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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凱又學著張逸的樣子,專找一處宅院,將兩村中孤老和孤兒安置一起,老人有小孩陪著,又雇一二婆子專門照顧老人小孩起居。同樣如學舍請先生一樣,再此讓人請一名專職的郎中,為村中人看病。
縣城中和其他村子,慕名此處來應征的先生和郎中來了四五個,羅凱擇優(yōu)錄用,羅凱安置住處,郎中高酬勞,但用藥不可賺村民的錢,須與市價持平。即使這樣也有郎中愿意干,似乎來此地做郎中也是名聲。
又是半個月過去,唐家村已經(jīng)小有規(guī)模,羅凱又請來程顥縣令參觀,縣令見羅凱將縣民安置如此妥當,更是鼎力支持。
程顥羅凱二人再兩村走了一圈,見村中人干勁實足,程顥大加贊賞,笑著說到:“想不到若無賢弟管理起來,竟是不比為兄差。若你這么發(fā)展下去,晉城縣周邊可都要投奔至此了。”
羅凱笑道:“伯淳剛剛又任命此縣連任,此期我助伯淳交出一張大大的政績單。”
程顥自然更是滿心歡喜:“難道若無兄弟還有打算?”
羅凱雄心壯志的說道,“我保證你擴縣城五里!”
這可不是小數(shù)字,擴縣城五里就意味這城墻四邊向外擴五里。程顥瞪大眼睛,轉瞬他笑到:“若無兄弟可是雄心不小。”
羅凱一笑,心知程顥未必相信,這晉城之地四通八達,又是澤州,河東路與京西北路交接,有近黃河要道。他要一個一個村的吞并。
羅凱也不在村里住,他正琢磨現(xiàn)在唐家村到縣城騎馬也就一二十分鐘,走路走的快些四五十分鐘也到了,他頭腦中有更大的規(guī)劃。
程顥又約羅凱見先生一事,羅凱才想起來此事擱置甚久,忙約程顥明日請先生邸店中一見。
羅凱所住邸店是縣城規(guī)格最高的了,環(huán)境設施都很不錯,羅凱約在那里自然是要宴請二人。
程顥回參觀過了唐家村,即回縣城忙自己的事,羅凱見這邊人手安置的已經(jīng)差不多,各自有分工,又發(fā)出告示,有另各環(huán)節(jié)提高質量效率的建議者凡采納獎勵紋銀五兩。同時各個環(huán)節(jié)工序表現(xiàn)優(yōu)秀者皆有提升機會。
羅凱這么做當然是為了激勵,比如做煤餅的工序,怎么讓它再自動化了,用木結構簡單機械化,都需要有人去想,否則手工一個一個的做要慢很多。而且選拔人才也很重要,以后要用的人多了,這也是一個辦法。
他叫來余大年殷世杰,先問殷世杰,現(xiàn)在支出和剩余銀兩還有多少,殷世杰報道,支出紋銀八百兩。現(xiàn)在每個月固定開支就得五六百兩。進賬嘛倒是沒有。
羅凱算算基本皇上賞賜用的差不多了,他倒是不著急,回趟京城就都有了。又問余大年,第一批押送京城的明煤和煤餅準備的怎么樣了?
余大年說道:“備了五架牛車,每車三四百近,兩條漕運的船。每船能裝二千斤”
羅凱知這船才是用漕船改造,大體沒變化只是加固,自己也是一直沒時間,見準備好了,便同余大年殷世杰二人親自去看看。
到岸邊見自己碼頭幾經(jīng)搭好,還不知道誰有心,做了個晉香府的小旗子,插在碼頭之上,羅凱笑笑又看那船:船底長五丈二,寬九尺五,所用的木板厚達二村,木材均大根的楠木,船頭長九尺五寸,底寬六尺;船尾長九尺五村,底闊五尺;
船頭頂部大橫木有八尺長,船尾相應的橫木是七尺,全船橫貫船神的大木,有十四根,接近船頭的龍口梁長一丈,到船底的距離是四尺;
樹立中桅長一丈四,桅上飄著旗子,迎風招展,上繡晉香府三個打字;看著就是那么氣派。登上船來看,船樓兩旁的通道寬有七尺六寸。
羅凱心情舒暢,這可是自己的大船,完全是漕運糧船標準,羅凱夸獎余大年說道:“這船備的可是很快,余大年做的可是出色。”
余大年卻面帶難色說道:“船是到了,還沒給人船錢,本來我們年前就向周家船塢定了一艘,沒想到這么快就送來,還送過來兩艘,并說公子不差錢,言說要公子親自去拜謝。”
羅凱也自是沒有想到這船這么快就送來,而且他知道制造一只好的楠木漕船的“底船”料銀為一百二十兩。其棧板和船上其他物件的價格,可比照底船料銀,那么加一倍就應該是一千五百六十兩。暫時他哪去弄那么多銀兩,而且一送就是兩艘。
這可見這周家船塢的主人,家底有多有殷實,剛剛還只說是造價,若是加幾成利賣給羅凱一艘船就得二千兩。
周家船塢此舉倒是讓羅凱莫名其妙。余大年一指上游,不遠處可見一支流,但是有山嶺看不到支流的后面。
“那后面就是周家船塢,公子要不要親自去看看?”
當然要去,既然船送來了,吐血也不能讓人看扁了,羅凱對余大年說道:“你去通知,我后天親自登門拜訪。”
按事先約定,次日程顥縣令帶了先生來見羅凱,一見面羅凱不由感嘆,這宋朝真是能人輩出。眼前這個書生竟然與自己年齡相仿。
這人名叫王巖叟,字彥霖,大名清平人。已是解元、會元、連中兩元的奇才。今年有科考本打算進京趕考,不過此人與一般舉子不同,倒不屑于苦讀,反而放下書本之事,趁此機會四處走走。
王巖叟走到這晉城縣,剛好看到縣衙貼出告示招納先生,開始程顥也是覺得他年輕,誰知一番交談倒是也覺得博學。留在此地有一兩月,平時聽程顥說起羅凱,便有結交之心,特意請大人引薦。
羅凱與這王巖叟年歲相當,自是一見如故二人相談甚歡,約好過秋季趕考之時再見。
席間羅凱順便想程顥打聽這周家船塢。程顥說道:“這周家船塢也是當?shù)卮髴簦瑢J略齑劽缦冉o皇家特制戰(zhàn)船,黃河上下只此一家,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近些年改造游船和商船,但是主事之人卻不姓周了。”
羅凱問到:“這倒是為何?”
程顥三人邊吃酒邊聊天,程顥接著說道:“這戶家家財萬貫,但是無福有子嗣繼承,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招贅女婿焦得友,現(xiàn)在周家老人已經(jīng)去世了,內外之事都由這焦公處理。”
羅凱聽著點點頭,說道:“我本想找這船塢制造運輸商船,未想不但立即送來,還多送了一艘。不知道其中是和緣故。”
程顥笑著說道:“聽說二女還待嫁閨中,莫不是先送陪嫁再招贅?”
羅凱搖搖頭,這手筆也太大,莫不是這二小姐實在嫁不出去了?再說我與他家素不相識,也不至于如此動作。”
王巖叟說到:“若無,現(xiàn)在已是名聲在外,我之前也有耳聞,更何況在此處如此大動作。”
程顥也搖頭,“我看又不像,這直接送來這么重的物件,若無賢弟還是謹慎些好”
羅凱邊敬酒邊說道:“伯淳兄,我的身價總不至于四千兩銀子就定了。”
羅凱見程顥,王巖叟二人也不知道這焦得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心中暗想:這一艘船買的話差不多需要兩千兩,別說在晉城這通折騰,即使不折騰也得傾盡家產。
不過話說回來,寧肯讓人打死也不能讓人嚇死!兵來將擋,明日去看個究竟就是了。
他又舉杯說道:“我處理完船的事,就裝船啟程,今番請二位來也是辭行。”
程顥回敬說道:“這天氣剛剛轉暖,若無兄弟就運煤回京城,倒是可賣的動嗎?”
羅凱說道:“我只怕供不應求。”
程顥笑道:“你是常出驚人之舉,我們就看看你這煤,如何天暖時節(jié)能賣的供不應求了。”羅凱大笑,心說這有何難。
羅凱不知道他沒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京城里面出了一點事,要說這事有前因。曾經(jīng)有個趙宗實的門客,向趙宗實報信有個年輕女子去找歐陽修大人,要歐陽修大人為狄青大人求情。
這個年輕女子就是月下,之后月下被軟禁濮邸,趙宗實為生父辦喪事,月下趁混逃脫濮邸。這事已經(jīng)一年多了,本來趙宗實都已經(jīng)忘記了。
趙公爺?shù)讲⒎侨匏逆c皇上指婚的高氏也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再無其他侍女。即使他做了皇上之后也是“左右無一御侍。”那日抓住月下也無非想弄清她和狄青的關系。另外當然月下是漂亮,但趙宗實還真有點糾結。所以月下逃離,過了許久他才發(fā)現(xiàn),但也沒往心里去。
這世上,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比如那個門客。就又跑去告訴公爺,那小女子又出現(xiàn)了,住在梅耶府,叫梁月下,乃是狄青之女。
趙宗實惱火,這羅凱怎么處處和我針鋒相對。今日我要試你一試,他派人打聽到羅凱已經(jīng)到晉城,準備運煤回京城。正好自己也在打造一艘船,命人帶去一封書信給了這位焦得友。
他佯裝不知道梁月下身世,依然稱梁姑娘。得問羅凱運輸需要船只,有得知梅耶府有位梁姑娘,愿助羅凱生意興隆,特贈船一只,以換的梁姑娘進府。
羅凱哪知道這些事,當他與余大年去周家船塢的路上,還玩笑的問余大年,聽說這周宅上有位二小姐待嫁閨中,不知道面相如何。卻不料余大年悶悶不樂說到:“要真是周府有意招贅公子,那二小姐可苦了。”
羅凱知道他說話直:“公子我家財萬貫,一表人材,有什么可苦?”
余大年說道:“我聽人說,人家蘇公有才風流倜儻,王公子是有財?shù)樗瓢V呆。”
羅凱一愣:“此話何來?”
余大年說道:“公子心中只有月下姑娘,柔兒姑娘都難得公子垂青,更別說別的女子,一樣被冷落唄。”
羅凱剛聽像是為柔兒報不平,細聽不對,這余大年是不想周家二小姐招贅。于是笑著問道:“大年,見過這二小姐沒有。”
余大年說道:“自然見過,我近日常去那船塢,見過兩三次。”羅凱笑而不語。
二人打馬來至周府,家丁通報,等了一小會將二人引領進府中。羅凱心里到想,這焦得友的架子倒是不小,平日連程顥縣太爺知道自己到訪都會相迎。
羅凱走到廳堂門口,見一三十歲上下男子正在廊下迎接他。此人長得很魁梧,身形倒像何里缽,不過生的圓臉,面龐像李建老漢一樣黑紅,虎目虬髯,說話聲如洪鐘,站那拱手高聲說道:“來的可是羅凱王若無?”
羅凱心說廢話,架子不小,但禮貌一拱手說到:“正是在下,前來拜訪焦公,來的匆忙,叨擾了。”
焦得友將羅凱請入正廳,二人落座,羅凱見余大年站在屋外廊下還左右張望,心中更明白幾分。
羅凱拱手說道:“我本要像焦公船塢定制運輸船,不過沒想到這么快就送到了。”
那虬髯焦得友上下打量羅凱說到:“這兩艘都是有人早就定下了,但是一艘船主交了定金遲了兩三月不提,我也就不能給他留了,自然先緊王公子用。”
羅凱致謝并說道:“小弟此行未帶足銀兩,現(xiàn)在交付給我,我也要回京取了銀子,才可取船。”
焦得友說到:“銀子不銀子,不礙事,權當交個朋友。”
羅凱搖頭到:“親兄弟,明算賬,焦公還是說個數(shù)字,我也好回去準備。”
焦得友說道:“我這船若是賣給別人的話怎么也能二百兩黃金,不過王公盛名遠揚,就按兩千銀算,我也不虧。”
羅凱聽他說的倒是與預算相差不大于是說到:“船先至于船塢,我也交上定金,等我京城回來交齊款項再提船。”
焦得友一笑:“這有何必,我還怕你跑了不成。”
羅凱聽他說話,很是不舒服,似是氣勢凌人之上,便說道:“我羅凱無功不受祿,定金二百兩紋銀分毫不少,船按正常打造時間之內,我?guī)疃ú粫倌阋环帧!?br />
焦得友看看他,倒是覺得這個羅凱有點與眾不同,似乎有些心高氣傲便說到:“你就是一分不給我,這船我送你也值得,何必心高呢。在下也算多個結識貴人之路。”
羅凱一笑:“只是焦公這貴人之路手筆太大,小弟受制不得。”說罷三言兩語不合,站起身就想告辭。
羅凱心里的確想要這船,但是他寧肯牛車都走幾趟,也不愿意讓人氣勢壓著。
見羅凱要走,焦得友說到,“且慢,還有一艘船,你要不要,那可是別人送你的。”
羅凱心中納悶,焦得友將趙宗實信件遞給羅凱,羅凱才知這周家船塢原來也是朝廷關系門路,所以順風順水,不管是造戰(zhàn)船還是貨船,多是給皇家打造。所以才有如此家底。
看罷來信羅凱哈哈哈大笑,焦得友問道,那王公可是收下這艘船了?
羅凱不置可否說道,今晚焦兄可否愿與船上飲酒,權當為小弟踐行。焦得友心中一陣冷笑,你那小樣兒擺的倒是清高,還不是怕船貴買不起,這聽有人送船不也是什么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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