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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仁宗嘉祐年間,羅凱在延州治理鹽務,當時蔡挺在江西,蔡挺改革鹽稅,下令降低官鹽價格,經過蔡挺的整頓,江西地區每年賣鹽比原來增加三百萬斤,蔡挺因治理鹽務出色,讓現在的宋英宗趙曙,當時還是大將軍的趙宗實,因舉薦良才有功而收到仁宗的嘉獎,

  而且讓羅凱印象頗深的是蔡挺的職務,“提點刑獄公事”,北宋太宗朝開始設立“提點刑獄公事”,到真宗朝逐漸制度化,設置了提刑司的衙門,這個職務的簡稱,就是提刑官,說到提刑官,羅凱對穿越前的影視劇印象頗深,其中有一部就是專門說這個官職的,描寫宋慈的故事的《大宋提刑官》,

  “提刑官”的職能,除了監察地方官吏之外,主要是督察、審核所轄州縣官府審理、上報的案件,并負責審問州縣官府的囚犯,對于地方官判案拖延時日、不能如期捕獲盜犯的瀆職行為進行彈劾(《宋史?職官志七》),“提刑官”還負責審理疑難案件,平反冤獄,以及接受民眾的上訴,

  這么重要的人仲針引薦而來,羅凱忙拱手說道:“久仰蔡提刑的威名,當年治理江西鹽務戰績卓越,王某十分佩服,今日蔡公親自來訪,迎接來遲還望見諒。”

  現在仲針將此人引薦而來,而且是非官方形式,這么一口一個兄長,一句一聲的若無兄,想必蔡挺心里也很明白,趙仲針那是未來毫無爭議的太子,自己此次參與調查羅凱府宅失火的事,那必須要盡心盡力了,而且即使沒有仲針引薦,蔡挺聽剛才羅凱那番話也是十分順耳,

  蔡挺早聽說羅凱這個人,這次見面見羅凱并非傳聞中的少年氣盛,又將自己當年江西的成績贊頌于前,心里十分受用,更何況他也知道羅凱所做的功績,更有惺惺相惜之情,蔡挺欣賞的神情看著羅凱,想起此行目的,稍有惋惜的說道:“子政一直傾慕王侍郎才學,今日得以相見,只是想不到竟是此情此景。”說著蔡挺嘆了口氣,

  羅凱不由得也是心中難過,他輕輕嘆口氣說道:“家中遭此變故,也非意料之中。”他想說些什么秉公而判之類,但轉念想事情還沒弄清楚,判什么判,

  羅凱本想悄悄回來,不聲不響慢慢查,現在驚動的人也不少了,他看看婁青旁邊的人,仲針忙引薦:“這位是當朝開封府知府李參,字清臣”

  李參急忙拉住羅凱眼睛含淚:“王侍郎,清臣不才辜負包丞相之托,讓貴府遭此磨難。”羅凱聽李參提到包丞相,心中一陣酸楚,丞相對羅凱的關愛,包拯暗藏松文劍,又贈劍羅凱,此番情義和信任,以及丞相往日教誨歷歷在目,或者最關鍵時候,包拯丞相沒有講任何大道理,只有一句讓羅凱記憶頗深:“為父若不居于此位,縱有愛民之心也是枉談。”

  想到此,羅凱眼圈一紅落下淚來,他哽咽說道:“開封府豈止只是我梅耶府一宅一院,李知府責任之重,羅凱絕沒有埋怨之意,只是想起義父生前之事,心中難過。”

  李參也是心情激動,他顫聲說道:“包丞相清正廉潔,一世英名,皆是我輩的榜樣,王侍郎放心,即使沒有王侍郎與包丞相之情,李某也會盡力查明此事。”

  屋中之內的人,誰也沒見過羅凱落淚,不管經歷什么樣的坎坷,不管受了什么樣的委屈,不管戰場上受了什么樣的傷,羅凱都沒有落淚過,而今想起包拯羅凱難過了,難過的竟是這么一個剛直不阿的丞相,如今也駕鶴西去,大宋還能不能有像丞相那樣勇于直諫之人,見羅凱落淚,房間一片哀傷之情,

  元澤嘆口氣:“兄弟節哀,這次大家一起來,就是商議一下如何料理宅中之事。”元澤說罷看了看仲針,仲針也說道:“若無兄,我們正有事相告。”

  羅凱點點頭,忍著心頭的哀痛,吩咐家人退下,仲針等人也命侍從暫且退下,房間內只剩下穎王,羅凱,元澤,蔡挺和李參,

  羅凱見眾人稍有沉默,誰也不知道先開口,于是自己說道:“我本應早些回來,祭奠先皇,拜祭我義父,這是我最大的遺憾,回來途中,梁山之上又受些傷,如今想起來都未見我亡妻之面,這又是我一大遺憾事;現知我兒子生死不明,這是我第三遺憾,想起來心中難過。”

  聽羅凱這么說,仲針開口說道:“若無兄不必太過悲傷,歷代先皇皆有名臣勛將陪葬,我已經上本奏請父皇,請求將狄青將軍,包拯丞相陪葬于先皇宋仁宗的永昭陵,先皇已經準奏,此事就請若無兄將二位名臣之衣冠護送進皇陵,也可了兄長的心事。”

  羅凱聽罷此言,起身跪地給了仲針一拜,這一拜是由心而發,雖然這個身體的生父是王安石,但義父包拯,恩師狄青更是對羅凱有栽培提攜之恩,更何況狄青也是月下的生父,羅凱心中縱有再多恨趙曙的心,見仲針考慮如此周到,又如此盡力,也沒辦法起了反了大宋朝的決心,

  穎王趙仲針急忙扶起羅凱,在他心中這么多年,羅凱就像一個和藹可親的兄長,趙仲針更知道羅凱所做的事都是為了大宋;在他的心中,羅凱還是和狄青一樣的英雄;隨著年齡的增長,趙仲針更明白,他需要羅凱這樣的人來輔佐自己,與他的父親趙曙不同的是,仲針并非十分看中皇位,他到羨慕羅凱的率性和自在,或者說傾慕這個詞,更適合用在仲針對羅凱的態度上,

  羅凱謝過仲針,仲針向蔡挺問道:“蔡提刑,此案你一直說有隱情,現在王侍郎在此,有什么事你就講一講吧。”

  蔡挺口中稱是看著羅凱說道:“王侍郎,貴府火災詭異,而且貴夫人并非死于火災。”

  什么,羅凱聽了心中一驚,他看著蔡挺等待下文,

  羅凱聽蔡挺說月下并非死于火災,心中一驚:“這,這到底怎么回事。”

  “還是讓李知府說與你吧。”蔡挺說完看了看李參,李參拱手,放慢語氣對羅凱說道:“王侍郎請放心,此事開封府不能不詳查,況又有穎王親督和刑部監察,我們此番來府上,只是特意來探望王侍郎,火災一事我簡單說與王侍郎,具體案情請侍郎明日赴開封府,咱們再從公事方面詳談。”

  羅凱看仲針朝自己點點頭,心下明了,仲針帶這二位前來,純屬私人關心的探望,公事還是要公辦,他對李參說道:“李知府,蔡提刑二位放心,我王某不是無事生非之人,本來我也想借著梁山遇難隱蹤回京城調查此事,現在看來私刑不宜,我相信二位定會秉公辦理,只是我遺憾自己聽了此信亂了分寸,竟然未能見到亡妻之面,且不知亡妻遺體現在何處,李知府,請將現在所知實情告知在下,我想我已經冷靜下來了。”

  眾人聽羅凱這么說,見羅凱也是強忍著淚,各個心頭都好像壓著石頭,李參說道:“夫人遺體尚在開封府,已經冰藏妥善保管,王侍郎明日到開封府即可見到,對于此案,開封府勘查結果,府上的失火的確是侍女不慎,貴府此次失火兩死一失蹤:死者為令夫人和一侍女,令郎下落不明。”

  說到此李參稍微頓了頓,他看看羅凱,羅凱做了個深呼吸,點頭示意李參繼續說,

  “開封府查明火災為侍女夜間瞌睡打翻燭火所致,從起火點和房內痕跡來看,此跡象無疑;但另夫人并未被火所傷,令夫人尸體完好,并且并無窒息導致面色青紫,身上也沒有傷痕,而且神情十分安詳,這倒是很奇怪的事。”

  羅凱被李參說的很是困惑,他真恨不得馬上就去看看月下的遺體,但男兒做事豈可這樣沉不住氣,況且已經晚回來了幾日,便也不差這一天了,想到此羅凱說道:“此事還請李知府與蔡提刑多費心,若能將此事查明,王某感激不盡。”

  蔡挺擺了擺手:“王侍郎不必如此,即使不是王侍郎宅中之事,我們也當秉公辦理,更何況王侍郎是為我大宋出使的有功之臣,年少有為之士,遭此厄運我們同為一朝之臣,更會盡力而為。”

  事已至此大家又稍稍沉默片刻,蔡挺初見羅凱,見羅凱如此年輕,舉止大方,經此大難卻處亂不驚,心中已有幾分敬佩;李參更是早知道羅凱大名,在陜西路時候李參是在薛向手下任職,雖然羅凱不認識李參,李參卻十分了解羅凱,自己剛剛任職開封府,便遇到這樣一件奇案,更愿意盡心來辦,

  蔡挺和李參又說了些安慰羅凱節哀的話,這才起身先行告辭,羅凱送二人至廳堂之外,又囑咐陸慎言送二位大人出府,剛要轉身回廳堂,見蔡京從外面進來,蔡京見羅凱就跑了過來,抱住羅凱興奮的說道:“公子,你可回來了。”喜悅之前溢于言表,

  羅凱苦笑了一下,看著蔡京他想起童貫,這二位今后如何變化,最終如何成了著名大宋奸臣,羅凱不得而知,可眼下看看自己,若非仲針盡心竭力彌補英宗過錯,羅凱真不知道自己將會如何,或者已經去了遼國,也許去了西夏,更可能占據梁山之地自立一方了,

  蔡京見羅凱發愣,以為羅凱還為月下的事傷心安慰道:“公子節哀,也是我們太過疏忽,您放心,元長以后一定盡力做事,眼下大家都在想辦法找小公子,我看小公子一定是被高人從火中救走了,公子既然回來了,也許高人將小公子送回來也說不定。”

  蔡京的話多少給了羅凱安慰,羅凱拍拍他的肩說道:“我這剛回來,很多事要問你們,折克雋他們在廂房,你去見見他們,我和兄長穎王說些事。”

  “好。”蔡京痛快的答應了,轉身向廂房走去,羅凱看著蔡京的背影,心道世事難料呀,轉身回到廳堂,仲針正對元澤說道:“什么穎王不穎王,拿著朝廷俸祿,也沒什么實職的,等我若無兄弟處理完此事,我便和他一同去。”

  “和我一同去哪里。”羅凱聽的莫名其妙,進門來問道,

  “哦,我在和仲針說,你應該回趟老家,去看看雙親。”元澤解釋道,

  羅凱心想,自己離開宋國這么久,包拯離去已經是自己心頭遺憾,不管怎么說,現在自己的身體的生父是王安石,孝敬父母也是人之常情,回老家看看也是應該,“唉,二位兄弟,我近日先料理宅中之事,另外將我義父和岳父衣冢送至永昭陵與仁宗先皇陪葬,拜祭之后便回江寧去看望雙親,怎么,穎王要與我同行么。”

  提起此事,趙仲針眼睛發亮:“是啊,在京城快將我憋悶壞了,別的皇子有的封王,封地或者任職都離開京城,現在朝中無大事,有大事我也做不了,現今就是處理若無兄這件事情,所以,我想趁著若無兄送亡妻靈柩回祖籍之時,同若無兄一起四處走走。”

  羅凱一聽直擺手:“這怎么行,仲針你貴為皇子,又是穎王,怎可隨我這家中之喪同行,再說出了京城很不安全,萬一你有什么閃失,不是要我命嗎。”

  趙仲針似乎很不服氣:“怎么不行,我有侍衛隨行,要是覺得隨喪事不便,那我就先去,到那里等你。”

  羅凱心說,這個趙仲針簡直是添亂,可是話又不能直說只能說道:“你帶侍衛太招眼,不帶侍衛不安全,況且皇上也未必同意。”

  仲針低頭沉思片刻,隨即說道:“總之,我若能說服父皇讓我出游,便必定要若無兄與我同行。”

  羅凱嘆口氣,這仲針是怎么了,他現在已經煩心事夠多了,他看著仲針搖頭說道:“仲針,你我相識多久。”

  趙仲針掐著手指頭說道:“有七八年了吧。”

  “兄長有事何時隱瞞過你。”羅凱又問道,

  “這倒沒有,只是我擔心若無兄心情不好,況且我在京城根本不知道天下的事,所以想和若無兄一起四處走走,散散心我也可增加些閱歷。”趙仲針倒是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錯,

  羅凱說道:“我現在已經完成使命,如今家中又遭此變故,更何況包丞相視我如同己出,我想復旨之時辭官,一來為義父守孝,二來也可安葬我亡妻,這些哪件是休閑放松心情之事。”

  羅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嚴肅,仲針即使再早熟,也不過是十六七歲,聽這話不由得撅起嘴,但又覺得羅凱說的不是沒道理,只是為自己不能隨性而為有些不大高興,

  見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辯,元澤說和道:“算了,我看你們兩個別吵了,若無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即日就上奏朝廷,你這幾年一直也沒閑著,休息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仲針呢,想四處走走見識見識也沒什么錯,只是你身份特殊,若皇上同意自是另當別論,我有家父之命,既然我兄弟安然而歸,我也就放心了,剩下的事就是專心我的科考,如今父親和兄弟一個辭了官,一個要辭官,我看王府的仕途之事,我想不繼續努力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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