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的擔憂，是出于對皇孫健康的關心，這是善心。”
  “既然如此，朕決定召蘇銘入宮，讓他作為首批接種者。”
  當蘇銘被傳喚入宮時，他還沉浸在困惑中。
  馬虎緊隨其后，一同踏入洪武門，不解地問道：“皇上召我來，難道牛痘真的成功了。”
  馬虎心中暗自苦笑，牛痘早已實驗成功，他早前已向蘇銘透露，然而蘇銘在秦淮河畔聽曲暢飲，對此毫不在意。
  “老爺，我之前就告訴過你。”
  馬虎急切地說，“太醫院院正李三濟已證實牛痘的功效，皇上有令，三日后，所有皇孫和勛貴后代將在宮中接種。”
  蘇銘點頭，這次他終于認真聆聽。
  接著，他啞然失笑：“三天后才接種，今天為何叫我來。”
  對此，馬虎也是一頭霧水。
  作為朱元璋賜予蘇銘的仆從，宮中的許多事情他并未即時參與，消息難免滯后。
  “老爺，您有何憂慮？以您的才華，皇上怎會加害于您。”
  蘇銘輕笑，朱元璋會加害他？絕無可能！那穿越六百年的誘因，足以讓朱元璋猶豫不決。
  抵達華蓋殿，面對寶座上威嚴的朱元璋，蘇銘恭敬行禮。
  朱元璋并未多加理會，明朝的禮儀中，拱手禮雖莊重，日常交談則無需下跪。
  “蘇銘，朕聽馬虎說，你近來每日流連于秦淮河的酒館，樂不思蜀啊。”
  朱元璋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調侃。
  蘇銘瞥了一眼馬虎，后者如同受驚的小鳥，縮著脖子，不敢直視蘇銘的目光。
  蘇銘淡然一笑，語調輕松道：“我之所至，非圖女色，而是以關愛之心，訪問那些失足的姐妹，此乃善行也。”
  一陣笑聲險些從馬虎口中迸發出來！
  青樓之行，竟能被蘇銘詮釋得如此正義凜然，真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朱棣聞言，一愣之后，不禁笑出聲來。
  他問：“你所用之財，可是太子所贈？”
  蘇銘面部肌肉抽了抽，一臉無奈地看著朱棣。
  “陛下，太子所賜，不過九牛一毛耳。”
  “若僅憑太子之財，我早被青樓女子驅逐出門矣！”
  朱棣一愣，他是否聽錯了，蘇銘竟然敢嫌棄太子給的錢少？
  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成千上萬兩！
  即便是他，一次性拿出如此巨款，也會心痛如絞。
  蘇銘竟敢如此大膽！
  “蘇銘，你是否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那可是成千上萬兩銀子，你竟還覺得少？”
  “正是，太子所賜，購買宅院后所剩無幾。”
  “陛下，你可能未涉足秦淮河畔的青樓，那里的花魁都是見錢眼開。”
  “想要一睹花魁風采，沒有百兩銀子，連個影子都見不到。”
  “這僅僅是入門券，若想與花魁共飲，共唱，共舞，沒有千兩銀子，那是妄想。”
  “更別提更進一步，那價格更是高達萬兩！”
  “現在，陛下還覺得銀子多嗎？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朱棣幾乎被蘇銘的言語氣得七竅生煙！
  照蘇銘這樣花錢如流水，便是金山銀山，也經不住他這般揮霍！
  誰會天天往秦淮河跑，去找花魁？
  藍玉這種惡名昭彰之徒都不敢。
  銀子可不是隨便就能花的。
  全部扔在青樓里，豈不心疼死？
  朱棣聽著，心都抽抽得厲害。
  仿佛蘇銘花的是他的銀子一般！
  朱棣好奇地問：“太子的銀子不夠你花，那你銀從何來？”
  這可是商業機密。
  我怎么能輕易告訴你？
  蘇銘笑瞇瞇地不答一詞。
  朱棣更生氣了！
  他本還有些猶豫，答應呂氏，讓蘇銘第一個種痘，是否太過分。
  但現在……
  哼哼！
  都不愿意告訴他賺錢之道，這是何等的無君無父！
  朱棣覺得不再需要對蘇銘心存憐憫。
  你入宮，是呂氏的建議。”
  “她不放心皇孫們直接種痘。”
  “既然是你提議的方法，呂氏便想讓你第一個種痘。”
  什么？！
  蘇銘驚呆了！
  呂氏這個老婦人，心腸真是毒辣！
  這是要自己種痘嗎？
  這是打算悄無聲息地除掉自己吧？
  種痘本無害。
  但若是呂氏插手，就不好說了。
  她萬一買通了太醫，將牛痘換成危險的  人痘，
  那自己豈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反正一般人分辨不出牛痘還是人痘。
  以呂氏太子妃的身份，她…
  輕而易舉地收買太醫，簡直是小菜一碟！
  朱老的目光始終鎖定在蘇銘身上，心中對他的信任并未滿溢。
  蘇銘的行事風格，灑脫得仿佛隨風起舞，毫無拘束，偶爾流露出的超凡舉止，令人驚嘆不已。
  朱老期待地想知道，蘇銘是否隱藏著更多的能耐。
  "蘇銘，你既然斷言牛痘無害，那第一個嘗試接種對你來說，想必不算難事吧。”
  朱老問道，呂氏對兒子的摯愛，他是理解的，但這也不能成為她擅自行動的理由。
  蘇銘微微一笑，心中早已對此有了定論。
  他明白呂氏的行為，猶如自掘墳墓。
  這樣的女人，其心狠手辣，表面卻裝作慈母，孩子的品性也難免受到影響。
  建文帝并非惡人，只是女性的過度干預，讓他偏離了正軌。
  蘇銘從容笑道：“陛下，我能理解呂娘娘的急切，但她這樣做，恕我無能為力。”
  朱元璋的笑容逐漸斂去，嚴肅問道：“你這是要違抗我的旨意嗎。”
  蘇銘輕輕搖頭，“并非如此，我只是早已接種過牛痘，再次接種并無意義。”
  朱老聞言，心中掀起軒然大波。
  蘇銘真的接種過？何時何地？
  朱老對蘇銘的話難以置信，太醫院才剛剛開始牛痘疫苗的試驗，謹慎推行，蘇銘卻聲稱自己已接種過。
  雖然這個方法出自蘇銘之手，但他身為帝王，不相信有人能比他更早獲得實驗成果。
  注意到眾人驚訝的眼神，蘇銘從容地卷起衣袖，指向臂膀上的痕跡。
  “陛下，接種過牛痘的人，手臂上都會有這樣獨特的印記。
  不信，可以詢問李三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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