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師父,您取名兒也太隨便了
這無疑是一粒重磅炸彈,醉花樓那幾日可謂是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不僅是普通的文人浪客,就連各色達官貴人也藏了身份云集于此。
毫不意外的,鶯娘的出現,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她眼波流轉莞爾一笑,便笑在了每個人的心窩,這其中就包括了慕思銘。
當時的慕思銘正值壯年,又是皇帝親封的大將,意氣風發,神采飛揚,這樣的風光和榮耀,是何等的惹人艷羨。
兩人很快便看對了眼,慕思銘又砸重金,甚至不惜動用自己的身份,威逼利誘,迫使老鴇不得不忍痛割愛,哭天搶地地咒罵慕思銘這個王八蛋,讓自己白白沒了搖錢樹。
自此,這個可憐的女人終于贖了身,還了自由,正式走進慕思銘的生命。
只是,對也好,錯也罷,這場本該是一段佳話的愛情,注定為日后的悲劇埋下了最重要的一筆。
開始,兩人也是你儂我儂,柔情蜜意,慕思銘更是對鶯娘寵愛有加,有求必應,二人的確也過了一段美好幸福的時光。
鶯娘以為自己終遇良人,便將之前的喜憂參半,身份懸殊的顧慮拋之腦后,只死心塌地,安分守己,一心一意地守在愛人身邊,對慕思銘更是言聽計從,溫柔體貼。
只是,好景不長,慕思銘不知何故,突然對鶯娘冷淡了下來,每日愁眉苦臉,唉聲嘆氣,鶯娘不明所以,只能使出渾身解數試圖讓慕思銘開心起來。
也許是男人真得被打動了,在一個細雨紛飛的日子,慕思銘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約鶯娘去郊外山上賞雨,鶯娘欣然前往,那天,她特地精心打扮一番,一身霧藍長裙,使得她更加明艷動人,絕色傾城。
一路上,慕思銘對她可謂是細心備至,貼心呵護,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日。
鶯娘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樹旁,她的愛人讓她閉上眼睛,說待會要給她一個驚喜。
雨濺衣衫,觸景低眉,美人的背影就像一幅油畫,侵入了這灰暗的世界,也揉碎了慕思銘的心。
他猶豫了片刻,手也有些抖,只是——
一股熱流順著脖子撒在雨里,鶯娘甚至來不及反應,臉上又被蒙上了一層白布,鮮血瞬間染紅了白布,腳下,血水,雨水混在一起,竟有了一種別樣的美麗!
漸漸地,女人終于停止了呼吸,身后,那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度,讓她不敢相信,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無聲地控訴著她的不甘心。
慌亂之余,男人唯恐留下隱患,便一狠心將鶯娘的尸身踢下懸崖,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就倉皇逃下了山。
怎奈,美人陰魂不散,看著自己支離破碎的身體,她怒火攻心,咬碎了銀牙,強烈的恨意竟使她躲過了陰差的追殺,在陽間飄蕩了十年。
近日,她終于知道了真相。
原來,當年皇帝為了平衡權臣勢力,鞏固政權,將宰相之女指婚給了了慕思銘。
權力還是愛情,是平步青云還是要嬌花美人?
慕思銘選擇了前者。
他擔心鶯娘成為自己的絆腳石,再三思量之后,決定讓這一切徹底消失。
悲劇因他起,卻也因他而終。
得知這一切的鶯娘傷心欲絕,她要報復這個負心漢,她痛恨這個男人心腸歹毒,為了權勢富貴,對自己痛下殺手,哪怕一絲憐憫都沒有!就算拼著魂飛魄散再不入輪回,她也要拉他下地獄!!
于是便有了慕府獨子被喜服怨鬼纏身,慕大老爺重金請法師前來驅鬼的一幕。
鶯娘雖身死十年,也算是個新鬼,卻懂附身,奪人心魂,法力不高,對付幾個騙錢的江湖道士卻也綽綽有余,本來一切還算順利,不料,今日居然來了個有真本事的。
打斗中,鶯娘落荒而逃,慌不擇路之時,正瞅見躲在番薯地吃包子的小孩,她便一頭鉆了進去。
不曾想,這個小孩身上或許有什么特殊之處,竟讓追來的道士撲了個空,說來,也是這個道士缺德,看見一個孩子躺在地上,他瞥了一眼,又上去踢了兩腳,發現沒有異常,也感覺不到有生魂的存在,竟不管不問,揚長而去。
這便有了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酒也空了,故事也聽完了。
虛無名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酒嗝,伸手順了順不行的白毛。
盯著女人看了半晌,眨巴眨巴眼,似笑非笑地問她:“你真不怕灰飛煙滅?”
女人聞言一愣,這世間,沒有誰真的想死,哪怕她是個死人,也不愿意就這么消失。
猶豫片刻,女人咬了下唇,悶聲說道:“若先生幫鶯娘報仇,鶯娘愿永不入輪回!”
是個狠人!
“癡兒。。。”虛無名長嘆一聲,“蠢得可以,為了這樣一個人,值得嗎?”
不等女人說話,他便接著說道:“若是以前,你遇到我,只有死路一條,現在嘛,爺也是個憐香惜玉的好人了。”說到這,卻不往下說了。
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不行,不行早就趴在他腳邊呼呼大睡,像一個乖巧的大白狗,看起來很是軟萌可愛。
女人一時也不知他究竟要怎樣,這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干脆跪在地上,偷偷拿眼瞄著虛無名。
這個奇怪的男人,看起來吊兒郎當,嬉皮笑臉,又嗜酒如命,滿臉的胡渣子下,卻也是個相當好看的面孔,一雙眼睛一瞬閃過的光芒,竟讓她莫名的畏懼。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屋里安靜如常,誰都沒有出聲,女人差點放棄了,想著,隨便吧,左右躲不過,大不了再死一次,也不一定真就灰飛煙滅了。
卻見,虛無名憑空抓了一把,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金剛杵,杵頭鑲著個骨龍頭,通體漆黑,他將這法器往地上一杵,看著女人,又問了一句,“你可想好了?”
此杖一出,帶來的震懾竟遠遠大于剛剛不行那驚天一吼。
女人以為虛無名準備滅了自己,索性心一橫,也不怕了,伸手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先生動手吧。”
“嗯?”虛無名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也明白了。
他也不解釋,嘴里念了一句口訣,只見那龍頭飛快地轉動起來,剎那間,小破廟里,金光籠罩,破晝如顏。
龍嘴大開,不待鶯娘回過神來,便被吸了進去。
接著,龍收,光滅!一切恢復平靜,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就在這檔口,包子主人終于醒了。
而他醒來看見的那個看著比他還窮的男人,笑嘻嘻地看著他問了一句:“收你做我徒弟,可好?”
熊孩子以為自己聽錯了,呆呆發愣著,半天沒吭聲,虛無名無奈又加了一句:“不吭聲?就是答應了,行!那我就勉為其難,吃點虧,收你這個便宜徒弟吧。”
這自問自答的,強行收人家當徒弟,簡直不要臉到家了。
這熊孩子也不知哪根筋錯了,竟然稀里糊涂地真點頭同意了。
這可把虛無名樂壞了,他轉身坐好,鄭重其事地,非要讓徒弟給自己磕頭,一個不行,必須三個。
小徒弟也是老實,就這么給人家當了個莫名其妙的徒弟,還愣給這個便宜師父結結實實地磕了仨響頭。
虛無名是個窮講究的主,知道徒弟沒有名字,便自作主張地硬要給人家取個名兒。
也不管人家樂不樂意,他反正是煞有其事地想了半天,最終真想了個他自個兒覺得特別牛逼的名字。
“乞浪。就這名了。”他喜滋滋地念給徒弟聽。
“什么??”徒弟以為自己聽差了,“起浪?這什么破名?”
“破名?”虛無名臉不紅心不跳的,耷拉著腿,解釋道,“乞丐的乞,流浪的浪。多好一名。”
“啊!!!”悲催的小徒弟哭喪著臉,“師父,您這名取得也太隨便了吧。”
看著便宜徒弟滿臉地不情愿。
“我說不行,那個。。。。”虛無名叫了一聲,拿過酒壺喝了一口酒,美滋滋地咂吧咂吧嘴。
徒弟以為他答應了,破涕為笑說道:“師父。您是不是答應給我重新換個名字了?說實話,這名字。。。。”話音未落,只見虛無名一臉懵逼地看著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什么亂七八糟的。”
嗯?是。。。哪里不對?
徒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誤會了什么,傻愣愣地看著師父。
見他那副傻樣,虛無名氣不打一處來,“換什么換,就這么著了。”
“啊?師傅???”
哪有逼人家當徒弟,還強買強賣地給人家取了個名字。
沒天理啊!!!
我反悔了行不行!
當然,這些,乞浪沒敢說出口,最后看在這間破廟好歹比外面強,又有不花錢的東西吃,他一咬牙,只能被迫接受了這個古怪的名字。
后來,他才知道,原來不行是那個超級大白狗的名字。
而這個比他還奇怪的名字也是虛無名取的。
虛無名這取名的隨便性,果然是有先例的,是真的不怎么樣。
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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