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渾天劍現(xiàn)世（三）
陳秋水甩甩袖子走了。整個殿堂中只剩下明烈與圣慧大帝兩人相顧無言。
這殿堂中分明擺滿了燭火，說是燈火輝煌也不為過，明烈卻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似乎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這虛幻的世界，究竟何為真，何為假呢？
明烈從小聽著圣慧大帝的英雄事跡長大，又親眼看著他是如何勵精圖治的，在她的心中，圣慧大帝是慈愛嚴(yán)厲的父親，也是英明果決的皇帝，是一座讓她一直仰望著的高山，是她心中熠熠生輝高高在的星辰。
這如今，他卻在她眼前，親手以殘忍的手段弒殺了一個孩童。
“英娘。”
終于還是圣慧大帝先開口了。
明烈鼻頭有些發(fā)酸，開口時(shí)的聲音也帶了些顫抖：
“父皇，為什么？”
圣慧大帝的語氣也頗為無奈：
“為了祭劍。”
明烈喃喃道：“祭劍？”
圣慧大帝點(diǎn)點(diǎn)頭：
“我手中的這把，就是渾天劍。”
明烈思緒已經(jīng)混亂了：
“渾天劍？那不是我們鳳儀皇族代代相傳的古靈器嗎？為什么靈器還需要以這種殘忍的方法祭拜？”
圣慧大帝答道：
“這原本是皇族的秘密，只有歷代皇帝知曉。你今日既然撞見了，我不告訴你，依照你的性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這渾天劍，確實(shí)是古靈器，但是也十分邪門。鳳儀皇族代代相傳，要鎮(zhèn)壓這劍的邪氣，必須得以五歲以下童男童女的心頭血祭拜，每年一次不能間斷。否則，這邪氣就會外泄而出作惡，將整個鳳儀國攪地天翻地覆。”
明烈聞言腦袋一下子炸開了：
“每年？父皇是說，每年都會有一對童男童女被如此對待？”
圣慧大帝沉聲道：
“英娘！我也不想如此做！都是自己的國民，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對待他們嗎？可是不如此，會受到傷害的，就是更多的國民！我身為一國之主，就必須要做一個決斷。”
明烈沉默了一會兒，讓自己的頭腦清晰一些，才說道：
“父皇，此事可有什么先例？”
圣慧大帝有些不解：
“什么先例？”
明烈解釋道：
“我是說，是否有沒有進(jìn)行祭劍，而導(dǎo)致了禍?zhǔn)掳l(fā)生的先例。”
圣慧大帝：“沒有。因?yàn)榧绖x式每一年都會進(jìn)行。”
明烈了然：
“那就是從沒有驗(yàn)證過這說法的真假？”
圣慧大帝沒想到她會如此問，只好說道：
“確實(shí)沒有。不過這也無須驗(yàn)證。”
明烈卻笑了，笑的心痛：
“父皇。之前你因?yàn)槭裁带P不二主，雙鳳禍國的流言，便直接將剛出生不久的妹妹拋棄了。如今，又因?yàn)槭裁醇绖Φ膫餮远α诉@么多無辜孩童的性命。那我問你，萬一這些都是假的呢？那妹妹，還有這些孩童，是不是就白白賠了性命？”
圣慧大帝閉了閉眼，語氣仍然堅(jiān)決：
“英娘。國運(yùn)經(jīng)不起冒險(xiǎn)。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我便不能去賭。”
明烈無法理解：
“父皇？不是你教導(dǎo)的我，事在人為嗎？為什么如今你反倒是聽信什么天命了？”
圣慧大帝嘆了口氣：
“英娘，天命之下，才有事在人為。”
明烈搖了搖頭：
“父皇，如果真的有神靈，真的有天命，那我不相信他們會如此殘忍。今日既然我撞見了，便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之人繼續(xù)喪命。”
圣慧大帝試圖說服明烈：
“英娘！你可以違逆天命的后果？”
明烈堅(jiān)決道：
“那也得先逆了再說！父皇，那個女童還活著，我要帶走。”
圣慧大帝望著她：
“你非要如此？”
明烈又握緊了飛霞鞭，說道：
“非要如此不可。如果今日我?guī)Р蛔哌@女童，那我就也一并死在這里好了。”
圣慧大帝又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會如此。英娘，若是我說，如果帶走這女童，你將付出你難以想象的代價(jià)呢？”
明烈說道：
“什么代價(jià)我都付得起。但是人不能不救。”
圣慧大帝：“鳳儀國的萬千國民，比不這一個女童的性命嗎？”
明烈：“父皇，我從不拿未來的事來影響當(dāng)下的決策，萬一和可能也永遠(yuǎn)比不一條確確實(shí)實(shí)的人命。況且，這從來就不是一條人命，而是這么多年以來，成千百的人命。”
圣慧大帝：“好吧。隨你。英娘，我已經(jīng)賠著你賭了一次，希望這這二次，也不會后悔吧。”
明烈終歸還是將那嚇暈的女童帶走了。她直接順走了黃內(nèi)侍的馬車，一路將女童送出宮，又送到將軍府。
容月玦聽了此事也覺得不可置信，卻也因此想通了一件事：
“阿烈，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猜測的煙華鎮(zhèn)的事嗎？”
明烈這一晚頭腦渾渾噩噩的，反應(yīng)就有些慢：
“煙華鎮(zhèn)？怎么突然又提到這個？”
容月玦道：“我之前說，或許是有什么靈器，影響到了煙華鎮(zhèn)，才讓那里發(fā)生了怪事。現(xiàn)在想來，這靈器，或許就是染了邪氣的渾天劍。”
明烈終于也反應(yīng)了過來：
“我之前在那個地下殿堂中，曾經(jīng)離渾天劍非常近，確實(shí)感受到它面有些不同尋常的魔氣。”
容月玦叮囑道：
“阿烈，靈器的力量不可小視。那個你說的地下殿堂，你自己先不要去了。這女童我會妥善安置好。等過了除夕，我們先一起去煙華鎮(zhèn)看看情況再說。”
明烈點(diǎn)點(diǎn)頭：
“好。不過今夜我不想回去了。”
容月玦愛憐地摸摸她的頭：
“阿烈，我明白你心中的糾結(jié)。不過除夕乃團(tuán)員之夜，你若是不回去，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還有明珠公主，恐怕都要擔(dān)心的。”
明烈嘆了口氣：
“算了，我就是一時(shí)接受不了父皇竟然做了這種事情。想必母后他們是不知道的。我若不回去，就是將事情鬧大，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在你這里再松口氣，就回去了。”
容月玦笑笑：
“對了，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想必是一直貼身帶著的，遞到明烈手中：
“給，看看如何。”
明烈接到手中，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心中終于有了些喜悅：
“這玩意怎么這么厲害？能將我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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