頭發(fā),說道:
“公主,你有孕了。只是因為在雪地中跪了太久,又失了血,如今情況不太肯定。多虧國師及時救治,才將寶寶保了下來。我想如今這情形,陛下念著小外孫,也不會再責(zé)罰公主了,公主,你就好好養(yǎng)好身體,安心等孩子生下來。”
蘇櫻懵懵地摸摸自己的肚子,難以相信那里面已經(jīng)孕育了一個生命。
流鶯看著她的神情舉止,鼻頭有些發(fā)酸,寬慰道:
“公主,孩子這是知道你有難,特意來給你解圍呢。將來出生了,也一定是一個貼心的好孩子。你就放下那些怨憤,跟國師好好過吧。”
蘇櫻不知道這究竟是命運的恩賜還是捉弄。就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上天又拋來了一個誘餌。
她的孩子,她跟蘇若的孩子。
蘇櫻的心在一瞬間變得柔軟極了。或許,或許這一次,真的會苦盡甘來?
蘇櫻在宮中修養(yǎng)了幾日,便回國師府了。勇武大帝對外宣稱,將蘇櫻禁足在國師府,實際上也是給了她安心養(yǎng)胎的空間。畢竟那日在國師府參加壽宴的官員與夫人們都很多,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柳無眉那日也受了些驚嚇,見了紅。幸好情形不嚴(yán)重,這胎也保了下來。自那日后,蘇櫻也有意疏遠了與柳無眉的關(guān)系,她算是明白了,兩人都心屬一個男人,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
國師府雙喜臨門,下人們卻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伺候著兩位夫人,生怕出了什么差錯。
只是千防萬防,卻仍然防不勝防。
這一日,柳無眉用過保胎藥后,卻突然腹痛不已,蘇若又不在府內(nèi),下人們慌慌張張請了大夫過來時,柳無眉人已經(jīng)昏迷了。
幸好這大夫醫(yī)術(shù)也不錯,總算將柳無眉救回來了,孩子也保住了。
蘇若正好趕回來,見狀發(fā)了好大的脾氣:
“怎么回事?”
那大夫也被他的氣勢嚇到了,顫顫巍巍地說道:
“國師大人,夫人的藥怕是被人動了手腳,里面多了一位七絕子。”
蘇若皺眉道:
“七絕子?”
大夫答道:
“確實是七絕子沒錯。這味藥材跟白術(shù)比較相似,尋常也不怎么會被用到,所以魚目混珠混進了安胎藥里面,除非遇到了行家,也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只是這七絕子的藥效卻與白術(shù)相反,性寒,孕婦若用了,不僅胎兒會受些影響,孕婦本人也會容易出現(xiàn)頭暈心慌的癥狀。”
蘇若沉聲問道:
“今日夫人的藥是從哪里來的?又是誰負責(zé)煎制的?
一個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道:
“夫人的藥都是我負責(zé)的,沒讓其他人經(jīng)手。大人,奴婢絕對沒有動什么手腳!”
說話的是映紅,自從點翠離開后,她便做了柳無眉的貼身丫鬟。
蘇若冷冷說道:
“若是沒有人動手腳,好好的白術(shù)怎么會變成七絕子。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
映紅連連否認,又突然說道:
“大人,奴婢想起來了!今日奴婢煎藥之時,曾經(jīng)遇到過流鶯姑娘,她也在為大夫人煎藥。后來環(huán)兒說柳夫人身體不適,催我快點煎好藥,我便走開了一會兒與她說了兩句話。流鶯,一定是流鶯動的手腳!”
蘇若似乎冷笑了一下,說道:
“口說無憑,你說誰便是誰嗎?”
映紅忙不迭磕頭:
“大人,奴婢不敢說謊。若大人不信,自可搜一下大夫人的院落,看是否有七絕子這位藥。”
搜院的結(jié)果自然是有這味藥。既然已經(jīng)下好了套,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流鶯氣的想將人都趕出去,蘇櫻卻將她攔下了:
“流鶯,理那些小人作甚。讓他們蹦跶好了。”
蘇若來時,蘇櫻正躺在軟塌上,病殃殃地閉目養(yǎng)神。
聽見蘇若的腳步聲,她幽幽說道:
“怎么,國師又來找我算賬了?”
蘇若卻答非所問: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與阿韻的事的?”
到了如今,蘇櫻也不必再瞞著,便說道:
“去年中秋夜宴,我親眼看到了。”
蘇若站在門口,也不靠近,又說道:
“這幾日,我每天都去為阿韻診治。她的身子受了重創(chuàng),即便是之后好好調(diào)理,想要再有孕,也難了。這若是尋常人家,也就算了,可她偏偏是太子妃。”
蘇櫻覺得心煩意亂,直接打斷說:
“國師若是想要訴衷情,不必來我這里。吳韻輕的名字,我再也不想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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