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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聽他這么說,指著偏門外這幾十車煤說道:“這些是不是也是賣的,怎么不一塊放進去啊。”

  “這些也是賣的,不過都有人定了。”那個士兵正說著,走來一個家丁模樣的中年人,湊到他們跟前,掏出一錠銀子,看上去得有三四兩,塞到那名士兵手里:“李班頭,這么冷的天,這點是給大伙的酒錢。”

  這位班頭一邊揣著銀子,一邊對來人說道:“張大管家,你們府上有官家發的煤炭,怎么也跑來買煤。”

  來人笑著說道:“皇家是給官員發了些煤,可咱們都是大宅,哪夠燒的,再說,今年也不怎么了,往年送禮雞鴨魚肉珍珠翡翠的,今年給上司送禮,都講究送香餅,這不,又麻煩您來了。”

  班頭趕緊擺手:“快別說麻煩二字,主要是您會辦事,要不都這么塞銀子,被上邊知道了,我們幾個腦袋還要不要。”

  那位管家陪著笑說道:“你這話說的,別說我家老爺是的中侍大夫,就是翰林府上不也得給各位暖暖身子,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班頭笑了笑,吩咐手下人趕著一車過去給這管家過秤分煤,他吩咐完了一回頭看蔡京還看著自己,一愣神說道:“你怎么還在這。”

  蔡京望著那剛剛拉走的煤車向班頭問道:“這里不也是賣煤嗎。”

  “去,去,去,別搗亂。”班頭見蔡京看見自己收了銀子,有點尷尬又懶得和蔡京解釋,變得沒好氣的打發,

  蔡京也不跟他多說,轉身回到羅凱等他的地方,把剛剛看到聽到的向羅凱講述一番,羅凱皺著眉頭說道:“中侍大夫好歹也是正五品,翰林就是三品了,朝廷官員都得走后面給賄賂才能買到煤,看來今年的煤的確供應出了問題,蔡京,我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了解,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嗯,知道些,朝廷下文說公子的晉香府等地涉嫌偷漏稅,買地無效,聽說因為這事連晉城縣令程顥也受了牽連,前段余大年他們來過府上,偷偷的給咱們府上送了些香餅,聽他們說朝廷派人接管晉香府,但是念在公子是朝廷官員有是功臣,所以不追究公子漏稅之事,公子這么大的事,怎么你不知道嗎。”蔡京不解的問,

  “知道,我看到了文書,不過朝廷的文書莫名其妙,更何況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正在想晉香府也不能就這么白扔了,琢磨怎么要回來,這不,還沒顧上呢。”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繞回煤場正門附近,瓦壯也從人群中回來,他指著正門處對羅凱說道:“公子快看。”

  順著他所指羅凱望去,百姓已經散亂了隊形,正一窩蜂的要往里面沖,里面的官兵正努力的關門,門口吵雜聲一片,瓦壯說道:“這煤場不知道怎么了,賣了幾十份就不賣了,你看這些百姓,有的天不亮就來了,都凍壞了結果還是沒買到煤。”

  蔡京撇著嘴:“瓦大哥你不知道,后門那好多煤,都讓這些士兵賣給大官了,還收了賄賂。”

  瓦磚怒道:“真不像話!當官的好歹朝廷還分發些使用,怎么還跟百姓來爭。”

  正說著,人群中出來一人向羅凱幾個人走來,邊走邊說道:“王侍郎,你怎么在這,兄弟這次又白來了。”羅凱一看,說話的正是和他一起來京城的阮星,

  阮星這么一說本是無心,但是嗓子粗聲音大,誰料周圍百姓聽到王侍郎這稱呼一愣,回頭見正是羅凱在不遠處端坐馬上,人們頓時議論開了:“那不是王侍郎嗎。”

  “可不是嘛,,王侍郎打了勝仗回來了。”

  “要是王侍郎在就好了,晉香府招牌時候煤又便宜,還好用,冬天就沒讓咱們受冷過。”不知道誰這么說了一句,

  更有人說著“快,就是他。”邊走邊招呼其他人

  頓時被關在煤場大門外的百姓,有的放下挑子,有的扔下擔子,都順著聲音跟著阮星一塊跑了過來,人群呼啦圍攏了過來,這可把瓦壯嚇了一條,他攔在羅凱面前:“你們,你們干什么。”

  羅凱怕瓦壯傷人,急忙拉住瓦壯說著:“不礙事。”說完,趕緊拱手對圍過來的百姓說道:“各位鄉親,在下正是羅凱。”

  人群七嘴八舌地問開了:“王侍郎,您怎么才回來。”

  “王侍郎,什么時候晉香府還能恢復啊。”

  “王侍郎,我們買不到煤怎么辦。”

  羅凱心頭一熱,自己沒有想到,離開京城一年多,竟然還有這么多人記得自己,他示意眾人安靜,對大家說道:“各位鄉親,王某現在已經不再負責煤炭之事了。”

  人群中一名四五十歲的人說道:“大家靜靜,聽王侍郎怎么說,。”

  人群漸漸靜了下來,羅凱嘆口氣:“羅凱不才,曾管理晉香府,讓大家都用上煤炭,但今日不同往昔,家中又遭變故,現在無心再參與煤炭經營之事,還望大家諒解。”

  人群中一陣唏噓嘆氣之聲,剛示意大家安靜的中年高聲說道:“王侍郎,您的遭遇我們都知道了,您放心,我們都是百姓也欽佩您的所作所為,只是大家有個想法,能替百姓說話的以前就是包丞相,現在包丞相不在了,就希望您能幫幫大伙,算我替大家求您了,請您務必跟皇上說一聲,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百姓挨凍啊。”

  此話音落地,人群中便一陣呼聲:“王侍郎,您幫幫我們吧,家里老人孩子不能凍著啊。”

  見此情此景,又聽到百姓提及包拯,羅凱一陣心酸,現在自己是泥菩薩過河,又怎么解決百姓的燃煤之急呢,正猶豫間聽蔡京嘆口氣,羅凱明白蔡京是嘆氣剛剛西門所見,阮星走到近前對羅凱說道:“王侍郎,您打倭奴都沒皺眉頭過,這事既然您回來了,還有什么難得到您的,您看看這些百姓,多可憐。”

  “是啊,王侍郎,我那一刀都不曾見您皺眉。”瓦壯也低聲說道,

  若不是看到今日此景,也許羅凱去過開封府,心灰意冷尋子度殘生,現在羅凱被這些人架高了,并非他驕傲,而是他想到如今月下已經不在了,大不了就追隨月下而去,京城他還有什么牽掛,趙曙,你不是要修理我嗎,好吧,為了修理我,占我家財,你就讓百姓挨凍,那我羅凱也絕非省油的燈,既然如此,這幾年我就和你這個短命皇上好好的玩一玩,

  想到此羅凱說道:“大家給我三天時間,三日之內我必定會讓大家暫時有煤用,晉香府沒了咱不怕,咱弄汾香府,蜀香府,淄香府,袞香府,只要有我羅凱在,定讓大家用上煤。”

  聽到淄,袞兩地阮星大喜,那可是離梁山很近的地方,百姓頓時歡呼起來:“王侍郎好樣的。”

  羅凱高聲到:“請各位讓路,在下還有要事去開封府。”人群立刻閃開一條路,恭敬目送羅凱離去,

  人們目送羅凱離去,即為又沒買到煤失望,同時羅凱的出現也給這些百姓在這至冷的冬天,帶來一絲溫暖的希望,有的人小聲嘟囔:“三天啊,你們說王侍郎能做到嗎。”;“切,你見過有王侍郎沒有做到的事嗎。”;“等等看吧。”

  在羅凱的身后,是百姓心懷忐忑的議論,不光是百姓忐忑,連蔡京心中也有幾分忐忑:“公子,您今日都去尚書府請辭了,萬一朝廷批準了您的辭呈,那您想辦事都不好辦了。”

  “我開始干晉香府的時候,不也不是侍郎官職嗎。”羅凱淡淡的回答,三個人不再說話直奔開封府,

  開封府的侍衛幾乎少有不認識羅凱的,但今非昔比,羅凱此次來開封府卻不是來見義父,也不是來辦公事,而是變成了事主,一件奇怪火災的當事人,開封府前侍衛猶豫一下,是否直接放羅凱進去,羅凱微微一笑:“你們不用為難,請去通稟一下知府大人,就說羅凱求見。”

  “那您稍等片刻。”侍衛急匆匆向開封府內奔去,不一會婁青跟著侍衛出來,遠遠的就跟羅凱打著招呼:“王公子,您可來了,李知府正在議事堂等您。”

  羅凱跟著婁青進了開封府,臨行回頭對蔡京和瓦壯說道:“天這么冷,你們別等我,先回家吧。”二人答是,羅凱與婁青從開封府大門而入,穿一進大院到第二進院落去議事堂走了有六七分鐘的路程,兩個人故意放慢了腳步,羅凱向婁青詢問到:“婁大哥,這新任知府所說可是真的。”

  婁青點頭到:“公子放心,開封府上下對此案極為重視,而且你別看這李知府剛剛上任,卻對公子早已傾慕,他原來是薛向手下,對了,公子可知道‘青苗錢’就是這個李參所為。”

  “青苗錢。”羅凱沉吟了一下,青苗法他倒是聽說,但青苗法并非眼前的事,那是神宗登基以后王安石變法中的一項重要的新法,不過他不可能現在對婁青說起過許多年以后的事,

  婁青見羅凱遲疑,補充說道:“這個李參李知府,在任鹽山知縣時,正好遇上荒年,他命令財主開倉售糧,無錢買糧的送給糠和秕谷,救活了數萬人,后來他任淮南京西陜西轉運使時,為解決兵士缺糧,先貸錢給百姓,待收獲糧食后以糧償貸,這個貸的錢叫‘青苗錢’。”

  羅凱一聽暗自豎起大指,難怪北宋年間經濟如此發達,畢竟不是羅凱一人之力所能做到的,這個李參是薛向的手下,薛向理財就有一套,這個李參更是了得,聽罷此事,羅凱不由對李參多了幾分好感,有了這幾分好感,自然對李參所說案情的疑慮就少了很多,

  說話間二人來到議事堂,婁青通稟后將羅凱帶入,議事堂中只有李參一人在,他的案頭放著一大堆案卷,這些案卷中包括每次皇上召見羅凱時候,起居舍人的記錄,還有羅凱歷來所有奏章,仁宗的批奏,甚至還有朝廷之上對羅凱彈劾的記錄,

  看得出李參沒少下功夫,他眼前的紙上寫了一整頁羅凱可能得罪過的人,或者得罪過羅凱的人,有的用筆在名字旁邊勾畫去了,甚至有的注明此人去向,

  見羅凱進來,李參請羅凱入座,看著手頭的紙搖頭說道:“王侍郎,你小小年紀,十四五歲就登殿面君了,但是怎么得罪了這么多人。”

  羅凱本來是一副認真的樣子,聞聽此言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嘲的說道:“若非如此,怎會有今日的下場。”

  李參皺著眉頭:“可是說你得罪人,又好像實際沒有得罪什么人,你看,你不過是玩劣了些,刻薄了些,狂妄些卻找不出哪個人跟府上有血海深仇,更何況,你所做所為也是為朝廷謀利了,這事就怪了,對了,你覺不覺得會是倭奴人所為。”

  羅凱聽了李參的話,心中暗想,自己年少輕狂確實惹了不少麻煩,可人生難得第二回,輕狂一下無可厚非,只是若是真因此導致月下殞命,那可是自己人生一大憾事了,他想了想對李參說道:“李知府,既然你也說我府上失火并非是有人縱火,只是我夫人死的蹊蹺,可否帶我去看看夫人遺體。”

  李參命仵作侍候,并親自同羅凱一起去停尸房,

  僅僅幾分鐘的路程,羅凱卻覺得腳步十分沉重,他的內心很糾結,終于要看見月下了,他甚至希望出現點什么奇跡,比如月下并不是真的死了,而是暫時昏迷,總之當羅凱看見月下靜靜的躺在那里,羅凱的心徹底涼了,

  羅凱不知道開封府用的什么辦法,竟將月下的遺體保存完好,月下整個人就像睡著了一樣,她的神態很安詳,甚至羅凱似乎覺得,月下的嘴角還有微微的笑容,

  羅凱身后的仵作將驗尸結果告訴羅凱,他還說道:“令夫人無傷,無中毒跡象,若是真無他因所致,倒也算是善果,只是令夫人如何火中毫發無損,這倒是件奇事。”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月下竟走的如此平靜,不由的羅凱看的也平靜,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難不成老天庇佑,讓我見到月下完好,可是即使有老天庇佑,因何還將月下帶走呢,更何況,月下跟自己什么都沒說,包括孩子什么樣子,有什么特征,人海茫茫,讓自己怎么去找,

  羅凱看著月下的遺體,呆呆的愣了一會,他體會過傷心,痛苦,卻沒想到這一刻,當他清醒的意識到月下再也不會醒來的時候,他會有些輕松釋然,回想自己這幾年,對于月下的牽掛是習慣,對于月下的愛護是責任,一份恩師的重托,他愛月下,就像愛一個親人,一個伴兒,卻從相識到如今一直是生離,如今變死別,

  羅凱感覺有人拍拍了他的肩頭,回頭看是李參:“王侍郎,此處寒涼,我們還是回去說話吧。”羅凱轉身走到門口,回頭又看了看月下,心中難過走出停尸房,聽到身后門關上,心里咯噔一下,至此陰陽兩隔,除了懷念再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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