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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到達(dá)邕州,羅凱的潛意識收到這段歷史的信息之后,他就開始抓緊布局邕州的防御,對他來說交趾就像倭奴一樣,都是外敵,這種情愫,不同于羅凱對大理,對吐蕃,西夏以及遼國,所以防范和抵御交趾也是羅凱在邕州要做的重要的事之一,只是這么大的事,現(xiàn)在交給陳康去做,陳康能不感到壓力和榮幸嗎,尤其是在對陳康灌輸了防御的重要性,陳康更是感覺羅凱對自己器重有加,別說他自小因?yàn)闅埩艘恢荒_而抵觸的火藥,現(xiàn)在就是讓他學(xué)***端著火藥包去炸點(diǎn)什么,他都萬死不辭,當(dāng)然,他也不知道***是誰,
忙忙碌碌中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羅凱就在書房簡單用過晚飯,焦德友帶著賈憲來到了王府,偌大的王府門廳壯麗,府內(nèi)雕梁畫棟燈火輝煌,賈憲已經(jīng)看得目不暇接,欣賞驚嘆之余跟隨焦德友來到羅凱書房,此時見羅凱端坐書案之后,已與白天那個便服出現(xiàn)在銀行的大掌柜有所不同,羅凱正襟危坐,房內(nèi)裝點(diǎn)大方雅致,身前一張楠木書案著實(shí)厚重,更加襯出羅凱的威儀,本來憋了一肚子的話,這會見到的是在王府的王爺,忽然賈憲還真有點(diǎn)心慌了,自己要是萬一說錯了,可怎么辦,白天他追羅凱的時候可不是這么想,那位和顏悅色的翩翩公子,此刻一旦被這氣勢裝點(diǎn),還真有點(diǎn)坐在書案之后不怒自威的感覺,
“王爺,我把賈憲帶來了。”焦德友上前行禮,
羅凱一擺手:“二位請坐,賈憲,你有什么想法要對我說。”
賈憲坐都沒敢坐,趕忙行禮說道:“王爺,我,我,我”他說著偷眼看了焦德友,
“我什么我,讓你說你就說,你緊張什么。”焦德友朝著賈憲一瞪眼,
“曖,”賈憲答應(yīng)一聲,醞釀一下情緒,心想自己研究精算多年,如今總算有用武之地,必定要在王爺面前好好展現(xiàn)一番,才對得起自己南下投奔羅凱這一行,
此時的書房十分安靜,哪怕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焦德友正緊張的看看羅凱,又看了看屏氣凝神準(zhǔn)備發(fā)言的賈憲,他在銀行管事自知責(zé)任重大,每天出入這么多銀兩,但凡有個差池自己可沒法跟羅凱交代,而賈憲這小子來銀行做事沒幾天,倒是挺招人待見,可這給羅凱提意見的事,別說賈憲,就是整個王府上下還都沒有過先例,這倒不是說羅凱有多嚴(yán)苛,而是在大家看來,羅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沒有他辦不到的事,
羅凱靜靜的看著賈憲,這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如今還不起眼,可除了羅凱還有誰知道這個小伙子就是《黃帝九章算法細(xì)草》、《釋鎖算書》等書的著作人,并且創(chuàng)造了“賈憲三角”和“增乘開方法”,這時間要?dú)W洲數(shù)學(xué)家霍納的方法早七百多年,
賈憲閉上眼睛定了定神,隨后朝羅凱拱手一禮說道:“王爺,小的理解,您的銀行盈利是靠放出貸款和收來存款之間的利差,我總覺得利差不能一成不便,就拿存款來說,現(xiàn)如今天下太平,五谷豐登百姓有余錢,放在銀行即安全又有利息拿可謂兩全,但如果出現(xiàn)災(zāi)荒,糧價上漲百姓手里的錢存到銀行,拿到的息錢還不夠補(bǔ)貼上漲的部分,誰還會把錢放銀行呢。”
焦德友聽到這,撇了撇嘴:“你說這個聽上去似乎沒錯,可都是災(zāi)荒了,老百姓別說放銀行的錢沒有,就是一個子兒都不存都買糧也未必夠,這跟利息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羅凱擺了擺手:“焦大哥,讓他先說下去。”雖然平日里,羅凱出入每個人都尊稱他王爺,但私下里羅凱還是跟這些身邊人兄弟相稱,
聽到羅凱這么說,賈憲不無羨慕的看看焦德友,能跟王爺稱兄道弟的,這叫焦掌柜可是了不起,不過他見羅凱讓自己繼續(xù)說,心里也更增加了一份信心,剛剛還拱手低頭,這會手已經(jīng)放松頭也抬了起來,他對視羅凱見羅凱輕輕點(diǎn)頭,似乎更加收到鼓勵,“焦掌柜,您說的沒錯,遇到糧荒百姓是買不到糧,糧食多被大戶囤積,為什么他們要囤積,就是因?yàn)槎诜e糧食能有足夠的錢賺,可是,王爺開銀行雖然面對百姓,但真正能讓銀行盈利的是大戶,也就是這些富紳們的錢,這么說吧,慶歷年間米價不過七八十文一斗,而到了皇佑二年米價就是一百二十文一斗,我若是有一百文錢,本來可以買一斗多米的,放到銀行幾年就變得連一斗米都買不了了,那我還把錢存銀行里面做什么。”
“嗯,說的不錯,繼續(xù)。”羅凱聽著小伙子說的不錯,畢竟他是從現(xiàn)代回到宋朝的人,雖然對歷史大事件憑著自己千年的經(jīng)歷和穿古石的信息了解不少,但對于民間百態(tài),羅凱知之甚少,
“非也,你要是買一斗米放六年,不吃也生蟲壞掉了。”焦德友到也并非有心挑賈憲的毛病,只是從他心里就不愿意賈憲給羅凱提什么意見,
賈憲這會已經(jīng)不像剛剛進(jìn)來時候那么緊張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我這只是舉例,就說皇佑二年吧,一年間米價從一百二十文一斗增至一百八十文一斗,后來還漲到二百文一斗,不少商賈富戶晝夜?fàn)帗屵M(jìn)貨,就是看中了這里面的利潤,我若年初有一百二十文,買下一斗米,年末再賣就能賺八十文,但如果放在銀行,只能拿到三文多的利息,這里懸殊這么大,這些富戶怎么還會把錢存銀行呢,焦掌柜,一年的米不會爛掉吧。”
羅凱心里明白,雖然賈憲說的只是特例,而且他只是停留在感覺階段,還未上升到理論的基礎(chǔ)上,但是他已經(jīng)想到用銀行的利息來調(diào)控市場經(jīng)濟(jì),這賈憲果然是個人才啊,
焦德友撓撓頭,似懂非懂的看著羅凱,羅凱一笑:“賈憲說的不錯,不過賈憲你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
這時候賈憲低下頭:“王爺,我只是想到這個問題,但還沒有想出解決之道。”
“嘿,你這小子,我還以為你都想好了呢,。”焦德友要不是坐那離的遠(yuǎn),估計(jì)又得給賈憲來個脖溜兒,
賈憲滿臉委屈的說道:“這哪是說解決就能解決的,況且我也不知道今年糧食是漲還是落啊。”
“對,你既不知糧食是漲是落,又不知道漲落的幅度,對嗎。”羅凱心平氣和的問道,
“嗯,嗯,嗯。”賈憲瞪著大眼睛不住的點(diǎn)頭,
“哈哈哈。”羅凱爽朗的大笑起來,看羅凱笑焦德友也和賈憲呵呵笑著,焦德友是看羅凱開心就高興,而賈憲笑的有點(diǎn)尷尬的同時也被羅凱的笑容感染,
“那好吧,你來邕州到銀行做事的保人是誰啊。”羅凱對這賈憲愈發(fā)的感興趣,他將雙臂搭在桌子上,樣子十分放松,雖然賈憲一時想不出辦法,但是羅凱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想法,
“是錢乙郎中。”賈憲誠實(shí)的回答道:“錢先生與我恩師楚衍是至交,所以我來了就找到錢先生,請他為我擔(dān)保。”
聽是錢乙,羅凱想起來王府眾人中毒那人,正是錢乙前來給眾人開藥,這位郎中一身正氣,據(jù)說醫(yī)術(shù)高明,有這個人做擔(dān)保,也見賈憲差不了太遠(yuǎn),“那好,你明日起就不用到銀行去了。”
羅凱話還沒說完,焦德友急忙說道:“王爺,賈憲這小子雖然有些莽撞,但做事還挺有眼力的……”
賈憲心想完了,看來王爺是不喜歡自己的建議,來的時候焦掌柜就提醒自己,說話謹(jǐn)慎些,剛剛自己也是太得意,也許哪里招王爺不高興了,他感激的看了焦德友一眼,這位掌柜雖然人粗粗拉拉的,但是心地還是挺善良的,
“哈哈,焦大哥,你這么欣賞這小子,我跟你搶個人用,你不介意吧。”羅凱笑了起來,
焦德友猛然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忙叫著賈憲:“臭小子,你還真走運(yùn),還不趕緊謝謝王爺。”
賈憲一下子沒反映過來,呆在那正暗自奇怪,羅凱見他一副茫然樣子,心想這年輕人算數(shù)不錯,但沒經(jīng)過世故就像一張白紙,好好培養(yǎng)將來必然會有所作為,“賈憲,我留你在我身邊做事,你覺得如何。”
賈憲嘴巴張了張:“啊,好好,可我只會算數(shù)啊,不知道王爺留我在您身邊做什么事,不知道我能不能做的來啊”
換一般人樂還樂不過來呢,這賈憲倒是挺實(shí)在,羅凱相信自己沒看錯人:“我想收個學(xué)生,你愿意不愿意啊。”羅凱心里很清楚,雖然自己能夠照辦未來的模式,制定出銀行的章程,但是到了具體核算的細(xì)節(jié),可能自己反而不如這個賈憲,尤其是他以后不光利率要浮動,就連對高麗以及各個外邦的匯率也都要浮動,這些都是要經(jīng)過精密測算,
自己培養(yǎng)出來一個李恩喜,雖然是個不錯的人才,但她畢竟是女流而且她也是高麗人,更何況李恩喜的老公是完顏劾里缽,這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羅凱一定要給自己多培養(yǎng)出幾個得力的助手,
學(xué)生跟著老師,可不是現(xiàn)在的師生關(guān)系,師父,在古代那得像侍奉父親一樣恭敬,能做王爺?shù)膶W(xué)生,這誰不愿意啊,更何況這位小王爺論人品,論才學(xué)有誰不服?更別說還能在王爺身邊做事,賈憲恍惚中忽然明白過來,他撲通一聲就跪下磕頭:“師父在上,受學(xué)生一拜。”
“呵呵,快起來吧。”羅凱擺了擺手:“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就來王府報道,先跟在我身邊一些日子,以后我自會安排你做事。”
“謝謝王爺,不,謝謝師父。”賈憲樂的嘴都合不上了,他哪知道,羅凱心里也偷著樂,以后史書上和數(shù)學(xué)教科書上,提到賈憲的時候,除了寫到師從楚衍之外,還要寫上師從羅凱,這可是給自己千古留名的好機(jī)會,
焦德友看著也樂,自己這兄弟做事可不拘小節(jié)倒了極點(diǎn)了,堂堂一個王爺竟然收了一個銀行的伙計(jì)當(dāng)學(xué)生,笑罷他對賈憲說道:”你先回去,我有事和王爺要說,另外記得,以后私下里你可以叫師父,在外面還是要尊稱王爺,還有,做事不許打著王爺?shù)钠焯枺駝t我焦大爺先饒不了你。”
賈憲笑著應(yīng)著“是”,向羅凱和焦德友告辭,轉(zhuǎn)身出了書房,他按捺不住喜悅幾乎是一路小跑朝外走,剛走到書房別院走廊拐角的月亮門,迎面和蔡京撞個滿懷,
蔡京這會可不是小跑,他就差一路狂奔而回:“哎呦,臭小子,你不看路啊。”
賈憲抬頭一看是蔡京,認(rèn)得是羅凱身邊的的年輕人,不知道這個是不是也是王爺?shù)膶W(xué)生,那就是自己師兄了,他滿面笑容的打著招呼:“師兄,你來了。”
蔡京滿臉的不耐煩:“什么師兄,快閃開。”說著推開正要行禮的賈憲,急匆匆的向書房走去,
賈憲搖搖頭心中暗想,這人好奇怪,王爺人那么好,怎么他老那么兇巴巴的,他哪知道,蔡京此刻正心急火燎,他跑到羅凱書房,一推門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王爺,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蔡京跟在羅凱身邊做事也有些年頭了,雖然他如今年方二十,但也算得久經(jīng)磨練平時做事也算沉穩(wěn),忽然見蔡京這么慌慌張張的進(jìn)來,這還是第一次,羅凱心里咯噔一下,馬上想到拿到這么快就有外邦騷擾邕州了,可這個念頭馬上就被打消了,如果是軍情緊急應(yīng)該會有南繼楓的人來報,也輪不到蔡京這么慌張跑進(jìn)來,
羅凱面色一沉:“蔡京,何事驚慌。”
蔡京緩了緩神,看房中只有焦德友,知道這位焦大哥即是前夫人月下的結(jié)義兄長,和羅凱也是情同兄弟,當(dāng)然也就不是外人了,蔡京急忙說道:“王爺,您不是讓我打聽那個街頭的混混嗎,那個不是混混,他根本就不是咱大宋人。”
“就為這個事,他是吐蕃人對嗎。”
“哎呀,王爺您怎么知道的,他們和匪徒有勾結(jié),而且匪徒還劫持了一個人,這可怎么辦,如果真劫持的是那個人,這可怎么辦……”蔡京千言不接后語的,一邊說一邊躲著腳,
劫匪劫持了人,難道把高智升劫走了,羅凱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蔡京,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可又一想高智升有張平,武齡和瓦壯在暗中保護(hù),若是有了什么意外,這三個人也會馬上回來通風(fēng)報信的,
焦德友可沒羅凱那么沉得住氣,他站起身來按住來回溜達(dá)不知道從何說起的蔡京:“他們怎么不把你也劫走,你怎么話都說不明白,,~你站住了,想好了好好說。”
被焦德友這么一吼,蔡京征了一下,盡管頭上還在冒汗,但此時已經(jīng)鎮(zhèn)定多了,他喘了口大氣:“王爺,我還是把經(jīng)過從頭說吧。”
“您不是讓我去打探那人嗎,我就跟著他,跟著跟著就跟到了滿春院……”蔡京說著臉一紅,聽名字羅凱和焦德友就知道這是個風(fēng)月場所,而且能起名院的應(yīng)該還是一二流的妓院,不過這時候誰也沒心思開玩笑,都等著蔡京繼續(xù)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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