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朵死了?
番薯地里。
乞浪“哇!”地一下竄到虛無名背上,不管虛無名怎么嫌棄他,這小子就是死活不肯下來,一身的雞皮疙瘩噼里啪啦往下掉!
偌大的番薯地,成群的老鼠上躥下跳,到處穿梭,如果仔細看,卻發(fā)現(xiàn)這些小家伙們居然正有條不紊地做些什么。
“嗖——”一個體型比其他老鼠大上數(shù)倍的巨型——老鼠從地里鉆出來,跳到兩人跟前,沖著二人作了一個揖。
乞浪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虛無名一陣無語,任由他扒拉自己的脖子,這小子最近長肉了,死沉死沉的。
將手里的袋子遞給了大老鼠,虛無名笑瞇瞇地說:“不明,這陣子辛苦你了,呶,雞腿,別說我沒想著你。”
臨了又加了一句,“那什么,有點少,你的手下太多,下次,下次我肯定給你們多帶點!”
不明接過袋子,在鼻子下面嗅嗅,雞腿的香氣瞬間飄了出來,他滿意地沖虛無名咧嘴笑了笑。
“啊!!!老鼠會笑啊!!!”乞浪震耳欲聾的嗓門,震得虛無名耳朵生疼,他一巴掌拍在乞浪腿上,沒好氣地說道:“帶你來,就是讓你和不明認識一下,你說你大驚小怪的,丟不丟人?”
我去,跟一個大老鼠認識一下?
乞浪這才鬧明白,難怪他師父懶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每天不是喝酒就是睡大覺,卻沒有被餓死,敢情他是養(yǎng)了一群老鼠在幫他種地!!
這口味有點重啊,人家養(yǎng)寵物都是什么小可愛,他可好,不但養(yǎng)了一個超級大的狗子,還養(yǎng)起了老鼠!還是一群老鼠!
不對啊,這大老鼠越來越眼熟?
乞浪猛地一拍腦袋!
臥槽!這不就是那天在家門口滅了一群蝙蝠的飛天神鼠嗎?
騙子!!大騙子!
什么噩夢!什么幻覺?
原來都是真的!!
不明叼起袋子轉(zhuǎn)身離開,一個碩大的身影,說沒影就沒影了!!
虛無名拍了拍手,把乞浪扒拉下來,“傻小子,走走走,回去師父教你寫字去。”
一聽這個,乞浪的臉一下子就垮了,可是又不敢說啥,只得悶悶不樂地跟在虛無名屁股后面往回走。
一路無話。
到了破廟才發(fā)現(xiàn),二頂他們幾個居然也在。
原來,虛無名放過話了,從今天起,他要教大家寫字。
不僅如此,他還讓不行每天帶著他們爬上山,爬下山,爬上山,爬下山!
虛無名煞有其事地說這是為了讓他們鍛煉身體,增強體魄。
剛開始幾天,孩子們覺得新鮮,雖說虛無名那字也拿不出手,但是教他們還是綽綽有余,于是,破廟門外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樣一幕——
老師一本正經(jīng)地在地上畫字,那字歪歪扭扭跟蚯蚓爬似的,說真的,不是寫的,真就是畫出來的字!
也得虧某人臉皮厚。
就這字,他都能吹噓半天,洋洋得意得不行。
旁邊幾個學(xué)生,也拿個木棍在地上照葫蘆畫瓢的,學(xué)得倒也有模有樣。
不一會功夫,汗也出了不少,最先熬不住的是小豹,這小子坐不住,平時討飯也屬他最會蹦跶。
小豹把木棍一丟,往地上一躺,嘴里嚷嚷著:“我不寫了,學(xué)這個干嘛?能買雞腿?”
他這么一來,其他幾個孩子也都見樣學(xué)樣,將手里的木棍隨手一扔,一個個四仰八叉地齊刷刷地躺作一團。
“不寫了,累死了!”
“這個太難學(xué)了,還不如爬山好玩。”
“對了,后山有好多老鼠,你們看到?jīng)]?”
“早就看見了,聽說還有一個大妖怪。”
“啥?妖怪?”
“快給我們說說。”
幾個孩子一下子來了精神,催著二頂趕緊給大伙兒講講那個妖怪。
一時間,破廟外面熱鬧得不像樣,這教也教不下去了,虛無名索性也把木棍扔下,湊過去聽故事。
也就人家小朵最乖,微紅著小臉蛋,認認真真得一筆一劃地練字。
乞浪顛顛挪過去,問她:“小朵,你還真那么認真?”
小朵捂著嘴“嘻嘻嘻”地笑著說:“浪子哥,多會幾個字,以后好討飯啊!”
這。。。好有理想的理想啊。
“難道你們想討一輩子的飯?”虛無名突然問道。
這話倒是一下子把幾個孩子問住了!
的確,他們從記事起好像一直都是過這樣的日子,睜眼就想著今天去哪討飯,怎么爭地盤,哪邊比較容易討飯。吃飽了不餓,再跑到虛老道這里啃幾個番薯玉米過過癮吹吹牛,每天過得也挺充實,不討飯還能干嘛?
他們的遠大理想就是,每天爭取不餓肚子!
“這。。。不討飯?還能干嘛?”最先開口的是大個,他現(xiàn)在也差不多十三,四歲了。懂得也比那幾個孩子多點。
這個問題,他們從來沒有想過。
挨過餓的人,是很少有機會去考慮更遠的生活,眼下,比未來更重要。
“是啊,不討飯,我們還能干嘛?”三百和二頂異口同聲地說。
“哎,就你們幾個!真是。。。”虛無名一副恨鐵不成鋼地走過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一人給了一巴掌!
“虛老道!!!你又打人!!”孩子們捂著腦袋表示抗議。
“虛老道,再打下去,我們遲早被你給打傻了。”
“不是我說,哪有人想討飯討一輩子的?你們可真有出息。”虛無名毫不在意地摸了一把不行的毛,“看看咱家不行,除了睡覺就是睡覺,目標明確,理想堅定!你們跟它比比!是吧,不行?”
不行騰地一下站起來,虛無名沒防備,竟被頂?shù)靡黄ü勺厣稀?br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孩子們那個樂啊,全都擠在一起幸災(zāi)樂禍地在旁邊笑話虛無名。
不行抖了抖身子,白了一眼被它頂翻的人,一臉不樂意地嗚了一聲。
乞浪知道,這是爬山開始了!!!
最近,他師父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瘋,鐵了心要虐待他似的,天不亮,不行叫醒他,爬到半山腰去打水,回來以后也不能休息,喝口水就開始掃地擦門,在二頂他們來之前,他剛從番薯地冒著被老鼠碰到的“危險”扛了一筐熟了的番薯回來。接著就是跟他們一起學(xué)“畫”字。
而他師父懶得跟個廢人差不多,就是睡覺喝酒曬太陽,而且每天不睡夠了,都叫不醒他!
就這還不算,因為后面還有爬山,跑步,修柵欄,做飯,這一天下來,乞浪是苦不堪言,叫苦連天,可是他又沒法子,因為他師父腳上的鞋不停地往他這飛,加上爬山有不行,番薯地有不明看著!
天吶!!!造孽啊!!!
他覺得還沒等長大,就要累死在虛無名手里了!
從山上下來,幾個人吃飽喝足,也是下午了,這會子,天空飄來一片烏云。
變天了!
要下雨了!
“快快快,虛老道,我們先回去!!”
“哎呀,快下雨了,我們的門!!”
“小朵,你在前面,別落后面了。”
大個帶著孩子們剛跑出去幾步,就被虛無名叫住了。
他直勾勾的瞅著小朵,半天不說話,小朵被他盯地心里直發(fā)毛,怯生生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虛老道叔叔,你怎么了?”
乞浪在旁邊也偷偷拉了一下他的手,虛無名這臉色有些奇怪。
“希望是我想多了。”
“咳咳咳”虛無名低低咳了一聲,勉強算是緩解了尷尬,沉吟片刻,他把小朵叫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上面畫了好多奇怪的東西,乞浪一看這東西,眼睛都瞪大了——
這不是那天從慕府回來的路上,虛無名去鎮(zhèn)上買的嗎?
而且,這幾日,虛無名每天晚上沒事就在上面寫字畫畫。問他,他也不說,問急了,就說是以后送給乞浪的。
但是,現(xiàn)在??為啥給了小朵?
虛無名將玉佩遞給小朵,說:“小丫頭,這幾天,你把這東西貼身帶著,千萬不要丟了,更不要送給任何人。”
看著小朵懵懵懂懂地望著他,他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這可是寶貝,是可以保護你的寶貝,不要讓別人看見,知道嗎?”
“哦。”小朵點點頭,鄭重地將玉佩放兜里。
然后跑到大個他們身邊,回過頭沖虛無名和乞浪兩人擺了擺手,露出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嘴巴張了張,離得有點遠,他們也聽不清,看嘴型,似乎是說:“虛老道叔叔,浪子哥,我走了!”
虛無名眼皮猛地一跳,突然想叫住大個他們,只是這幾個孩子早就跑遠了。
“師父?”乞浪輕聲叫他。
“嗯?”虛無名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目光卻始終注視著遠處——幾個孩子消失的地方。
“唉,希望是我想多了。”
虛無名嘆了口氣,不再作聲,拉著乞浪的手回去了。
一進破廟,他就一頭扎進草堆里,呼呼大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叫他吃飯也不理,一句話不說。
乞浪心里納悶,可也不敢多問,不過這樣也好,倒是落得清閑,再后來,他干脆蹲門外纏著不行有一句沒一句地瞎扯。
今天,二頂他們沒來,估計是尋到一處討飯的好地方了。
有時候吧,乞浪覺得二頂他們可能真把討飯當作事業(yè)來做了,要不在這有吃有喝的,干嘛非得跑出去遭人白眼?
不過這些復(fù)雜的問題,他也懶得多想,畢竟十多歲的孩子,還沒那么多心眼兒,他給不行梳著毛,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語:“你說,我?guī)煾傅降资鞘裁慈四兀克惶斓酵砟敲磻校椭浪X喝酒,那衣服比我的還破,嘴巴呢,還那么壞,可是,他居然把那個大蝙蝠給殺了。”
“不行哥,你跟他多久了?他真有那么厲害嗎?”
不行被他胡嚕地挺舒坦,索性把肚皮露出來讓乞浪摸。
“可是,我問他,他又不說。”
“不過,我覺得吧,我?guī)煾缚隙ㄊ莻高人,特別厲害的高人。”一想到這個,乞浪就特別的自信,畢竟滅屠尸那一幕可不是他做夢,那可是他親眼目睹,實打?qū)嵉恼嬲娴牟荒茉僬娴牧恕?br />
“不行,要不。。。”
不行被他一把薅住毛,嗷地一聲,站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哎哎哎!!!我不是故意的,你別這么看著我啊。”乞浪趕緊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貼著不行的臉,笑得一臉的諂媚蕩漾。
說實話,這乞浪跟著虛無名別的沒學(xué)會,這厚臉皮倒是有樣學(xué)樣,簡直學(xué)到了精髓。
用他師父的原話就是,本門宗旨,臉皮得厚!
有時候這徒弟感覺比師父還要成熟穩(wěn)重一點。
足以證明,年齡跟穩(wěn)重——無關(guān)!
“那什么,別緊張啊,不行大哥。我突然有個想法,”乞浪又往它跟前蹭了蹭,“要不,你教我兩招?我覺得你也特別牛,真的。特別厲害!”
這聲大哥,叫得不行得意地搖頭擺尾的,尤其是那一頓猛夸,它都有點飄飄然了。
不過,下一秒!
“啪!”這一聲脆響啊!
乞浪苦著臉,他都不用回頭,就知道,虛無名腳上的鞋一定又少了一只。
一天過得挺快,一人一狗在外面凈瞎扯,屋里的人是睡得那個天昏地暗,既不出門,也不吃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乞浪中途跑去看了幾次,發(fā)現(xiàn)他除了臉色不太好看,其他也沒啥,他不放心,又摸了摸額頭,也沒生病的跡象。
“滾一邊去!別打擾我睡覺!”這是虛無名這一天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然而!
這次,虛無名真得托大了!
臨近傍晚,門外傳來“噠噠噠”一陣急促地跑步聲。
下一秒,門被一腳踢開了,乞浪嘴角的玉米渣還沒來得及擦,只見二頂滿頭大汗地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進屋就喊:“快!!快!!小朵,小朵。。。”
乞浪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瞅著二頂,這小子哭得稀里嘩啦,眼淚鼻涕一起流,臟兮兮的小臉更是漲得通紅通紅,二頂撲到虛無名跟前,瘋了一樣地拼命地往外扯他。
一邊扯一邊大吼——
“虛老道,別睡了!!!小朵!!!”
乞浪一把抓住二頂?shù)募绨颍噲D讓他安靜下來。
“小朵??小朵怎么了?”
“小朵。。。。小朵。。。。”二頂“哇”地一下哭得更兇了。
“小朵死了!”
“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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