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正戲開始
李三思卻是有苦說不出,不是他不想動,而是根本動不了。
如果可以逃得話,現(xiàn)在他早沒影兒了。
洛溪亭的劍意就好像一座重山般當頭壓下,他感覺現(xiàn)在除了自己的大腦還在運轉(zhuǎn)外,其它部位都已經(jīng)陷入了絕對的癱瘓中。
雙腿無比沉重,差點就想跪下。
能堅持站立已經(jīng)很男人了。
劍意逼近之時,掛在胸口的那塊囚鳳玉忽然綻放出了幽幽的綠芒,李三思的余光瞥到有一尊明王法相正從綠光中現(xiàn)形,看來是國師的法印起作用了!
只是如此強大的法印竟然就這樣隨意的揮霍掉,屬實有些敗家啊!
魔的氣息也在識海中出現(xiàn)。
他能感覺到思維宮殿最深處的那座金色牢籠里,魔那高大的身軀已經(jīng)站了起來,它那冷漠且高傲的聲音隨之響起,“若是撐不住,就閉眼放松,由本尊來接管這具身體。”
語氣中帶著些許凝重。
看來七樓巔峰的洛溪亭讓現(xiàn)在的魔也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剎那間,劍光驚起,他看到那把古劍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
洛溪亭的冷俏容顏也迅速逼近。
他知道自己根本扛不住,所以準備等囚鳳玉里的明王法印被攻破之后,就立馬讓位給魔。
可哪怕劍光逼近身前三尺,已經(jīng)顯露半身法相的不動明王法印卻仍然沒有徹底現(xiàn)身。
反而在下一個呼吸關(guān)頭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臥槽!贗品?!”
李三思驚呼一聲,剛想口吐芬芳,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鳳起!休要胡說!長公主送的東西怎么可能是贗品?它只在真正的生死境地才會現(xiàn)出法印,護你周全。如今既然我來了,那你自然不會再有危險,法印散去也是理所當然。”
瀟灑隨意的語調(diào),帶著一如既往的逼氣......李三思眼神振奮,“冷大哥!”
逼王你終于來了!
“天不生我冷長空,劍道萬古如長夜!洛姑娘,五年前匆匆一面,來不及向你請教劍術(shù),今日,還請你不吝賜教!”
冷長空的聲音還未完全散開,他的身形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洛溪亭和李三思之間。
神情淡然,眼神沉靜,黑色武士服隨風而動,衣擺聲獵獵作響,單從出場方式來看,確實酷到不行。
他的手中長劍已然出鞘,當前橫開的那一刻,寒芒驚起,一道集聚了他如今最強戰(zhàn)力的可怕劍意隨之而出,狠狠的斬向了洛溪亭。
“好劍!”
李三思終于可以動了。
他快速后退,感覺逼王的劍術(shù)似乎又精進了不少。
冷長空灑脫一笑,很滿意李三思的態(tài)度。
他的左手輕彈了下劍身,還沒來得及繼續(xù)裝逼,卻發(fā)現(xiàn)原本只用了三成實力的洛溪亭突然氣勢暴漲,古劍下的力道瞬間攀登至七樓巔峰!
“洛姑娘,別沖動!一切都可以商量!”
冷長空臉色劇變,他大叫一聲,心中悲嘆,“失算了啊!原本看她沒用全力我才拔劍的,這下好了,玩大了!早知道讓楊老大打頭陣了......噗!鳳起快退!”
沒等冷長空的劍意完全落下,洛溪亭的古劍便已經(jīng)先行闖入他的劍勢之間,摧枯拉朽般摧毀了他的所有劍意。
他那凝聚了五樓巔峰,甚至已經(jīng)邁入六樓門檻的強大劍意在那把古劍之下就像是個笑話,頃刻間消融。
他整個人則被洛溪亭一劍砍翻,肩頭帶著一道可怕的劍痕往城門口急退!
那把長劍被他死死握住,用盡最后一分力氣插入地面,來延緩自己后退的速度。
即便如此,還是退下大概三百丈這才卸去古劍下的恐怖力道......冷長空半跪在地,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噴出,一向冷靜的神情終于再無法保持淡定,“竟然連她一招都接不住!原來劍道體系中,五樓和七樓的差距有這么大!”
逼王今日沒能成功裝逼,反而被瞬間打臉,自覺顏面掃地,可在場卻根本沒人敢笑話他,所有人都還震驚在洛溪亭那可怕的劍意之下。
原本蠢蠢欲動,正在劍意結(jié)界之間艱難行走的禁軍護衛(wèi)們?nèi)纪O铝四_步。
面對這樣的洛溪亭,他們就算走到她面前又能怎樣?
無非是送死罷了!
李三思見冷長飆血,頓時嚇了一跳,慌忙沖了過去,“冷大哥,你沒事吧?”
他是真的擔心了。
冷長空對他可確實不賴啊,處處信任照顧也就算了,而且每次都會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出現(xiàn),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依靠,當然,不是肉體上的。
“勿憂!只是肩膀裂了!”
冷長空強撐著沒有倒下,他半跪在地,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保持著自己的逼王形象。
這個時候就別硬撐了啊!裝逼重要還是活命重要?...李三思無奈嘆了口氣,想要看看他肩頭的傷勢,冷長空卻搖了搖頭,“你別動!她的劍氣仍在我的傷口里,你一碰自己也會受傷!我自己調(diào)息片刻即可。”
他的額頭早已經(jīng)布滿了冷汗,身上的武士服也隨著背后的冷汗黏在了身上。
看得出來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煎熬。
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咬緊牙關(guān)死死支撐,強大的意志力讓李三思都感到佩服......看來逼王的劍道修為能有今天這成就也不完全是靠裝逼,他的劍道氣魄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堅韌。
片刻沉寂,冷長空體內(nèi)被橫掃一空的真力終于有了復蘇的征兆,正在一點點涌向肩頭的劍痕處,將殘留的劍氣緩緩驅(qū)逐。
他那蒼白的臉色也有了些許緩和,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肩頭的傷勢后,他搖頭苦笑,“鳳起,這次可真是丟臉丟大發(fā)了!”
“試問在場這么多人,有誰能擋下洛溪亭全力一擊而不死?”
李三思送上馬屁,聊表安慰,“五樓對七樓,不僅不退半步,反而逼得她使出了最強劍意!冷大哥,放眼大魏朝,能擁有這份勇氣和氣魄的我想不會超過五人,而你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話倒還真是出自真心,只是有夸大的嫌疑。
冷長空臉色瞬間紅潤起來,“鳳起,你果然懂我!”
他想起身繼續(xù)裝逼,卻被李三思強行按下,“冷大哥,稍安勿躁,按計劃行事。”
冷長空定住了,他深深凝望了李三思一眼,微起的姿勢再次低下,倒不是因為李三思的力氣有多大。
而是因為李三思的手按在了他的傷口上......疼痛感阻止了繼續(xù)裝逼。
在他們的計劃中,冷長空并不是這場戰(zhàn)斗的主角。
他只是炮前卒,或者說,只是一個想和自己的偶像進行一場簡單互動的熱情粉絲。
如今暖場結(jié)束,接下來,將要進入正戲環(huán)節(jié)!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望向了城門處,包括劍意正盛的洛溪亭。
那里,有個高大身影正在緩緩走來。
腳步沉悶且厚重,每一步的踏出都像是重山而落。
沿途而過的青石板路間,留下了一串串入地半寸的腳印......當然不是因為他有多重,而是散落的氣勢實在太過于洶涌,以至于只能順著落腳時的力道將其涌入地下,借著厚實的地表層將多余的氣勢散去。
如此才能讓他將自身的狂暴氣息控制在相對平衡的狀態(tài)。
他神情冷漠,臉上幾乎沒有任何感情。
眼神冰冷,瞳孔深處藏著數(shù)不盡的冷厲氣息。
他從城外來,卻沒有選擇御空飛行,除了因為這里是大魏皇城,為表敬畏所以刻意選擇步行外,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走得武道體系,所以相對來說喜歡地面近戰(zhàn),能走路就盡量不飛。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氣息就增強一分。
有種山峰拔高的既視感。
等到他來到李三思和冷長空身邊時,他的周身五丈之內(nèi),已經(jīng)陷入到一種古怪的立場中。
身上的氣息也已經(jīng)凝聚到了巔峰。
此時的他已經(jīng)從一座山峰變成了一片山脈,層巒疊嶂,飄渺無盡頭。
李三思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眼疼。
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心想這狠人一定就是執(zhí)筆人的那位金牌講師楊千殺了。
他號稱七樓以下無敵,以前覺得有吹牛的可能,現(xiàn)在看來是沒得假了!
就是不知道能否打得過同樣號稱七樓劍道無敵的劍圣傳人洛溪亭?
冷長空的聲音突然響起,“頭兒,她剛才出劍的時候你應(yīng)該在場吧?”
楊千殺冷淡的聲音緩緩傳來,“我在。”
言簡意賅,有刻意裝深沉的可能。
“那你為何不出手救我?眼睜睜看著我被她砍?”
冷長空的聲音中頗有幾分哀怨,“你是不是忘記了,剛才是你讓我試探下洛溪亭的劍意有多強的!還說保證我不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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