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顧時被踹翻
宋嬋困在水箱里,癢氣一點點耗盡。她頭昏腦脹,五感好像正在遠離自己。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也看不到。無形之中仿佛有一只手拽著自己的身子,一步步跌向黑暗的深淵。
手腕上的玉佩再一次亮起了白色的燈光,像一簇螢火蟲的尾巴,只有一瞬間便恢復了平靜,淹沒在滿箱的泡泡當中。宋嬋忽然打了個激靈,她慢慢睜開眼睛,隔著水層,視線從聲嘶力竭地喊著自己名字的顧廷風臉上掃過。
如回光返照般,全身的力量緩緩聚攏,宋嬋抬手,拍打著水箱。
手提起來的那一刻,她怔愣了下,隨即欣喜若狂。
她能動了!
麻藥的藥效終于徹底解除。宋嬋激動地盯著自己的手,試著曲起五根手指,竟是靈活自如。再也不敢耽擱,宋嬋兩手往下一壓,借助水的浮力把自己撐了上去。
仰頭,盡量把鼻子和嘴巴送出水面,然而水箱蓋密不透風,根本沒有一點空氣進來。并且,因為長時間泡在冷水里,她的四肢麻藥盡退,可也在慢慢凍僵的邊緣。
沒多久,手就使不上勁了。
就在她再次跌進水箱時,蓋子突然被揭開,兩只手伸了進來,抓住她肩膀,將她提了上去。大量的空氣灌進她鼻腔,宋嬋昏厥的腦子,再一次被激活。
“小嬋,小嬋,你還好嗎?”顧廷風看著宋嬋渾身濕透的趴在地上,跟一灘水一樣,急得怒火攻心,尤其宋嬋那瑟瑟發抖的身子還有張被凍得發青的嘴,他再沒了往日溫和,梗著脖子怒喊,“顧時,去找件干凈的衣服來,你這樣,她不被淹死,也會被凍死!”
“這荒山野嶺的哪兒有干凈的衣服?”顧時兩手一攤,臉上露出病態的笑。
顧廷風:“沒有衣服就那生一堆火!你不是要跟蕭墨寒做交易嗎?他說了,拿死人做交易,你什么都得不到!你費盡心思,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顧時點頭,十分贊同他的話:“說得有道理。你們兩個去外找點干柴來。”
這兒原來是一個建筑工地,不知什么原因被廢棄,附近有不少曬得發黑的木柴。兩個保鏢出去不到兩分鐘就抱來一大捆。生火費了些時間,因為沒有引火的東西,打火機不足以直接把木材點燃。顧時到隔壁的隔壁找來一床不要的棉被,拆了被套取出棉芯,才慢慢將火生出來。
而此時的宋嬋已經凍得全身像裝了彈簧一樣,顫抖得厲害,牙齒哐哐作響。
得癌的她,身體越發畏寒怕冷,更不要說被關在水箱泡了這么久的冷水了!所以當火生起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往屋子里唯一的熱源孺動。
正是因為這個舉動暴露了她不被麻藥控制的事。顧時微詫,旋即就明白其中關竅了,走過去,抬腿在她腰側踢了一腳:“沒想到你因禍得福。”
那一腳不輕不重,要是平常,宋嬋怎么樣都有感覺,現在卻是不痛不癢。
因為她的觸覺神經已經被那一箱子冷水給凍得封住了。
而顧廷風卻再一次急紅了眼,掙扎著從椅子上起來,想要撲過去護住宋嬋。這一次他卯足了勁,身子終于有了反應,可也只是從椅子上跌到地上。
與宋嬋隔著一臂的距離,看得到摸不到,這情景倒還真有了幾分亡命鴛鴦的即視感。
顧廷風痛恨自己的無能,眼睜睜看著宋嬋在他們手里任意搓圓捏扁而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他更恨自己的輕率和愚蠢,竟然這么輕易相信二叔,把自己和宋嬋置于險境!
“啊!”
他發出一聲悲壯又憤怒的嘶吼,無比后悔那日為什么要跟隨父親去見顧志遠!
如果他鐵了心的不去探望,今天的事一件也不會發生!
顧時似乎挺不能理解顧廷風此刻備受煎熬的心,這個女人又不喜歡自己,犯得著要為她這么燒心灼肺?他嗤笑一聲坐回椅子里,一邊靜等蕭墨寒的消息,一邊靜看顧廷風為自己的“一廂情愿”表演!
稍稍盤算了下時間,這個時候,他以為蕭墨寒現在應該在敬局,撤銷對顧志遠的監禁,然后召開媒體,為恢復顧氏聲譽做著各項準備,渾然不知,蕭墨寒的座駕正往他這邊疾馳!
蕭一和蕭二已經查到他的位置,前來營救。不僅如此,蕭墨寒還電話蘇陌白讓他查了這號碼所使用的身份證信息,雖然不是顧時本人去辦的,但只要有跡可尋,再抽絲剝繭,在帝都還沒有誰能跟他蕭墨寒玩得起捉迷藏的游戲!
很快,蘇陌白那邊就有了眉目。蕭墨寒盯著手機里關于顧時的個人資料,眉宇一點點的深邃!
半晌,他再度拔通蘇陌白的電話,唇齒間吐出一句比外面溫度還要低幾度的話來:“你去找黎英,把顧申要出來,地址我發你,二十分鐘后,我們在這個地方匯合。”
“好。”
秦歌不知道老板的計劃是什么,但帶上顧申,只怕這場博弈,對方要輸得很慘。因為事關顧氏,蕭墨寒早就已經做足了摧毀一切的準備!
所以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是姓顧,下場都只有一個,那就是跟顧氏共亡!
廢棄的倉房里。
等候已久的顧時,總也沒收到蕭墨寒發來任何有關顧志遠被放的消息,為了給對方一些壓力,他又讓人把宋嬋扔回水箱。顧廷風照舊是一頓怒吼與大罵,他置若罔聞,拿起手機對著入水的宋嬋拍了幾組照片準備給蕭墨寒發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好好的鐵皮門忽然像出了膛的子弓彈被彈飛,合頁上的螺絲有一顆濺到他臉上,立馬劃出一道口子。
顧時抬手,摸了摸那口子,兩截血跡黏在兩根手指的指腹上。眉毛一擰,眼睛移向門口,還沒看清怎么回事,一只腳踢向貼他的面門。
“砰。”
直接一百八十度將他踹翻在地!
頭重重的砸在凳子上,額頭被撞出一個窟窿,沒出血,但凹了一塊,腦子暈暈乎乎,視線朦朦朧朧。他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整個人摔懵了。模糊間他看到一隊人馬踩著厚重的黑皮靴,跟古時候的鐵騎橫掃中原一樣,瞬間就將他的屋子給踏平了。
桌子掀翻,椅子砸碎,他們出手迅速,把能毀的都毀了,沒有一樣是不散架的,兩個保鏢也很快被制伏在地。
為首的那個直接一腳把那水箱給踢倒,嘩的水破開蓋子涌出來,宋嬋像一尾魚跟著水流滑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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