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偉雄還在休息室出神的時候，休息室響起了敲門聲，林偉雄猛地一驚，回過神來，還沒等他轉過頭來，來人已經開門走了進來，關門聲響起后不久，林偉雄就感到一雙手輕輕地放到了他的肩上，不用回頭看，他已經知道是誰了。

        “合同簽了？”王秋風俯下身，貼在林偉雄的耳朵旁邊問道，“怎么樣？這件事我做得還讓你滿意吧？”

        王秋風身上女性激素的味道混合著香水味的氣息，從林偉雄的鼻腔進入，直沖他的大腦，林偉雄只感覺自己已經徹底被王秋風挾制，從身體到靈魂，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助和屈辱，他的大腦開始混亂，血液因為怒氣的蒸騰開始在身體里快速流竄，他的眼睛開始發紅，散發出雄性動物因為受到威脅而產生的兇狠目光，正當王秋風想要伸手去撫摸他的臉的時候，林偉雄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推倒在后面的桌子上，王秋風還沒有意識到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林偉雄已經用讓人恐懼的眼神盯著她。

        “你！”王秋風慌亂地發出最后一聲。

        林偉雄不等她接著發出聲響，便狠狠地堵上了她，雙手瘋狂地解開所有的束縛，王秋風掙扎地推著面前已經瘋狂的林偉雄，林偉雄不顧她的阻攔，粗暴地將她的手放到已經躺在桌子上的身體后面，王秋風從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嘶叫，另一只手拍打著林偉雄的后背，林偉雄不顧王秋風的阻攔，右手胡亂地撕扯著，王秋風此時如同一只仰翻在地的羔羊，驚恐的眼神用力向下看去，看著林偉雄的動作，甚至發出了哭腔，林偉雄急促地呼吸著，與王秋風緊貼的部分變得愈發滾燙，王秋風口腔里的最后一絲氣息被他狠狠抽去，只覺得自己的所有的氣息就要被林偉雄吸走，周身的力氣也因為掙扎和恐懼消耗殆盡，正當王秋風準備繳械投降，被林偉雄徹底粉碎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敲響。

        “林總，上海凌華的李秘書到了，說要見您。”秦浩在門外說道。

        林偉雄停了手里的動作，平息了急促的喘息后答道：“知道了，馬上就來。”

        站起身來，林偉雄看著躺在桌面上的王秋風，無力的雙腿軟塌塌地垂在桌子邊緣，面部木然地面向天花板，眼角似乎還有一絲濕潤，半張的嘴巴上，口紅已經被磨花，露在外面的手微微顫抖著，看著如此不堪的王秋風，林偉雄沒有一絲羞愧，甚至有一種報復的快感，他整理好自己，仍帶著一絲兇狠的眼神掃了一眼躺著的王秋風，扣上衣領，走向門去。

        門后桌子上的王秋風聽到關門聲，慢慢清醒過來，壓在背后的胳膊已經有些發麻，她艱難地坐起身來，看著自己已經凌亂的衣服，癡癡地笑出了聲，只是臉上并沒有笑容，只有一個女人被羞辱后的狼狽。

        酒店宴會廳，千祥的客戶們已經三兩成堆，在音樂的伴奏下舉著酒杯愉快地交談著，這邊，林偉雄和上海凌華的李秘書已經喝了兩杯。

        “林總，去年底你們的首批供貨我們已經收到了，老板很滿意啊，下年咱們的合作還要繼續，不過質量和價格，你們可得繼續跟上。”李秘書說道。

        “只要你們滿意，我們的供貨只會越來越好，凌華這么大的客戶，我們可得好好供著啊，怎么敢不用心呢，哈哈。”林偉雄的表情自然得體，完全看不出剛才那一幕的瘋狂。

        “哎，你們王小姐怎么沒來？我今天可是想見見她，跟她再喝一杯。”李秘書四處張望了一下，問林偉雄。

        “她有事，一會就來。”林偉雄喝了一口手里的紅酒，朝休息室的方向瞟了一眼。

        正當李秘書和林偉雄談的差不多，就要轉身去另外一個熟人那里交談時，王秋風走了過來。

        “喲，李哥，怎么，來了也不找我喝一杯啊？”王秋風叫著李秘書嗔怪道，整齊的著裝和重新修飾的妝容已經看不出剛才的痕跡。

        “哈哈，我正跟你們林總打聽你呢，你可真是你李哥肚子的蛔蟲，叫一聲就出來了。”李秘書端起酒杯，和王秋風碰了一下。

        “今天李哥你可得多喝兩杯，上次咱們見面我都覺得對不住你，沒讓你喝痛快了。”王秋風朝旁邊端著酒瓶的服務員擺擺手，示意給李秘書的酒杯重新倒滿。

        “你得陪著李哥一起喝，不然這酒喝了也沒滋味。”李秘書曖昧地看著王秋風，盯著她先干了手里的酒。

        “好，只要李哥今天高興，喝多少我都陪著。”說著，王秋風將手中的酒杯一干到底。

        林偉雄看著身邊的王秋風，手指不覺在酒杯的杯柄上摩擦著，沉靜的臉遮蓋著已經紛亂的內心世界，從一開始的決絕，到數次被王秋風攪亂的心旌，再到如今不知如何面對她的矛盾，這一切似乎都在被某種力量牽引著，不由他做主控制，而且，這樣的轉變讓他感到惶恐，這似乎預示著他已經對面前這個女人繳械投降，同時，也徹底摧毀他守護一生摯愛的單純信念，林偉雄此刻覺得自己是感情的褻瀆者，他甚至因為想起曾經和莫丹在一起的恩愛歲月而感到羞恥，他覺得自己已經從愛情的圣潔神壇上跌落，旁邊的黑暗懸崖讓他恐懼。

        然而，折翼的自己只能任由這樣的跌落繼續，因為，倘若連谷底的立足之地都沒有，他又能如何安置自己？難道繼續在高高的圣潔之地，孤獨地承受失去愛情屏障保護后的風刀霜劍的摧殘？王秋風縱然不是自己的所愛，但是，她已經和自己發生了難以更改的聯系，他只能盡一個為人的基本道德，同時，又不得不讓心靈的折磨和懺悔繼續使自己疼痛，好讓這疼痛能撫慰自己因為背叛而難以解脫的罪惡感。

        林偉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李秘書已經舉起酒杯讓他一起喝，王秋風看著眼神發直的林偉雄，一把拿過他手里的酒杯，主動和李秘書喝了起來，林偉雄被王秋風的動作驚醒，看著眼前推杯換盞的兩個人，說讓他們先喝著，自己獨自去了衛生間。

        千祥員工看著宴會廳里王秋風和公司的客戶開懷暢飲，都已經明了事態的發展，議論種種，原來看似深情的老板不過也是普通男人一個，老板娘剛剛去世兩個月，他這邊已經翻篇了，唏噓不已。

        臨近宴會結束，林偉雄送完客戶，便叫了張副總安排后面的收尾，大家也逐漸散去歸家，王秋風獨自坐在角落里，等待林偉雄能過來和自己說些什么，林偉雄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和張副總一起出了大廳，乘車離去，王秋風端起手邊的酒瓶，給自己的酒杯斟滿。

        “這出戲都散場了，還沒喝夠呢？”華利明朝王秋風走了過來。

        王秋風斜眼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想理會。

        “呵呵，跟我說說，你怎么把他拿下的，恩？”華利明自己坐了下來，拿過王秋風的酒杯，喝了一口，“我怎么嘗到了男人的口水味，你林哥哥的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秋風起身，不想再跟華利明糾纏。

        “別啊，再坐會，老情人有了新情人，不會連說會話的耐心都沒了吧？”華利明拉住王秋風的衣角。

        王秋風重新坐下，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我告訴你，咱們以后各走各的，你要擋了我的路，別怪我不客氣！”已經有些醉意的王秋風猛地推開華利明面前的酒杯，語氣異常堅定清醒。

        “呵呵，看來你已經不是當初在華林的時候了，我小看你了，怎么說咱們也是舊相識，總得好聚好散不是，放心，你跟他好了，我也不吃虧，不會給你搗亂的。”華利明狡黠的目光和王秋風冷漠的斜視交鋒，不覺讓氣氛多了許多力量的博弈。

        “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我不會怎么樣你，要是你還像之前在華林那樣不擇手段，咱倆都別想好過。”王秋風鄭重其事地對華利明說著，再次起身，拿起包離開了。

        華利明看著王秋風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如同喪家之犬，流世浮萍，心中有萬分不甘，當初在華林費盡心思不得所想，如今在千祥又要經歷同樣的處境，他暗暗為自己的將來擔憂，以他的心性，是不會這樣被動等待別人的恩賜和施舍的。

        華利明端起手里的酒杯，將里面血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冷峻的表情好似要將手里的酒杯捏碎。

        “華總監，還不走啊”行政小文在旁邊問道。

        “馬上就走。”華利明放下酒杯，看了看空蕩蕩的宴會廳，披上外套，向大廳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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